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嘉帝双眼微合,挥手示意季博鸣也退下,季博鸣阔步走出寝宫大门,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抬头看了一眼阳光,虽然微薄,却依旧有些耀眼。季博鸣转过身,和站在门口的御前侍卫李保生相视一笑。
李保生轻声说:“殿下,这里就我一人把守。”
“蒙将军呢?”季博鸣问。
“不知道,发疯似的跑了。可能是因为太子妃的事情。”李保生直到听说画上的女子是太子妃,才明白那次给蒙自重看裸画他为什么那么生气,满朝文武都知道蒙自重是卓尚书的养子,和卓家小姐关系也应不错吧。
季博鸣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说:“真乃天助我也。李将军,帮我做一件事情,将来我会好好谢你。”
“谢殿下,祝殿下大事得成,卑职愿鞍前马后侍候殿下。”李保生跪拜道,以他的脑子,当然知道殿下要做什么,他拔出自己的佩刀交给季博鸣。
原来,季博鸣千方百计结交大臣,收拢人心,有不少唯利是图着早就投靠了他,这李保生就是其中之一,季博鸣拿来告状的裸体油画就是由李保生提供的,当他们听见传言说画中的女子就是太子妃的时候更是高兴,因为他们终于有了中伤太子的机会。
季博鸣接过李保生的佩刀,提在身后,缓缓走回寝宫。
脚步虽轻,却依旧惊醒了宁嘉帝,他眼睛眯开一条缝,问道:“皇儿怎么回来了,又有何事?”
季博鸣睁圆的眼睛直瞪着自己的父皇,额头上已沁出微微细汗,他的心跳的厉害,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同时握刀的手也出了汗。
“皇儿何故不语?”宁嘉帝继续追问。
季博鸣一咬牙,“唰”的一声亮出明晃晃的刀,直架在宁嘉帝的脖颈上。
“你……”宁嘉帝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宁嘉,你退位吧!”季博鸣直接称呼宁嘉帝的年号。
“畜生,你敢弑君杀父?”宁嘉帝气的喘不过气来。
季博鸣豁了出去,大声说:“是,那有怎么样?你老了,该把你的位子让出来了,我会做的比你更好。至于杀父,你配做我的父皇吗,你把我当做你的皇儿吗?”
宁嘉帝一时无语,季博鸣继续说:“这么多年来,受尽别个兄弟的白眼,忍受你的冷落,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我是你的亲骨肉,我是你的皇长子,我哪样不如人,你为何不把皇位传给我?”
“你母后的事你该清楚。”宁嘉帝似乎在解释事情的原因。
季博鸣激动的大吼起来:“别提我母后,你不配提他,她是你亲手杀死的,唯一疼我爱我的母后,被你亲手杀了。”他手上的刀子划破了宁嘉帝颈部的皮肤。
宁嘉帝浑浊的眼睛泛起微微泪光,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你的母后是朕唯一爱过的女人。”
“可是她并不爱你”季博鸣很直接的说。
宁嘉帝的心像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是的,她的心永远属于另一个人。”
“所以你恨她,并且杀了她,还把对她的恨意延续到我的身上。”季博鸣有些痛苦的说。
宁嘉帝再次承认这是事实,有时候当他看见季博鸣的时候,就想起季博鸣的母后,紧接着想起她总是爱着别人,从没有爱过自己,他的心就生出一种深深的怨恨,这似乎是他一生的败笔,一个征服了天下的男人却无法征服一个女人,这让他有股巨大的挫败感和羞辱感,恨屋及乌,他的恨意不自觉就蔓延到了季博鸣的身上。
“但朕并没有杀她。”宁嘉帝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那我的母后是怎么死的,明明是你逼她服毒自尽的”季博鸣根本不相信的说。
宁嘉帝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连续咳了几声,缓缓说出从前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