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臭乞丐居弄脏了小爷的衣裳!”持鞭男子被身旁边的仆人扶着站了起来。
“衣裳脏了洗净就是,为什么要出手伤人?”居然为了这微不足道的理由便人伤人至此,要不是她今天刚好来了,这孩子,怕是终有一天会被折磨至死吧?
持鞭男子还欲叫嚣,月璇也懒得跟他理论,把持鞭男子的鞭子往他哪边扔去,其中一个仆人还欲伸手去接,只见空中几线银光闪烁,鞭子竟在空中寸寸断裂开来,变成好几段然后掉在地上,持鞭男子众人脸色一变,不自觉地后退几步,其中一名仆人赶紧在持鞭男子耳边附言几句。
“臭婊子!你给老子记着!走!”只见哪持鞭男子脸色阴狠地狠狠盯了月璇一眼。一脸不甘地率众离开了。
见他们离开,月璇也不追,赶快解开吊着小儿的绳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抱稳,丝毫不介意沾污了自已的衣裳。
幸好大哥月若风有教过他一点医疗常识,她暗叹一口气,伸手在小儿的手腕上把着脉象,微微皱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精美的白玉瓶子,倒出一粒芳香四溢的药丸,伸手捏开小儿的嘴巴,迅速地塞了粒进去,合上嘴巴,略抬起小儿的喉咙,双手在小儿咽喉处一动,只见小儿的喉咙便动了下,药丸吞下去了。
再次探脉,感觉渐渐较稳定下来了,松了口气,抱起小儿便回了客栈。
无视于客栈内众人惊讶的表情,让小二提些热水来后,便直接回了房。
咦?凤玄逸怎么不见了?
小二送热水上来时,她趁机问了。
“啊,对了对了,哪位客倌刚才随了你身后出去,你前脚回来,他后脚也跟着回来了,后来说他出去办点私事,让客倌你在房中等他!”
“喔,麻烦你了,你出去吧!”月璇挥手让小二退下,便开始帮小儿治洗伤口。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脱下他肮脏的衣服后,哪瘦骨嶙峋的身架,还是让月璇满是怜惜,这孩子,到底受了多少的苦啊!
好不容易处理完他身上的伤包扎好后,月璇已是满手颤抖。这途中都不知换了多少盆清水了。
“璇儿!”门外传来敲门声,听音声是凤玄逸。
为小孩掖好薄被,放下哪略旧的罗帐,走到桌子旁边为两人倒了杯茶水,小声问道:“你刚才去哪里了?”这客栈就算是上房也很是简陋,只是简单的一间小房,床尾后是衣柜,床头旁边是梳妆台,再前点就是喝茶的地方了,不似以前住的哪些客栈般仔细地划分出来。
凤玄逸接过她递来的茶水,侧目看了下床上,喝了口茶水,轻声问道:“哪孩子怎么样了?”
月璇的视线也跟着看了眼床上的小孩,轻叹一声,低声说道:“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身上的伤痕需要些时间调养,你不知道,她全身尽是伤痕和烂了的肉,而且全是骨头,这小孩,真的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了!”
“咦?这小孩子长的倒也清秀!”凤玄逸再看了眼床上的小孩,出奇道。
“是啊,长大了估计又是个小美人!”月璇嘿一笑。
“美人?”
“是啊!喂!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真的是女孩吗?你可看清了?”瞥了她一眼,凤玄逸的语气充满了怀疑。
“喂!这是什么意思?”怒了,怒了!这是什么意思嘛?
