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7-4-209:38:00本章字数：7093)

作者：泊林居士

第二天早晨，石凌云直到九点半才起床，由于在审批大厅工作，他已经习惯了散漫的生活，又经过国庆长假，这段时间他常常睡懒觉，特别是昨晚又跟王佳热火朝天地纠缠了一回，然后看电视到半夜两点，尽管喝了不少酒，但是因为思虑过多，依然很有精神，直到快把遥控器用热了，才恋恋不舍地躺下，所以今天起得格外晚。

不紧不慢洗漱完毕，刚要坐下吃个面包，扭头发现母亲的房门至今未开，这才恍然明白为什么起床后总觉着有点不对劲儿，于是起身缓缓推开母亲的房门。母亲长年不锁门，怕的就是万一有急事打不开。石凌云见她盖着被子躺在床上，过去摸着母亲的额头问：“吃饭了吗？”

母亲费力地挑了一下眼皮，有气无力道：“我一宿没睡，特别不舒服。”

石凌云关切地问：“是不是又犯心脏病了？吃药了吗？实在不行就上医院，你有两年没住院了，我算着该差不多了。”母亲自退休以后平均每两年住一回医院，按照石凌云的说法儿，已经形成届次了。

母亲苦恼地说：“我实在不愿意去医院，一住院，你们就受累了。”

“说那些没用，不住院你能好吗？起来慢慢穿衣服吧，我收拾东西。”石凌云说完，走到外间拿起电话，给市医院内二科当副主任的同学王杰打电话，告诉他马上带母亲去住院，让他提前做准备。

这些年母亲看病多亏了王杰，每次都关照有加。王杰每次都为他们精打细算，有什么病治什么病，从来不做过多检查，也不用过分药物，再加上母亲本身有医疗卡，医疗费方面有了保证，而且白天输液，有护士照应，晚上她还不用家人陪床，所以石凌云对母亲住院看病，感觉非常踏实。

然后石凌云又给王佳打电话，让她中午请假回家做饭，侍候儿子。在体育馆上班有这个好处，如果家里有事，请假很方便。

收拾己毕，石凌云扶着母亲下楼，叫了一辆出租车，路上又给王杰打电话，说马上就到。出租车驶进医院大院，一眼就看见王杰穿着白衣，扶着一辆轮椅车在大门口迎接他们。石凌云下了车，二话没说，先朝他伸出大拇指，被王杰一巴掌把他的手打回去。

母亲无力地对王杰道：“又给你添麻烦来了。”

王杰忙说：“大妈，看您说的，怎么叫添麻烦？这不都是应该的嘛。”

俩个人推着母亲直接乘电梯上楼到住院部，先做了一个心电图，一看果然有问题。王杰立刻开住院单，让石凌云去办理相关手续。这里王杰负责把母亲送进病房，先借了几支药，让护士为她输液。

过了好长时间，石凌云上楼来，进病房看母亲已经安排好了。这才出来，抹了抹头上的汗，笑着对王杰道：“来你们医院看病太麻烦，光办这套住院手续，看把我累的。”

王杰扶了扶眼镜道：“为你妈看病，我比你还累。”

“什么话？”石凌云道：“什么我妈你妈？我妈就是你妈，知道不？”

王杰无奈道：“是，我没说不是。”

“这还差不多。”石凌云笑道：“看你挺辛苦，中午我请你喝酒，田政离这儿不远，把他也招呼上。”

“你拉倒吧。”王杰躲着身子，侧着脸道：“你俩那么能喝，我可陪不了你们，再说下午我还要上班。”

“啊呀，不对。”石凌云忽然挠头道：“你下午上班是小事，只是现在招呼政哥吃饭，岂不是故意让他破费？一听我妈住院，他好意思不过来探视？算了，还是就咱俩吧。”

“待会再说，我回办公室有点事儿。”王杰说完转身走了。

石凌云一看手机，好嘛，都十一点半了，忙进病房问母亲想吃什么。母亲此刻精神大见好转，正侧着头和邻床的病友有一句没一句说话。石凌云明白，这主要是心理因素在起作用，即便病得再重，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胳膊上输着液，心里肯定安稳得多。

母亲说不饿，不想吃东西。石凌云说那可不行，这样吧，我上医院对面给你买碗馄饨。母亲说也行，我吃不了你吃。石凌云下楼去买饭的时候，王佳打电话来，问母亲怎样了？石凌云简单把情况介绍了一下，说你放心吧，医院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只是以后儿子一日三餐归你管了，你把他照顾好就是奇功一件，晚上回家我好好赏你。

