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发烧了。”从声音里能听出他的疲惫。
“怎么弄的啊?”
“跟避风塘待了一晚上,今天早晨实在抗不住就回家了。”
“好好休息吧。”然后我就挂了电话。其实我很想问问他,哮喘好了吗?现在怎么样了?有人照顾你吗?吃药了吗?有人给你做饭吗?你想吃水果吗?
所以我准备把这一切空想付之行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二天,我上了闹钟早早的起床,买好了东西准备直奔凌然家。
路上我掏出手机看看表才发现已经过去一节课的时间了,迟冰冰给我发的很多信息,“你在哪呢?”“后两节考试你知道么?”“回我一声啊!”
“给我开门,我在你们家楼下。”下车以后我拨通了凌然的电话。
进门以后我把东西放下,看了眼表,“不成我得走了,一会儿还考试呢!”
“有病!你说你来什么劲儿!”
对!我就是有精神病!我他妈不是有病!我是疯了!
他披上衣服,“我送你去吧!”
我看着高出我一头却如此虚弱的他,心生疼爱,“算了,你在家好好养着,你赶紧好比什么都重要。”
我拉开门,头也没回的走了。手停在门外把上很久没有放下,然后我慢慢挪到楼道处,坐在楼梯上。
“刚才谁来咱家了?”
我没有去听凌然的回答。也或许没听见才是最好的结果。我咬着下嘴唇,看着古铜色的大门,轻轻的说了句:“再见。”
从这以后的记忆我就记得很清楚了,可能人都有自虐倾向吧。总是记住那些痛苦的,忘记那些快乐的。
也可能是记仇,但也只是记着。我们宁可毁灭自己,也不会伤害我们爱的人一丝一毫。
我站在最凛冽的阳光底下,接受着烈日的惩罚,只是希望老天能眷顾我一小下。
我拨通了凌然的电话,当它响到第五声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了什么。但是我们往往很固执,固执到遍体鳞伤了还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前奔,只因爱的人,在前方。
“喂……”电话终于接通了。
“我……我……我想跟你和好!”我知道此刻的我是多么滑稽,说分的也是我,说和的也是我。我抬头,阳光晃的我几乎睁不开眼。
“额……算了吧……”我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但是此刻他说出来,却像一块石头落地,从此再无任何盼头。
“能当朋友么?”他的话让我的心再一次的沉下去。那些能当朋友的,大多不是没爱过,就是已经不爱了。
我发誓我还爱他,所以,“不能。”
那天晚上我甚至觉得第二天不会天亮,我坐在床上团作一团。空荡的房间可以清晰的听见钟表滴答滴答的响声。唯有它能证明,我还活着。
我怕孤单,怕寂寞,也怕黑。听说这样的人,很容易自闭。
总觉得自己虽然很像个鸵鸟,但是还是会保护自己的。我疯狂的打开电脑删掉了所有和凌然有关的信息,都删完之后,我停留在鼠标上的右手,还在微微的颤抖。
从此消沉的过着我的日子,没有人在我面前提起他。我带着我的想念和自己过日子,有时迟冰冰会骂我一句疯子,然后无奈的摇摇头就走开了。
我以为自己就这么一直消沉下去了,相信总有一天我还是会有个人赋予我灵魂,给我生的希望的。没想到让我重生的是他,却只是让我重生后爬向更高的山峰,从粉身碎骨变成尸骨无存。
平静的一天,我在网上闲逛。突然段小璐Q我,却发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当我仔细看的时候,心头一阵刺痛。
田乐乐,她最近好吗?
不知道
打工呢吗?
没有吧
那为什么不上网?
你为什么不自己问她?
……
你们既然彼此都关心对方,为什么还要分开。
……
帮我劝劝她吧。
……
那时,我好像已经把他拉黑很久了,这个人已经消失在生命中很久很久了。
可他此时的突然出现,让我那些觉得已经忘了的情感瞬时全都迸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我想跟他和好,你帮我跟他说说。”原来脑子里一直有这么一根弦绷着,就靠这一点意念撑着。
“啊……”段小璐有些纠结的说着,“你等会儿,我帮你问问?”
过了很久她问我,“你真的没他就不行么?”
“我……不知道。”稀里糊涂间,我们已经变成了感情的奴隶,在失去自由后,轻声的为自己默哀。
段小璐忙跟我解释,“哎呀,我问了他半天,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这含糊其辞的。弄的我很不明白。”
“哎,等会儿。”她的语气仿佛有转机,念出以下句子,“你问她,我一下交俩她同意么?”
“同意。”我上下嘴皮一碰说的如此轻松,脑子却嗡嗡作响。
过了一会儿,她说,“他还是觉得不妥,让我劝劝你。”
“不行!”做生意尚要两相情愿,又何况感情呢?
“你真的那么喜欢他?以前没见你这样过。”她还在敲打着键盘,仿佛还在和他交涉什么,“要不你……还是算了吧。”
“要不什么啊?”
她听出了我的着急,虽然很挣扎,但还是告诉了我,“要不你去求他吧。”
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低三下四更可耻的事了。
“要不,哪天跟他见个面说吧。姐姐们都帮你说说话。”她见我不说话,一直在旁边帮忙出谋划策。
“再说吧。”我有气无力的挂掉电话,继续与世隔绝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