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霍氏集团大厦顶楼总裁办公室内，霍戾霆静默地看着手上的文件，半晌后才落笔签字，将文件递还给面前的人。
林雪薇接过文件，端详他的神色，微微勾唇笑了，温声道：“戾霆，今天不高兴吗？看你一直板着脸，怪吓人的。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帮你准备。”
霍戾霆凝眸看向一旁的落地窗，恰逢初秋，下起了薄薄的小雨。看了良久，他才回过神似的舒展了眼眸：“不了，你中午不是要面试特助助理？我陪你一起去。”
林雪薇姣好的美眸里多了几分笑：“这么好？难道你在想这件事？看你一直神色沉沉的。”
“我依稀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霍戾霆说完，不在意的勾了勾唇，“可能记错了。”
林雪薇的笑容停滞一瞬。
今天，的确是个颇为特殊的日子，是姜宁晚的生日。
不过她是过不了了。
姜宁晚早就死在两年前那场大雨里了。
“你可能真的想多了。我现在就去面试新来的特助助理，你跟我一起吗？”姜宁晚连忙转移了话题，有些紧张的试探道。
霍戾霆点点头，站起身同她一起出了办公室。
这次面试主要是帮林雪薇找一个合适的助理，她作为霍戾霆的特助，平常要兼顾的事情实在太多，也需要一个助理来分担。
二人进了会议室，主面试官是人事部主管，看到总裁和特助都来了，自发的出去安排人进来。
“12号。”林雪薇唤了一声，面上是得体优雅的笑容，垂眸翻开简历，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彻底僵在了脸上。猛地抬眸望去。
一旁的霍戾霆察觉不对，也抬眸看去，眼中的淡漠瞬间褪去，只剩下不可置信。
“霍总好，林特助好。我叫姜宁晚，这次是来面试特助助理的，这是我的简历。”
面前的年轻女人笑靥盈盈，一双眸子亮的出奇，赫然就是姜宁晚。
“怎么是你？”
林雪薇惊得站起身来，她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失态，却还是有些颤抖：“你，你……”
“我怎么了？”
姜宁晚笑吟吟的看她，反问道。
那张面容往昔并无半分差别……
霍戾霆死死地盯着她，如是想着。但是仔细再看，却又看出点不同。
从前的姜宁晚，从来都是清冷的一张面容，不会这样笑吟吟的看他。
而且，怎么可能呢？那个姜宁晚分明还要坐五年的牢！
“很惊讶吗？”姜宁晚摸了摸自己的脸，甚至开了个玩笑，“我长得很难看吗？”
林雪薇再也无法忍耐，这种诡异的感觉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将原本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颤抖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啊，原来是想说这件事。”姜宁晚低低的笑了，认真的看着两个人，“是这样，我在里面表现好，提前释放了。就想着来看看你们。”
林雪薇的汗毛瞬间都倒竖了，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她强制着自己冷静下来，对上姜宁晚那双带笑的眸子。
姜宁晚当年命大没死成，现在回来这是想报仇？不过也得看清局势，她一个有过案底的人，就是想进霍氏集团，那也是不可能的！
“好啊。”林雪薇看了一眼霍戾霆，看见他一言不发的，仍旧凝视着姜宁晚，努力将眸中的不安压下去，这些年霍戾霆一直不知道当年的事，以为她一直在牢里……
她坐下来挤出一丝笑意，“不过你忘了，霍氏集团内部规定，不招收有案底的人。”
姜宁晚眼眸微弯，把眼底一闪而过幽暗的光掩藏的极好，客客气气的道：“你可以先看看我的档案。”
她顿了顿，甚至冲着霍戾霆友善一笑：“看看上面，有没有案底。”
林雪薇简直要觉得眼前的一切就是一个荒诞的梦了，她几乎有些手忙脚乱的拿过一旁姜宁晚的档案，翻看起来。
上面干干净净的，丝毫没有什么案底记录。
“很好。”
霍戾霆突然开口，林雪薇越发惊惧，指尖都开始微微颤抖。
“你的条件的确是最好的，但你知道助理工作，都需要做些什么吗？”霍戾霆眼底闪过几分阴翳，试探般的沉沉开口。
为什么，姜宁晚出来就出来，还敢出现在这里？
她到底想做什么？
“当然知道。”姜宁晚泰然自若，提起过往眼中也是一片坦然，“从前我不是给霍总您当过助理？现在给林总当助理，大概也是一样的。”
她弯了弯眼眸：“我想我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好。”
霍戾霆蓦的露出一个笑容，冷冽的开口：“明天入职。”
说完，他起身径直离去。
林雪薇看着霍戾霆的背影，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着，她撞上姜宁晚的目光，低低的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今天前吧。”姜宁晚勾唇，端详着她，“雪薇，这么久没见，你看到我为什么抖的这么厉害？”
太诡异了，实在太诡异了……
林雪薇到现在都还沉溺在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觉之中，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惊惧：“你想干什么？报复吗？姜宁晚，别天真了！两年前你搞不过我，两年后也一样！”
“玩什么？”姜宁晚似乎有些迷茫的看向她，而后粲然一笑，“我只是想找个工作啊。你想什么呢？”
林雪薇的面容几乎有些扭曲了，但碍于会议室外都是人，她死死地捏住掌心，没有让自己失态。
“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姜宁晚冲她一笑，微微颔首。
而后便转身出门，离开了会议室。
越远离那里，姜宁晚的笑容越发凝固，直至上了电梯后彻底消失。
眼底只剩下疯狂的光。
她低着头，不让监控摄像头拍到自己的脸，但唇边却是挂着诡异的弧度。
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想起林雪薇方才的表情，姜宁晚简直想放声大笑。
出了霍氏集团大厦，姜宁晚微微顿住脚步，侧首余光朝身后看了一眼，发觉有人跟着她，浅浅一笑，恍若未觉得朝前走去。
她过了马路，上了那辆低调的黑色高尔夫，冲着后座的男人嫣然一笑，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车窗外，带着几分俏皮般的：“瞧，后面有个杂种跟着我。”
男人深邃的眸子里漾出几分宠溺的笑容：“处理了就是。”
姜宁晚取掉绑发的发圈，散开微卷的长发，毫不避讳的从男人的衣兜里取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
半晌后吐出一口烟雾，烟雾缭绕间露出一个妖冶的笑。
“正好，老朋友久别重逢，送他们一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