石凌云回到病房，侍候母亲吃了几个馄饨，母亲摇头说够了，买的馄饨不好吃，跟家比差远了。石凌云尝了两个，确实不怎么样，说干脆不要了。母亲说不行，给我留着，晚上吃，那么败家还行？

娘俩正说着话，王杰进来了，为母亲把了把脉，笑着：“大妈，好好养着，啥都别想了。”母亲道：“别的我不想，我想我孙子。”说着眼圈变红了，石凌云和王杰相视而笑。王杰把他叫到病房外道：“跟我走吧，朋友请我吃饭，你去替我喝酒。”

石凌云笑道：“啥你妈的朋友，是患者家属吧？”

中午吃完饭，石凌云喝了不少酒，回到病房陪母亲呆着，娘俩说了一会话，母亲睡着了。石凌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纳闷唐姐为什么长时间不来电话？难道自己就任其这样不了了之？好像有些说不过去。他想来想去，趁着酒兴，到病房外拨通了唐姐的手机，嘿，响了半天也不接，妈的，接着打。一连拨了十几次，唐姐终于接电话了。

石凌云问：“干什么呢，为什么老不接我电话？”

唐姐冷冷地问：“有事吗？”

“嘿，这是什么话？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石凌云心里很不是滋味，强笑道：“你怎么了？怪声怪气的，埋怨我没给你打电话吧？唉，这段时间没跟你联系，都怪我家里事情太多，我妈住院好长时间了，我日夜侍候，也抽不开身，就没给你打电话，怎么样，现在挺好吧？”

唐姐漠然道：“请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说完，啪地关了手机。

石凌云感到兜头挨了一盆凉水，怎么回事？跟我玩邪的？气得马上又把电话打了过去。唐姐竟然又不接电话了，石凌云越发有气，妈的，这是犯哪门子邪？接着打。最后打得唐姐实在受不了，终于接了电话。

石凌云质问道：“你怎么回事儿？有话说明白。”

唐姐哼道：“你心里明白。”

一句话把石凌云说蒙了，切，“我明白？我明白什么呀？”

“想让我帮你回忆？也好。”唐姐道：“那天我说请你吃饭，你说家里有急事，对吧？可是那天中午你和谁在一起？在什么地方吃的饭？”

什么意思？和谁？啊，是周媛，唐姐发现了。

“怎么？没话啦？”唐姐用嘲讽的声调道：“算了吧，我不想让你难堪。是，我没人家年轻，但我还没那么恬不知耻，还没贱到骨子里，所以请你不要再骚扰我。”

石凌云听她断然关掉手机，不禁愣了。明摆着是唐姐误会了，她不能接受被欺骗的事实，可是自己并没有欺骗他。怎么办？他握着手机，在楼道里来回踱步，心里异常苦恼。最好的办法是解释，可是百口难辩，即使能解释清楚？有这个必要吗？但如果不解释，自己从此在唐姐的心里，就背上了薄情寡义的恶名，冤不冤呐？

渐渐的，石凌云冷静下来。也许这样的结果，是自己和唐姐最好的结局。自己委屈，可唐姐也委屈，她心里肯定不好受，可是再怎样难过，对维持双方家庭应该是值得的。唐姐，对不起，你受苦了，但是我们再不能接着错下去了，到此为止吧。自己这段时间桃花运不少了，可不要乐极生非，否则，真要像林文斌两口子一样，唉……怎么办呐？石凌云苦苦思索了整整一下午，最后下定了决心，不解释，事情到此为止，让她随着孙欣和宋楠一起，在自己的生活中永远消失吧。

石凌云在医院陪了母亲二十天，母亲也唠叨了二十天，她常说：“你总不上班怎么行啊？领导会不喜欢，都是我拖累你了，唉，我最担心我孙子，也不知道他在家怎么样，这孩子夜里习惯蹬被子，以前我每夜都去两趟，不知他妈能不能起来，能不能给他盖被子……”

“你老把心放肚子好不好？”石凌云带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苦笑道：“咱把病养好是正经，你就少说两句，让我清静会吧。”

“我给你们添累赘了。”母亲叹道：“当初要是多养两儿子就好了。”

“你说这些没有的有什么用？”石凌云没好气道：“一点不会省心。”

