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画像。灼华不曾记得徐睿曾为她画过相,但是她看的出来,那画上娇俏的公子,就是她。
灼华走进屋里,右手边,是书架,书架上摆满书,书架的旁边是一把古琴。灼华先是走到古琴边,手指轻触琴弦,她一直都知道徐睿爱琴,而她却从来不是他的知音。
灼华拉起琴弦,琴弦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灼华朦胧了双眼,好似看到了徐睿经常把自己一人关在这间屋子里弹琴的模样,那样的他,应该是多么的孤独和寂寞。
这间屋子干净,并不冷清,而是暖烘烘的,徐睿应该经常住在这里,这里不像久未居住的样子。灼华走到书架前,看着满书架的书,随意拿出一本,翻看着,竟然不是什么经史子集,而是传奇传记。灼华又笑着摇头,他什么时候这么有空可以看这样的闲书?
灼华放了进去,又打开一本,是诗集。灼华翻阅着,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消失了,又从书架上拿下来几本,一本一本去对比,这些都是徐睿手抄的书。灼华看着有些熟悉的字体,虽然通过改变,但是灼华仔细一看,也能从中看出端倪。灼华恍然大悟,为什么张白一总能找到她喜欢看的书籍,为什么张白一拿过来的书她总是能爱不释手。
原来这些书,都出自一人之手。而这些书,都专为灼华一人而抄录,而书写。
灼华抽看了几本,几乎每一本都是一样的,灼华再也无法忍耐,两行眼泪已经滑落。灼华离开书架,往左边的书案走去,拿起书案旁边的的书画,一一打开。
无疑画中,画的都是灼华,笑的灼华,怒的灼华,嬉闹的灼华灼华慌乱地坐在凳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面前的一个小巧的礼盒又一次吸引了灼华的目光,灼华认识那个盒子,那是她送给徐睿的新婚礼物。
灼华拿起来打开,仍是崭新的折扇。灼华打开折扇,看样子这十年,徐睿并没有舍得用它。灼华轻抚着折扇上的每一个字,每一笔画,眼泪再也忍受不住,掉在了折扇上。灼华这才回神,拿着手帕轻轻地擦着。
她后悔那时的她这么自私,为了让徐睿记得她,画下了这副扇面,为了让徐睿不忘记她,她将这把扇送了过来。
她已经不知道这屋子里有多少东西是关于她的,就连桌子上的砚台,粗糙根本算不上精品,也是她送的。灼华站了起来,走进内屋,推开门。灼华拉开衣柜,里面放着的竟然都是灼华为徐睿做的衣服,冬天的,夏天的,就连她第一次为徐睿做的长袍都在,虽然颜色已经黯淡,但依然为他所珍藏。
灼华再也无法忍耐,她只想离开这里。
十年间,他原来这样惦念着她,原来如此的相思。
灼华刚要跑出屋,正巧遇到刚进屋的徐睿,灼华泪眼迎上徐睿,慌乱背过身去,擦拭泪水。
“怎么了?”徐睿靠近灼华,两手放在灼华的肩上,看着灼华因为慌乱和奔跑而溢出了汗水,笑着问:“我的屋里这么冷?”
徐睿笑着将灼华的披风解下,扔到书案后边的椅子上。
灼华转过身来,看着面前嬉笑的徐睿问:“为什么这屋里都是我?”
“因为我爱你。”徐睿叹了口气,脸上仍是笑意。
“那些书都是你送给我的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第一次离开之后,我每天都思念着你。有一次看见了一本书,有着有趣的故事,我想着你爱看,就把故事抄录下来。就这样,每天都抄一点,写一点。后来,每当我想你的时候,或者我的心乱了的时候,我都会到这里来,画一幅画,写上几个字,这样我的心才能静的下来,没想到一做就是做了十年。刚开始以为自己会厌倦,但是随着思念你的时间越来越多,我只能写的更多。以至于后来,我已经写下了满满的一整个书架。”徐睿低头浅笑,两手扶在书案前,诉说着十年来他每一天的坚持。
“你这是何苦?”灼华走进徐睿,从腰上解下那个已经摔碎了玉佩,塞到徐睿的手里,徐睿转过身,凝望着灼华。
“灼华,我错过,悔恨过,也想好好来过,但是无奈我忘不了。你以为我不想忘记你吗?但是我做不到不爱,你一直以为我过得好,但是已经没有了你,我怎么才能好?”徐睿抬起头,强忍的泪水已经滑落。
灼华拿起帕巾,拭去徐睿滑落的眼泪,用从未有过的柔情劝道:“你应该发现你妻子的好,她比我更爱你,还有你身边的每一个女人,没有人可以不负责任,你我都不可以。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也是如此。子晓,学着走出来吧,珍爱身边的人。”
“那你怎么办?谁来爱你?”徐睿捧着灼华的脸,用拇指拂去灼华的泪水。
灼华凄苦的笑着说:“我?我也会有人来爱我,我会有爱我的丈夫,他会是爱我的男人。”
“那你爱他吗?”
徐睿并不想灼华这样的躲避,和不爱的人在一起,是最痛苦的事。他经历过,知道那种苦。
“那又怎样?我们总不能这样彼此折磨着过一辈子。”灼华嘶声说道,收去的眼泪又一次滑落。
“灼华,张白一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他给不了你的,我也能给。”徐睿大声说道,灼华看似一切都能看的清楚,无非是赌上下半生的幸福。
“你能给,但是我不能要。”灼华气恼地看着徐睿,她最不想看到这样的徐睿:“如果那样,我的一生都不能过的坦然,你知道我在乎的是什么?我不能让你变成那样的人。”
“灼华,那你让我怎么办?”徐睿逼近灼华,灼华后退一步,正巧碰到了身后的书案。
“爱你的妻子,爱你的孩子,爱你的家。”
“但是我只想爱你。”
灼华和徐睿两人僵持不下,他们似乎已经说不通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