“我可记得有人是男女不分的啊!”凤玄逸轻轻一笑,眸子里满是调侃。
月璇的脸“轰“的一声,变的犹如红苹果般。记得自已之前曾经把他当作女子的事情,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尴尬地嘿嘿一笑。“额,哪个,一时眼误嘛!而且这不是表示你长的美丽动人嘛?”说完赶紧低头喝着自已杯子里的茶水。
“我可不知道有哪个男子唤美丽动人会觉得高兴?”轻轻地瞄了她一眼。
是你自已长的太像女人好不好!哪有男人家长的这么好看的!月璇在心里愤怒地叫嚣着,可是嘴巴里却说着:“是,是,是我说错啦,你凤大人长的可是英俊潇洒,面如冠玉、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年少多金,貌赛潘安……”
“停!”听着眼前人儿喋喋不休地吐出一大堆“赞美”的话,他不由得出声打断!
“怎么啦?我还没赞美完呢!”
“好了,我已经知道自已在你心目中的英明形象了!”他扬了扬眉,戏谑地眨眨眼,然后轻轻一笑。
见状,月璇也不由得扑哧一笑。
正说话间,听得床上有些动静,回头一看,原来已经开始转醒了。
洗净泥污与血迹的小脸,虽然脸色青白,瘦的双颊都凹了进去,但还是能看出其眉清目秀的原貌。小孩转醒后,睁开一双大眼睛,快速地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发现不是平时熟悉的街头破庙,而是在简单而干净的罗帐。
“你醒了?”一声清脆动听的嗓音,但是非常陌生。她不顾身子的剧痛,挣扎着坐了起来,卷着被子缩在角落,充满了警戒地看着她们。小小年纪的她,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眼前的这一对年轻男女,只是,爹娘口中说过的神仙,便是长的如此模样吧?
见小孩满是警惕的双眼,月璇放柔了声音说道:“你不用害怕,你现在已经安全啦!哪个欺负你的坏人已经被姐姐打走啦!”
小孩看看她,又看看凤玄逸,眼中的戒备之色仍然没有褪去。
“额,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好不好?”月璇继续温言地安抚着。
见她还是不说话,月璇有些头大,旁边的凤玄逸用扇子轻敲了下她的额头,说道:“你别一直在说话,先让她好好休息吧!”
“你怎么又打我!”月璇不满地皱皱眉头。
“这点力度对月仙子来说,又算是什么?”他调笑着。转头看向躺在床上一脸戒备之色的小孩温和说道:“放心吧,现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你好好地休息一下。”
说罢,便转身离去。
伤者确实是需要大量的时间休息,而且这小孩的警戒心也不是一时三刻可以消去的,便也跟头转身离开,离给小孩休息和思想的空间,便也轻声说道:“小妹妹你好好地休息一下喔,晚点姐姐把饭菜端上来给你喔!”说完便转身退出房外,并轻轻地带上门。
见两人退出房外,在床上一直卷缩着被被子躲在角落小孩精神刚刚松懈,谁起门又“啪”的一声被打开,把她吓的又赶紧抱被子紧紧搂住。
见到小孩的动作,明白自已吓到人家了,月璇略带歉意地说道:“姐姐和哥哥就在旁边的房间喔,有事你大叫一声我们就能听到喔!”
小孩双目紧紧地盯着重新被关上的房门,直到许久后才重新放松下来。紧绷的感觉一散去,全身的疼痛便袭来,年幼的小孩痛得全身卷曲起来,可是却牙关紧咬,硬是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一直靠在门外的月璇微微叹了口气,多么倔强的小孩呀。到底经历过些什么,才让小小年纪的她变成这样子?
接下来的月璇一直都在提防哪额伊恶霸来寻仇闹事,但是这几天偏偏安静的很,就连店小二也觉得不可思议。这额伊的恶霸什么时候变得宽宏大量了?