石凌云陪母亲住院期间，田政打电话找他吃饭，当得知他母亲住院了，把石凌云好一通埋怨，马上买了好些东西来医院探视。

中午石凌云招呼着王杰，三个人喝了一顿酒，高谈阔论了一番。

母亲病好出院以后，石凌云给王秀丽放了一个星期的假，让她彻底放松放松，自己则在审批大厅练了一个星期的电脑。

转眼到了十一月底，东昂市下了第一场小雪。

这天早晨九点多钟，石凌云正躺在床上看电视，身上被阳光照得暖意洋洋，忽然枕边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林文斌打来的，急忙连摁遥控器，把音量迅速减小，然后接了电话。

林文斌道：“我说石科长啊，这么多天你也来机关，你到底在哪呢？”

石凌云道：“我正在审批大厅上班，林科，有事啊？”

林文斌道：“我不信你就那么忙，你也别急着辩解，这么说吧，我不管你是真忙还是假忙，反正我们现在是真忙活不开了，又搞运动员注册又开展冬训，还要作明年参加省运会预算，事情太多，所以从现在起，你工作必须以机关为主，我后天上省里开会，你最好明天就来机关上班。”

石凌云忙道：“那我现在就去督检科请假，下午我去机关。”

“那好，早点过来。”林文斌道：“我有事要跟你说。”

中午吃饭的时候，石凌云对全家人说：“从今天下午开始，我要去机关按点上班了，所以有些家务活就不要指望我干了，王佳你多操心吧。”

母亲道：“你早该给人家好好上班了，总成天吊儿郎当怎么成？放心吧，我的身体已经好了，不用你们照顾，还能替王佳干很多活呢。”

王佳对她道：“罢了，可不用你，老实休息吧，别给我添乱就行。”

听王佳这样说话，石凌云心中来气，本想教训她两句：一样话百样说，非要用这种方式？好心办坏事，让人心里不痛快。可转念一想，母亲未必能听得出其中的意思，就算听得出来，也未必往心里去，自己何必多事。

吃完饭，石凌云靠在床头抽了一支烟，看着王佳收拾好碗筷，进了厨房，于是捻灭了烟头，起身穿上衣服道：“我上班去，今天早去一会儿。”

骑上车很快到了机关，开门走进办公室，一眼发现林文斌正躺在沙发上睡觉，满屋的酒气。石凌云故意用力关上门，可是林文化斌连动都没动。这家伙，不知道跟谁喝的酒，喝这么多，有道是借酒浇愁，愁更愁啊。石凌云坐在办公桌前暗自感叹，还是自己明智，慧剑斩情丝，再没有拖泥带水的后遗症了，哈，多轻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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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范玉亮开门进来，见了石凌云，叫了一声石科长，瞥见林文斌在睡觉，有些为难地对石凌云道：“林科长让我下午收拾东西到对面屋办公，说你要来机关上班，这屋人太多，不方便研究事情，可是……”

没关系。”石凌云道：“再大的响动他也醒不了，我帮你搬。”

“不用了，石科长。”范玉亮忙道：“东西不多，桌子不用动，那屋有，您歇着吧，我自己拿过去就行。”说着麻利地收拾桌子。

石凌云为他敞开办公室的门，把对面屋的门也打开，稍微帮了他一把，很快范玉亮就把全部东西搬过去了，放在潘际和程雪菲办公桌旁边的空桌上，三张办公桌顶在一起，这样他们三个人就形成了凑在一起办公的架势。

石凌云回来关上门，开始坐在办公桌前看报纸。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外面传来一阵钥匙响，门一开，潘际走进来，晃着身子坐在石凌云对面，扔给他一支烟，愁眉苦脸道：“你不对啊，石哥，你刚来就把小范轰我们办公室去了，我们挤不挤啊？不行，我有意见。”

石凌云点上烟，笑道：“这可不怪我，估计林科长是怕你和他犯同样的错误，特意派一个义务警察监督你们，怎么着，小范刚一过去，你觉着不方便吧？”

“我不怕犯错误。”潘际开玩笑道：“石哥，我还年轻，即使犯了错误，还可以改嘛，只有在改正错误的过程中才能尽快成熟起来。”

话一说完，石凌云忍不住被他逗笑了，潘际也跟着笑了。

两人又闲聊了半天，石凌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来，潘际忙摆手道：“你抽你的，我可不要，今天抽太多了。”

石凌云把烟又装进口袋里，笑道：“我最近每天差不多两包烟，实在不少，一是费钱，二对身体不好，我正在琢磨戒烟。”

“戒不掉，在机关甭想戒烟，整天你敬我，我敬你，无论想不想抽，也得接着，一来二去越抽越多。”潘际道：“你接着看报纸吧，我有事，去一趟体校。”说着，开门出去了。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林文斌醒了，坐起来，眨巴着眼问：“几点了？”

