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稳如泰山,“不错。”
明蕊嘲讽一笑,继续问道:“那你昨夜跟王姑娘可曾碰过面?”
周管家略犹豫了一下,“酒席上见过,略微说过几句话,之后就不曾了。”
“这样说来,今日王姑娘所作所为,竟与你无关?”明蕊挑眉。
“当然!请二少夫人明察,小的对朱家可是忠心耿耿,怎么会干对不起朱家的事情呢?”周管家情绪激动,好似受了莫大委屈。
明蕊冷冷觑着他,再问:“我听人说,朱府一直是由你打理,可对?这样说来,这府里的下人调动,一律也皆由你安排,可对?”
事到如今再问这个又有什么用,如今是两方下不来台了。
若是要惩处管家,她也没有理由,若是不惩处管家那就是要得罪王丹云,到时候,明溪月岂不是大大丢了面子?
管家心下冷笑,面上还是道:“是,不过从今日起,二少夫人便是内府中管事……”
“别急着逢迎拍马,我还有一问。”明溪月站起身,风吹过,带起一缕幽香,“既然这府里的人都是你来调动,那么王姑娘是如何在无人通知的情况下,直入兰台,闯进新房的?你的人是都死了吗?”
周全脸色一僵,笑容凝固。
廊间几个看戏的小厮心下一慌。
朱云容深吸口气,微眯了眼,视线落在明溪月的侧脸上,心思已经完全跑偏了。
娘子好香。
对啊,这里毕竟是县令府,仆人虽说不多,但也不少。
外头守门的两个小厮,外院走动的四个,廊间、兰台各有四个。王丹云再如何雷厉风行,难道这些个小厮竟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前来报信吗?
再有,除了这些小厮,兰台还有几个壮妇,平常专出入一些男子不能进出的地方,她们竟也没有反应?
一忍再忍忍无可忍,王丹云听到这里,心口那把火终于蹭地烧了起来,把素碧送上的茶杯往地上一砸,怒不可遏。
“他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
明溪月无语地看了看她,好歹也是从三品府邸养出来的嫡小姐,这脾气竟如此火爆,半点都坐不住。
素碧得了暗示,忙上前拉住王丹云,“表小姐,您冷静些,待到水落石出时,自然少不了您的清白,何必急于一时呢?”
朱云容仍坐在位置上,手指贴着鼻尖轻蹭了蹭,似在走神。
王丹云素来没有受过这等委屈,好说歹说才被劝下,就听周全道:“这……二少夫人息怒,此事是小的疏忽大意,定不会再有下次。”
“是不会再有下次了,这次你不小心放了王姑娘进来,下次你再不小心放个强盗土匪进来,咱们朱家还有规矩没有?我不过才入府一日,竟发现府里出现如此大的纰漏,若不及时整顿,将来免不了还出什么大乱子!”
明溪月冷斥一声,板下脸来,“我看今日之事不怪管家,也不怪王姑娘,就怪这些尸位素餐的下人!来人啊,把今儿当值的带过来,就在这里,按家法……”
她顿住,回头。
朱云容站起身,轻咳道:“该打三十大板,若有将功折罪者,可免一罚。”
“听见了吗?三十大板,”明溪月命道,“素碧,小万,还不让人动手!”
此话一出,院中顿时一片哗然,却一时竟没有人动弹。管家要笑不笑地低着头,眼里略过不屑。
谁知下一秒,就听那病秧子朱云容道:“想是府里的人不够用,小万,去找父亲,打衙门里借几个兄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