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雾,到处都是白蒙蒙的,周围的建筑物都看不见了,汽笛声由远及近,喇叭声不断,早起的车辆虽然不多,但这浓郁的雾气,让人不得不靠声音来提醒,以免出事故。因为,五米内看不到任何东西。
偶尔有黄色的透雾朦朦胧胧地射过来,小心地鸣着笛慢腾腾地驶过去。走在浓雾中,失去了一切可辨别方向的坐标,有一种迷失的感觉,唯有脚下坚硬冰冷地面,给人一种“脚踏实地”的安慰。
雾中不断传来早起人的声音,有感叹大雾的,有咒骂的,也有说别的,比如中东石油涨价了,那里打仗了,那个明星的花边新闻,以及本城的一些大事,如前天白鹰帮的老大被人杀了,昨天警察出动……人虽不多,却清晰无比的传来。通常当人的视觉受限时,听觉就会变得很敏感。
走在迷雾中,阿波双手伸在白色羽绒服的衣兜里,低着头慢慢地行走。浓郁的雾气湿漉漉地打在脸上,阿波浑然不觉,只是“专心”地走路。
朦胧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可以明显的感觉出,他在想事儿,出神地想着事儿,沿着街道,已经离KTV有一段距离了,阿波不知想到了什么,双肩微微一耸,“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微微抬起头,看向迷雾中,目光深邃而遥远,好像穿透了迷雾,又好像什么也看不见,眼里一片空洞、迷茫,白茫茫的,空无一物。
心不在焉地看着前方,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阿波的双耳一动,脚步不由地慢了下来,最后停了下来,定定地站在白雾里。只见他双眉微皱,安详的脸上显出一丝烦躁,双手轻轻地伸出口袋,垂了下来。
近了,更近了,十几个模糊的黑影渐渐地从四周靠过来,静静地没有任何脚步声。不过,细听之下,好像可以听到短促的呼吸声,剧烈而紧张。
阿波微微变色,眼里精光一闪,手掌微扬,白光一闪,没入浓雾里。“啊……”一声惨呼传来,“啪!”一个黑影一晃躺了下来。其他黑影微微一滞,忽然一起向中间冲了过来。
“啊……”
“啊……”
几点白光闪过,浓雾中传出几声惨呼,又有几个人倒在地上。不过,其他人并不因此而停下来,而是更加快速地向前冲。
转眼间就冲到眼前了,只见八个头戴白绫,双手握着一尺长的劈刀的大汉,一起向阿波狠狠地劈过来。阿波更不打话,身形一低,双腿一扫,几个人摔倒在地,阿波就势一滚,夺了一把劈刀在手。
不过,还没等他站起来,那几个人就有扑了上来,刀砍脚踢一起上来,阿波握刀猛力横劈,那几把刀被挑到了一边,几个人身形微滞,阿波乘机站了起来。
一站起来,阿波更不停留,握到快速冲过来,一刀砍在身旁一人肩上。那人连头带肩膀掉了下来,落在地上,满脸的难以置信,眼睛睁得大大的,好似还活着般,死死地盯着自己还站着的半截身体。
鲜血喷涌,喷了阿波一脸,热热的,雪白的衣服也被染红了。“嘭”的一声,那半截身体倒了。其他的七个终于变色了,脸上流出一丝惊惧,不过毫无退缩之意。
“好像有人在打架,赶快报警吧。”听到惨叫声,雾里传来几声惊慌的声音,早起的人们发现他们了。
左边一个四十岁左右、胡子拉渣的大汉,好像是这些人的头儿,闻言微微变色,等不及了,得速战速决。轻轻地向其余几个人点点了头,几个人一起冲了过来。上砍头,下砍腿,中间砍腰,前后刺心,一起挥刀。
阿波挥刀挡住前面刺心而来的刀,回刀劈刀砍翻左边劈向腰间的大汉,抬脚猛踢,踢翻一个下砍的大汉,顺势低头右转,堪堪躲过头上的两把劈刀,几个动作简洁迅猛,一气呵成,不过在同时“嗤,噗”他的后背上和右边腰上各中了一刀,温热的液体自体内流出。
阿波身形微震,挥刀向后劈去,只见白光一闪,一个头滚落下来,血淋淋地滚了很远才停下来,断头处如泉眼一般,鲜血直喷,喷了阿波一身,阿波浑身沾满了鲜血,配着白色的衣服,更显刺眼,好像浴血修罗,让人人不知心里发憷。
看到眼前的场景,那几个大汉不由得一呆,可就这一呆,白光一闪,又有一个人倒下了,阿波是不会他们时间发呆的。
短短几分钟,十几个人就剩下四个了,看着满身鲜血、目光凌厉的阿波,那四个人终于恐惧起来,不由地微微后退。看着他们后退,阿波站着没动,握着滴血的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这更让他们心里一阵阵发虚。
“虎哥,这躺着一个人,应该在这儿附近。”浓雾中一个粗犷的声传过来,脚步声凌乱由远及近。
“走!”为首的大汉沉声道,于是几个人倒退着,警觉地看着阿波,倒退了几米,直至看不见阿波,彻底隐藏在雾里,他们才转身跑了。
看着他们消失在浓雾里,阿波握着刀,并没有追,而是挺立着身体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在这儿!波哥在这!”粗犷的声音再次叫道,他看到了握刀而站的阿波,兴奋地喊道。
“阿波,是不是廖老大的手下?”虎哥听闻声音,带着十几个弟兄立刻寻过来,隔着浓雾,朦胧地看见一个清瘦的身影握着刀挺立着,“妈的,这帮兔崽子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竟敢跑到我的地盘上!”虎哥边走边愤怒地骂着。
没有回答,虎哥走近一看,见阿波满身鲜血,不禁关切地道:“阿波,你没事吧?”
“当!”阿波手一松,刀掉了下来,落在地上,眼神一阵涣散,挺立的身子一晃摔了下来。
“阿波!”虎哥急忙伸手抱住,急切叫道。
“车,快送医院!”虎哥抱着阿波,手上一阵温热,有血从手上流过,一看他后背的刀口,虎哥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