凌雪将绿色的灵力笼子挂上小银耳的角，看了看身后跟着的马车，问道：“连先生呢？”

端木和的嘴角有些僵硬：“连均先生没有出关，我让白芍和星羽留下来给他守关了。”

一直以来都在走神的凌雪此刻才发现，队伍中没有留下一个端木和暗部的属下。凌雪挑挑眉，这是不打算带上任何帮手了？

端木和说道：“去暗夜森林，除了一些必要的人，自然是越少人越好。”

凌雪点点头，倒也是，依着精灵们出世已久且对人类敌视的状态，自然是越少人越好，就连他们这几个，带上凤族的两位，还有一个狐族的美女，已经够多了。

从巨木城出发，一路往北，离着将近一百里的地方，正是他们此去的目的地麒麟城。一出城门，路上骤然多了许多的商队，北城门外也是热闹非凡，商队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端木和微笑安抚着凌雪自一出城便有些不安的内心：“看着这个样子，也不像是能出什么大事的吧？”

凌雪自然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调侃，也不在意，也微笑：“嗯，但愿如此。”话是这样说，只是心底依旧惦记着玄龟甲上显现的偈语，一时间便怔忪了。

她心里开始一遍遍地过着自来此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最后的疑问停留在了那日万寿节所遇见的黑衣人，还有莱尔主教的怪异举动，以及，兽角上的小狐狸。

她到现在仍旧不知道那日所遇见的向她讨要暗灵的黑袍人究竟是何来历，不过她深刻地记得他身上冰冷黑暗的气息。

对了，还有一个人，南宫子默。

“小和子，那日我们碰见的南宫子默，你后来有去找他的下落吗？”

端木和摸了摸鼻子：“自然找了，我让人在城中暗中寻访，但是不知道为何，始终没有任何的消息，也许，是他在设法躲过我们的查探。”

“你怎么知道？”

端木和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我派去查访他下落的人都被他杀掉了，而死掉的人中间还有其他不明势力中查探消息的人。所以我猜，他应该是在刻意地隐瞒着自己的行踪，若是我大力查探的话，也许会坏了他的大事。”

“所以你就置之不理了。”凌雪的心中有一瞬间的愤怒，南宫子默因为她的原因，从家族中叛逃出来，也许她只是南宫子默叛出家族的一个导火索，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南宫子默成为无宗无族的人到底同她有着一定的关系，然而她却为了自己的事情将他抛在了脑后……

“雪儿，我们管不了太多的事情。我不去刻意地查探他的行踪助他保密消息，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端木和脸色又严肃了几分，语气也跟着低沉起来。

凌雪沉默着不说话，她不否认端木和说得很对，若是他们执意要寻找南宫子默的下落，势必要打草惊蛇，在不知道南宫子默有何计划和敌人究竟是何人的情况下，他们的介入只会让形势更加的复杂，还有可能酿成未知的后果。

如此想来，似乎他们放任不管才是最好的办法，只是这样就于心何安？

端木和叹了口气：“我已经让人在小心翼翼查探的情况下顺势抹去了其他势力的爪牙，这样也算是帮手了，南宫子默会更加轻松。”

凌雪微微点头，虽说她的确无能为力，但是她心中总有一种想法潜意识影响着她，那就是南宫子默若是遇到实在无法解决的困难，定会向她和端木和求助。虽然他们相识不久，但是毕竟也算是共过患难，一定程度上，还是可以信任的。

凌雪呼出一口气，放下一桩心事，又问道：“对于之前我们在回京的路上遇见的黑色影子，你有什么线索吗？”

“这个倒是有个消息你可以听听看。”端木和摸了摸下巴，“万寿节上，四皇子并未出席，后来更是突然现身救走了宴席上的舞女刺客，后来有传言传出，四皇子府上一夜之间被人灭口，而手下的人传来的消息却是，万寿节前夜，四皇子府数百奴仆姬妾，全部失踪，恍若人间蒸发，一点迹象都没有。我起先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消息，只是前两天有人在巨木城看到了四皇子和那位舞女刺客。”

话到这里就停了。

凌雪转头问道：“嗯？然后呢？”心里想的却是那日莱尔主教攻击她之前，确实有一位浑身冰冷气息的人怀抱着寿宴上刺杀明帝的那个舞女，而那个人，却叫那日的黑袍人为主人。

这么说，那个抱着舞女的男子便是四皇子了，可是为什么四皇子叫黑袍人主人？

正想着，端木和说道：“手下人传回的消息，四皇子气息冰冷，似乎不是生人一般。经过出手的试探，传回的描述同那之前石碧菡被那个黑色影子所杀之后的表现，极其相似。所以我觉得，四皇子的失踪和府中众人的平地消失，应当还是和那天的黑色影子有关。”端木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万寿节那天，你同莱尔对峙的时候，我似乎感觉到巷子里的那个黑袍人有一股冰冷的气息？”

凌雪吐了一口气：“那黑色的影子，便是那黑袍人所养的宠物，名唤暗灵。那天我还见到四皇子抱着那名舞女跪拜参见，唤他主人。只是奇怪的是，他似乎并不避讳我知道这些事情，并没有可以避开。而这一次你能够如此轻易地查探到四皇子的消息，应该也是他刻意为之。”

端木和沉思良久，才道：“你可知道，神泣大陆上除了光明神殿一个教会，其实还有另一股与之相对的势力。”

凌雪听闻眼睛一亮，急急问道：“是什么？”

不是凌雪好奇，而是从她取走了金莲开始，就已经同光明神殿不死不休了，即使她能和光明神殿达成什么样的协议，传说中那上界的所谓的光明之神，也不可能放过她。

端木和亲手击杀了莱尔主教，对凌雪的态度并不觉得奇怪，只是慢条斯理地说道：“光明的对立面，向来就是黑暗。相传神魔之战之时，光明之神和黑暗之神这两个向来的死对头还不忘记针锋相对。但是黑暗之神虽然掌控着阴暗之力，但是性格却颇为耿直，从来不在背后放冷箭，同光明之神的冲突也只是过过嘴瘾，然而却是光明之神在神魔之战的最后一战胜利之时，趁乱给了重伤的黑暗之神一击，于是黑暗之神就此陨灭，他在下界的信仰也逐渐被光明神殿所吞噬。”

端木和又勾起了他招牌式的邪魅笑容：“然而世人所不知道的是，黑暗神殿并没有完全地被消灭，而是偷偷地藏入了地下，进行着各种不为人知的活动企图争夺人间的信仰。”

凌雪有些疑问：“既然黑暗之神已经陨落，那么黑暗神殿要这些信仰有何用？而且似乎他们用的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方法，似乎已经完全堕入了黑暗。”

端木和两手一摊：“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想在光明神殿一手遮天的同时还想着要积蓄势力在暗处发展，伺机而动吧。”

端木和说得表面上看起来有些道理，但是凌雪愣是觉得一点道理都没有。黑暗之神已死，那么这些凡人争来夺去，势必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因为他们的实力同光明之神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这让凌雪不由得想到了自己。

她呢？

现在同光明之神也不是同一个层面的，不是也正在想方设法地增强实力想着有一天能够同光明之神对峙么？

谁说黑暗神殿不能再诞生另一个神呢？

突然间凌雪便又想起了那天的黑袍男子。如果是神的话，也许他最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