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完毕,遍地尸体残肢,鲜红的血把土地都染红,变的满土皆赤。风势更大了,直吹的呜呜作响,听在月璇耳里,仿佛是灵魂的悲鸣,生命的悲泣。
手腕上的天蚕寒丝早因为沾染了鲜血,凝成了鲜艳刺目的血冰霜。红色,举目过去,全是血红一片,犹如修罗地狱般。纵不是第一次夺他人性命,虽早已料到有此局面,但仍让她觉得有些不能形容的感觉,好像有点不知所措,有点罪恶感。这些,全部都是活生生的全命啊!
正当月璇看着满是血霜的天蚕寒丝发呆时,有人走到了她的身旁边。她侧眼,看见一抹明蓝色的身影。她知道,是他,上官无忧,哪个优儒雅高贵的男子。
“感到恐惧与罪恶感吗?”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但很清朗。
月璇只是抬起头,并没有说话。
他走到围栏边,此处是贼窝的最高处。
白玉冠下的乌发和明蓝战袍,正迎风起舞,他纵目远眺,好一会儿,才回过头,对着月璇,微微一笑,夕阳的淡黄光芒辉映在他的身上,他的笑容也仿佛蒙上了一层光辉,哪一双琉璃般的眸子折射着七彩夕光,轮轮涟漪,风彩无限,虽灿烂却不刺目,温和如清澈流水,如温润美玉。他的美是耀眼而温柔内敛的。
他修长白皙的手,拍了拍旁边的围栏,示意月璇过去。
月璇有些不明所以地走到他的旁边。刚步至围栏边,一阵烈风扑来,把月璇刮的秀发袍子纷飞,眼睛都睁不开了,待她再次睁开眼睛时,视线陡突开阔,入目的是满满的一片繁茂翠绿,远处有炊烟袅袅升起,再远处便是蜿蜒起伏的山梁,绵延不尽,一直延伸至满是晚霞的哪一边。
“这便是我们守护的!”上官无忧说道。
看了他一眼,月璇唇边执起一抹微笑,“知道了,谢谢你!”
是啊,纵是满手鲜血,纵使身背修罗恶名,也只不过是想守护好天赐皇朝的美好山河,还有,天赐皇朝的子民们。而她,想守护的也不过是哪些纯朴人民的笑脸,仅此而已。
剿灭山贼的事情结束后,月璇便别过上官无忧出发前往安长城了。
本来上官无忧欲请她留下一同前往长安城,毕竟等清理山贼窝后,他们便完成任务,也是要回长安城进宫回禀皇上的!
“月姑娘啊,你真的不与我们一起回长安吗?”周维文自月璇叫李正为大叔后,一直对她很是友好。
月璇看了眼脸比包青天包大人还要黑的李正,讪笑一声道:“额,还是不用了!”对于自已上次错叫人家为大叔,她一直心存愧疚。毕竟人家风华正茂,却被叫大叔,确实有些伤人了!
不过,他留了哪一把胡子,真的很显老嘛,都是哪胡子害的事情!
“怎么了?你不用理李正这个大叔的!反正王爷都同意你与我们同行的!咱们无视他就好!”这完还特地眨眨眼。
额,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月璇与绿儿很有先见之明地掩上耳朵。果然,刚掩上就传来李正宏厚的吼声!在去消灭山贼的路上,周维文不时以大叔这个尊称来调侃李正,可怜小小的绿儿被吓了几次后,也变的机灵起来了!
上官无忧倒是好礼貌地没有掩上耳朵,只是有些无奈地摇头苦笑,看来李正要被周维文调侃好长的一段时间了!
“月姑娘,真的不同我们一道回长安吗?”
月璇摇摇头,说道:“我有些急事必需尽快赶去!”他们还要在这里担搁数日,可是她的心里还牵挂着凤玄逸,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马上飞到长安城!
如上官无忧清雅的脸上闪过一丝快不可闻的失望,快到让别人根本来不及察觉便已消失无踪。
“哪么在下也就不勉强了,今日得姑娘相助,他日姑娘若有事可到安南王府找我,能力之内,定必相助!”
咦?真有这种好事?哪是不是表示她找了个皇族靠山了?哇!哇!她的好运真不是盖的!
“没事就不能找你啦?”
