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时侯,自己对母亲那么决然的承诺着。可心里同样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你什么也没做,也什么都做不了。那时清楚的明白自己终究是一个九岁孩子,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那时从小屋跑出来后,就一直呆在以前我跟母亲住的卧室,屈膝的做在地上,很久很安静,从白天到夜晚,从烈日到夕阳,再从夕阳隐没到夜空出现皓洁的残月。
渐渐地轻声的哭泣从嘴里溢出,直到嚎声大哭,仿佛要把之前所受的所有委屈宣泄出来。
一直到后来被一个嘲讽的声音打断:“哟!丫头,哭的还挺伤心的吗!”
因为眼眶中泪水的缘故,模模糊糊看到像母亲一样漂浮的人出现在我面前。而那时对于这突然出现的人,我居然没有感到丝毫的害怕,对着他我不解的问:“为什么你会跟母亲一样说中国话,你也是中国人吗?你也死了吗!”
孩子永远都会被好奇的事物吸引,他的奇怪出现让我很快就忘了先前哭的有多伤心了。
“咚”的一声,我的头已经被重重地敲了一下。
“好痛!”按揉着被敲打的地方,带着浓浓的鼻腔不满地叫道,嘟呶着嘴巴生气地看着他。在当时我却没发现这样表情让人看了会更想去捉弄,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子,很是可爱!而那时我只感觉那个突然就出现的人很是亲切,就想亲人一样,不知不觉中流露出了孩子该有的心性。
“痛死你活该!谁叫你这丫头咒我老人家了!”幸灾乐祸的说着。
我已经擦掉了脸上的泪水,看清了他的容貌。他很儒雅!春面色白,眉目清逸,双眸清澈柔和,宽袍儒裳,温文儒雅,当然他要是不开口的话就可以算是一个儒士了。
“喂,丫头!迷上我老人家了!啧啧啧,真是有眼光,不过,你太小了,要是长大的话,老人家我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后面他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了,当时听到他说我还太小时,就想到仇还没有报,神色不知觉中暗淡了。那人款款说着,发觉到了我的不自然的神色,语气奇怪地问道:“你还是想报仇!
“恩!!”不甘的应了一声。而当时我却没想过他为什么会知道。
“唉,你只是个孩子啊!”他爱怜地摸着我的头,那是母亲很就没有摸过的地方。
“是又怎么样,我承认我是孩子什么都做不了,可是我不甘心啊!”对着他不甘的哭吼道。
他对着我突然严肃地喝道:“要报仇的话,就给我把这多余的懦弱收起来!”瞬间,语气有一转,讥笑着,“如果用你的眼泪的话,估计能把他们这些家伙淹死!”
那时,我停止了哭声,只能愣愣地看着他,因为我找不到话来反驳。也是他的话,让那一次成了我最后一次哭泣。
那时,看着他,心里莫名地对他产生了信赖,总感觉他能帮我。半晌,才怯怯地问道:“哥哥,你能帮我吗,你可以的,对吗?!”那时对于我眼前总是自称老人家的俊美青年总有亲人的感觉,‘哥哥’自然而然地就叫了出来,在那时却没有感到有什么丝毫的唐突。满怀希望的看着他,也没有留意到他不自然的呆神。
过了许久,久到我以为没有希望了。他才怪声怪气地道:“可以!”而当时我听到他答应,就早已欣喜万分了。
然后,他说:“你知道灵的存在吧!”见我点头,又道,”你很特别,可以利用它们来报仇。
“我特别?利用他们?”困惑地问他。
“恩,准确地说,是你的灵魂很特别,这个你以后会知道的。而利用它们就是利用它们成为你的武器。”
“那它们会怎样?”对于我的那些灵朋友们,我有些担心。
“那要看你了!”
“看我?”
“对,让它们成为你的武器也是需要代价的,那就是能量。而提供能量的方式有两种,一是你给它们提供能量,二是让它们自愿提供能量!”
“我不懂!”
“嗯,这么说吧,如果是让它们自己提供能量的话,那那些灵体会因为能量的殆尽而消失!”
“那我选择第一种!”很肯定的,我不能让那些灵体消失,它们都是我的朋友、亲人。
“你确定?!”
“恩!”当时对于自己的选择却是坚定不移。
“即使你为它们提供的是自身的生命力,即使你会死!”他紧迫地追问着。
那时我却想也没想地说道:“反正也会死,但这样我至少做了我想做的事,至少可以报仇了。我决不会后悔的!”幼稚的童声说的那么无所谓,那样的坚持,令人心痛!
“你跟他真像,一样的执着!”说着眼神复杂地看着我,那眼神却是透过我看去的。
我想问,跟我很像的他是谁!可是,那时,我眼前一黑,昏睡过去了。
后来,当我醒来时,发觉自己在了陌生的地方,其实那时我是在宗祠的内堂里。两边站着人,足足有十余个。在那里的有陌生的也有熟悉的,但却全是百目鬼家的直系子弟。清一色的男人穿着全是清一色白色和服,而平时那个只穿红色家族服的那个男人也换成了白色的,只不过比他们都光鲜得多。
在那些人中却怎么也找不到原哥哥的身影,他也是这个家族的直系子弟,但却找不到,失落地垂下头顺势地侧躺在地上,也与他们一起等那个还没有出现的巫师
时间在这昏暗、寂静的大堂无声地流着,谁也不知道它过去了有多少。那时,整个大堂就只剩下了压抑、恐惧,这些不安的情绪不断地侵蚀着我的心头。沉重的喘息声也从两边传来,越来越清晰,他们同样也受不了那里压抑的气氛。诡异,说不出的诡异,似乎有一只干枯的手从你身后缓缓伸来,直到你的后颈,但只要一转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是那时谁也没转头,因为这幽魅的诡异来自每个人的内心,它只是内心的颤动!