经过几天的相处,小女孩对她们的戒心已经减少了。
由于小女孩身上的伤太多了,两只小小的手掌也布满了伤痕,月璇只好每天都过来喂药喂食,而小女孩也由开始的死活不肯张嘴让月璇喂药喂饭,到现在的自动张嘴吃药吃饭,已经进步不小心。
月璇挟起一块肉片,送到小女孩的嘴边。小女孩马上大口大口的嚼着,看神情恐怕有人跟她抢似的。眼里正嚼着呢,双眼还一直看着碗内的肉。
小女孩大概许久没有好好地进食,经凤玄逸提醒后,也不敢突然的给她大补,所以头几天只能喂熬得糜烂的肉粥,直到今天才敢给她吃上大口的肉。
小女孩也许真的许久没有吃过肉了,看到肉就两眼发光,放到嘴里的肉大口嚼几下更马上咽下,然后瞪着饭上的肉,那眼神简直恨不得把整碗肉都抢到怀里嚼光才好。
“慢点,慢点,别急,不会有人跟你抢的呢!”生怕她呛着,月璇不由得出声提醒。
到底受过多少苦才变这成样子呢,唉!
把饭喂完后,月璇轻轻地用手帕帮小女孩擦拭着嘴巴。
“小妹妹,姐姐给你倒杯水喔!”
由于不知道小女孩的名字,这些天一直唤她小妹妹。
开始的时候月璇还曾担心过小女孩不是不愿意说话,而是不能说话。只是这个担心在一个晚上不攻而破。因为那天夜里传来睡梦中的小女孩的哭喊声,月璇把小女孩叫醒,在房内陪了她半宿,直到小女孩又沉沉睡去才离开。
“绿儿……”
正在转身倒水的月璇突然回头一愣。
床上的小女孩,有些不安地搓着两只小手,抬眼看了看月璇,然后又低下头,低声说道:“我叫苏绿儿……”
月璇唇角扬了起来,“原来你叫绿儿啊,真好听呢!”
经过交谈,总算明白小女孩名唤苏绿儿,是被人口贩子掳了,然后在途中逃脱,经过数日的奔波才来到额伊镇,沦落为乞丐。才五岁的她,就受了这么多苦,回想起自已在这个时代五岁哪会,正在众人的呵护中快乐地成长呢,心下怜惜之意更深,于是便有了送苏绿儿回家的念头。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向凤玄逸说明了自已的意思,当初她可是答应了护送他回长安的,现在自已却要护送苏绿儿回家,如此的出尔反尔让她大感愧疚,而且想到将要和他分开,心里便隐隐有些疼痛与不舍。
“如果,如果你不赶时间的话,可不可以……”月璇轻咬下唇,略微一顿,红着脸说道:“你不赶时间的话,我们可不可以先送绿儿回家,然后我再护送你回长安?”
见凤玄逸张嘴欲说,月璇急忙打断道:“我知道我的要求过份了,明明答应护送你回长安的,可是绿儿实在是太可怜了,所以我先想送她回家和家人团聚!”
凤玄逸如玉般的脸闪过一丝快的来不及捕捉的神色,淡淡说道:“实在抱歉,我……”
月璇的心刹时一沉,低下头,有些拘泥不安地扭着自已的袖角。
耳边传来悉索的声响,她刚抬起头,便见凤玄逸淡淡笑道,伸手递给月璇数张银票与银子:“我实在是有事私事需办,不便随仙子同行,不过这些天来还是多得仙子的保护,这些银子,你便拿下吧!”
“我……”月璇并未伸手去接,双手在袖内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深呼吸数口气,开口说道:“我未能达到协议护送你到长安,这些银子,我受之有愧!”
见月璇稍暗的面色,凤玄逸暗叹一声,“你便收下吧,这些是你应得的,你独身一人尚可,但现在有了个绿儿需要照料!”说着,拉出月璇的小手,触碰到月璇冰冷的小手时,略略一滞,但随即把手上之物尽数放入月璇手中,“如若日后有缘再相见,到时便一起清算吧?”
压下苦涩的感觉,月璇努力扬起一个笑脸,
虽然她很想伴在凤玄逸的身边。但是,她想让苏绿儿需要在父母的爱护下成长,失去她,绿儿的家人必定也很伤心。所以,她,不能扔下她不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