“我不是这样的意思,我……”上官无忧还没说完,却见月璇悄皮地朝他眨眨眼睛,正当他一怔时,月璇展开一抹清艳而绚丽的笑颜,特别哪双拥有着淡茶色瞳孔的双眸,充满着灵气,顾盼之间,流光溢彩。上官无忧只觉得天地忽然间便消去了色彩,唯一鲜明的,只有眼前这笑靥如花的少女。
“绿儿坐稳了!”话刚说完,月璇一拉马缰,双腿一夹,马匹嘶律律地扬蹄便跑,渐远去的人回过头来,伸手一挥,大笑道:“上官王爷,大叔,狸猫大哥,后会有期啦!”
“啊!!!月姑娘你说啥?狸猫大哥?”远处传来周维文不可置信的的吼叫,还有李正的暴笑之声。
周文维一脸惊讶地看着上官无忧:“王,王爷,她是叫我吗?我,我像狸猫吗?”
旁边的李正早已抱着肚子,笑的开怀。
上官无忧伸手摸了摸挺鼻,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薄唇微扬,目光专注地看了他一会,然后认真地说道:“她这么一说,我看确实有七分像!”
“王爷!!!”周维文的惊呼声!
“哇哈哈哈!周狸猫,你也有今天!”李正笑的更是高兴,总算是出了近日来的恶气啊!
虽然月璇在脑海里无数次幻想过长安的繁华与昌盛,但当自已真的目睹时,还是被振慑了。民房,商铺均整齐而有规划地划分好,虽不至琼楼玉檐,但也皆华贵精致,道路宽阔,两旁植满了枝繁叶茂,翠意盈然的扬树还有数不出名堂的的百花。热闹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衣着多是锦衣绫缎,简直让人眼花潦乱,目不暇接。
月璇翻身下马,让绿儿坐在马背上,然后牵着马儿,边走边看。
对于路人惊艳的神情,她早已习以为常,也不在意!随手喊住了一们公子哥儿,却见公子哥一脸喜色,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中了什么大奖呢!
“请问姑娘何事?”公子哥缉了一礼,然后问道。
“请问醉思楼在哪啊?”
“姑娘果然好眼光啊,醉思楼是我们长安城最出名的酒楼食肆呢!看姑娘一脸的风尘仆仆,是想去投栈吧?可是醉思楼平时都是很难订到房间呢……”
汗,这位大哥,你要口沫横飞到啥时候啊?没看见姑娘我又累又饿吗?居然还得在这里听你说废话!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停停停!我只想知道醉思楼怎么去!OK?”
“OK?”公子哥儿一脸的不解!
汗,他被一气,没说十一年的英文也弹出来了!月璇努力不让自已暴发,尽量温和地说道:“哪是我们的方言啦,哎,不说这个,快告诉我醉思楼怎么去吧,大哥!”
“原来如此啊,姑娘是哪里人士呢!”
月璇手里的拳头一紧,秀眉一搐,居然硬生生地有了想揍他一顿的冲动!
原本骑在马背上,情神委靡的绿儿也有点受不了,大喝一声:“问你路呢!啰哩啰嗦说一大堆干嘛?你不认识路我们问别人去!”
绿儿好棒喔!月璇在心里欢呼!
哪公子哥儿被绿儿一抢白,也有点尴尬,白皙的脸颊染了些许红潮,他掩饰地轻咳几声,然后讪讪道:“小妹妹说笑了,李某怎么会不知道呢,从这里一直走,第二个路口左转大约五十步的距就能看到醉思楼了!”
谢谢过哪位公子哥儿后,月璇便逃难地牵着马儿带着绿儿赶紧溜了!
“好好的男儿,简直就像个娘们一样啰嗦!”临走前,绿儿还不忿气地再骂一句。
“我说绿儿啊,你在哪里学的话啊!”汗,原来绿儿是这么凶悍的啊!
原本有些神彩的绿儿,闻言又暗淡下来,小声说道:“以前在村子里时,听着叔叔们说的!”
绿儿的神情让月璇心里一痛,“绿儿,对不起,姐姐又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绿儿朝月璇笑笑,“放心吧,姐姐,绿儿很快会好起来的!不会让姐姐担心的!”
月璇心下叹息,这孩子,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也变的早熟了!可是她宁愿绿儿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幸福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