“梆!梆!梆!”清脆地声音冲碎了当时那令人快要窒息的气氛,那是木板敲击地面的声音。
随着敲击声的移动,从屏风后走出一个身材矮小的老人,只见这人出来后,站在两旁的人都肃然地正襟危站了,那中肃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看着在这个家如神话的存在出来,我忍不住抬首去打量他。整个人只能用枯瘦来形容,在他露出的肢体上看不到一丝的肉存在,只有一层显得黝黑的干紧皮肤裹着他的骨骼,犹如干腐的尸体,很是恐怖!在那之前我没看过比这更恐怖的事,看到那般时,惊吓地大叫了一声。
结果,没人注意的我,随着我那时的一声惊叫把所有人的注意都引了过来,当然也包括那个还在走动中的巫师。想来是因为那个巫师的在场,有些人想发作却忍下来了。
只见被青黑色的衣袍罩着的躯体,在他转过来的那一瞬,罩着的衣袍一阵晃荡。而如果那时候我能看见自己的眼睛的话,里面定是布满了恐惧。让我产生恐惧的确是那个巫师的眼睛。在他看着我时,眼中流露出的的狂热和闪着不知名的光芒,到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见到猎物是的兴奋和嗜狂。
在与他对视时,更让我惊恐的发现,有一种东西在吞噬我的生命,灵魂也随着一点点深陷,想移开却已无法自拔
脑袋突然一阵晕眩,随即左脸传来一片刺痛,不觉中已经被人打了一耳光,下手不轻也不重,刚好让我从那旋涡中摆脱清醒过来。
等晕眩感消失后,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了我一直想见的原哥哥。只见他背对着我,双膝跪在地上,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平板的声音:“巫神大人!刚才她对你无理,小人已经责罚她了,请大人息怒!!”那时,看到这样的原哥哥,感觉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咽不下也吐不出,难受得紧!想叫他却怎么也喊不出来,想叫他不要这样,不要这么对他低声下气,不值得!
那个巫师不满地哼了一声,对着还跪着的原哥哥视而不见,直接掠过原哥哥看了我一眼,但还是那样的狂热。
直到那个巫师坐在了上阶的主位榻榻米上,原哥哥依旧恭敬地跪在地上,没有起来的意思。那个巫师侧头看向站在他左侧首位的人,也就是这个家的家主,对着百目鬼纯平使了一个眼色,意思像是在说他不想看到他前面的人。这个从幕府末期来到这个家就被尊为上宾一直到现在的21世纪的巫师,对于他有太多的传说以及在这将近200年来传说的存在,早已经被家族信奉神明,深深地印在核心子弟的心中,无法撼动。
百目鬼纯平对他恭敬地揖了一下腰后,直径走到了原哥哥的身前,甩手就是狠狠地一巴掌。下手比上次打那个女人还重,身体直接被那巴掌的力后掀,仰面倒在了地上,到那个时候我才看到那张已经有十几天没见的脸,比上一次更清瘦了。他的嘴角已经裂开,血从嘴角顺着留下来,染红了耳垂,滴在了地上
我愤怒地从地上挣扎站起来,挡在原的身前,挡住了还预想上前的人,怒视着他:“你干什么!”
那时明明知道自己的身躯单薄,还是站出来,站在那个以前曾令我敬重的人面前,为的就是不想再看到原哥哥受伤,不想让他跟母亲一样在我面前受伤却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
百目鬼纯平只是皱着眉头,对于我的愤怒恍若无睹,轻啐了声扯过我的胳膊甩过一旁,叫了个人把我拉住,那人确是他的二弟,我血缘上的伯伯。
“混蛋!你要是敢动原哥哥我绝不会放过你的!!”无视我的激怒和挣脱,来到了原哥哥的侧身旁,半蹲下来,手已经放在了原的脖颈上,受劲微微用力着:“混帐东西!!这个地方你还不配来,谁让你进来的,你敢违背我是想死!”手上的力劲越来越重,原哥哥的脸已经涨红了,就在我急红眼要决定用那种力量时,枯涩的声音从主位上传来:“纯平君,他是你儿子!”
“是,巫神大人!!”手松开了,百目鬼纯平恭敬地回道。原哥哥也因此可以得到喘息,也因为那个巫师的突然开口说话,所有的人都低着头恭敬的站着,我才可以挣脱开来,跑到原哥哥的身旁。
手被缚着不能用,我只能不停地问着他有没有事,痛不痛。而那时却没想到那一切情景都被那个巫师看在了眼里,也给了他杀死原哥哥的借口。
“他跟灾女关系很密切?”
“是!”
“那他要死,要净化灵魂!”枯涩的声音暗暗透着杀气。
“你凭什么!”听到他的话,心中已时刻防备着了。
“桀!桀!桀!你是灾女,凡是跟你有联系的,灵魂都已经受到了污染,必须净化!!”听起来是那样的牵强,却始终没有其他人站出来。但也就在他说完的那一刻,原哥哥全身已经被血色的光团围住了,看着他痛苦的神情,我惊慌失措的叫着他,却怎么也得不到回应
看着他的眼神渐渐暗淡下去,然后无力的躺在地面上
“啊!!!”长啸着,想把着一切的悲愤宣泄出去,眼眶中泪水久久不能落下,因为那时我想起了那个自称是老人家的青年说过的话,我不能哭,决不软弱!!
我要杀了他们,全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