石凌云看着他，笑道：“五点，你上哪儿喝这么多酒？一睡就半天。”

林文斌伸着懒腰站起来，吃力地做了几次下蹲，带着很重的鼻音道：“上午和韩局长去保险公司要元旦长跑的赞助款，韩局不喝酒，可是人家老总不干，怎么办？只好我往前冲，说好喝一杯给一千，我他妈的喝了三十杯，三万块钱呐，都是我喝酒挣来的，为工作这么舍命，容易吗我？”

石凌云笑道：“够敬业的，佩服。”

林文斌用毛巾擦了一把脸，坐下道：“你小子倒好，去审批大厅享福去了，我告诉你，从明天起，你每周最少在机关上四天班，该你干活了。”

“可以。”石凌云轻松地说：“有什么事，你就吩咐吧。”

“先跟你说三件事。”林文斌说着，拉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石凌云道：“这里边写得很清楚，照片和身份证复印件都有，给这个叫李浩的办田径二级运动员证书，这是韩局长委托我找你办的，李浩是她亲外甥。办了办不了，或者有什么困难，你直接找韩局长汇报，听明白啦？这是第一件事儿。第二件事儿……”

“等会儿。”石凌云拦住他道：“这是让我办假证吧？”

“废话，办真证人家自己直接去就行，还用得着专门找你？”林文斌道：“你要知道，这可是韩淑英给你的一次立功机会。”

石凌云问：“她为会么不直接找我，拐个弯不嫌费事？”

“想得美。”林文斌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愿意管这破事？好了，说第二件，十二月中旬办公室要各科室总结，咱们科的总结你负责写。第三件，今年的“保险杯”元旦万人长跑比赛由你筹办，还按往年规矩，分竞技组和健身组，竞技组分男女职工、男女学生四个项目；健身组协调机关党工委、总工会、教育局从市直机关、学校抽调八千人参加健身长跑。竞赛通知要早点起草下发，等操持差不多的时候，举行一次新闻发布会，多请记者，凡来的都给纪念品，这是人家保险公司提出的要求。”

“这么多事情啊？”石凌云立时叫起苦来，“听起来只是三件，可是元旦万人长跑可不是一件事啊，比赛通知好发，具体操作起来麻烦可太多了，除了协调各单位之外，你别忘了，还要布置会场，绘制各单位站位图，协调公安局搞好保卫；协调供电公司保证供电；还要跟交警大队联系断交事宜，登公告，公交车改道行驶；还要召集裁判员，安排分工；还要购买奖品和运动员纪念品……”

“对了。”林文斌道：“如果事情不多，把你召呼回来干什么？不过我教你一个好法儿，知道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你可以抽调离退休老同志和体育骨干帮你，该给补助给补助，这事咱还能做主，别忘了咱们有三万块钱呐。至于买奖品和纪念品，你最好找潘际跟你一起去，防止流言蜚语，别让人挑毛病，总之这些小事我就不跟着掺和了。”

石凌云递给他一支烟，打着火给他点上，一只手托着腮，虚心道：“老师，请问您老人家，把这些活都派给我，那你干什么？”

“我？”林文斌瞪着眼睛道：“明年省运会要召开了，可是规程还没定下来，到现在咱们所看到的只是征求意见稿，后天我就去省体育局参加研讨会，讨论确定省运会规程，这是大事，我必须为咱们市教练和运动员的利益据理力争。”说着，他洋洋自得起来，带着专家的笑容道：“所谓上谋玩规程，中谋玩资格，下谋玩比赛，这其中包含着无穷的奥妙啊。”

正说着，桌上的电话响了，石凌云拿起来问：“你好，找哪位？”

“林文斌在吗？”

“是嫂子啊，林科正给我布置任务呢。”石凌云道：“我让他接电话。”

林文斌马上泄了气，脸上失去笑容，伸手接过电话道：“嗯，回家吃饭，正谈工作呢，就我们俩，瞎说，我就回去，二十分钟。”

石凌云同情地看着他，含笑道：“快回家吧，咱们谈的太晚了，明天你也别来了，准备参加研讨会发言材料吧。”

林文斌把桌上的烟和火装起来，准备回家，想了想，却又把烟掏出来，扔给石凌云一支，自己打火点上，闭眼靠在椅子上，吁了一口气。

石凌云知道他不愿意回家，人处在这份上，一定很痛苦，能够想象，嫂子在家不会让他开心。石凌云看着林文斌，忍不住好奇道：“我说老师，这么长时间，你查过没有？到底是谁在背后害你？”

“能不想吗？不过这事儿，怎么说呢……”林文斌道：“我几次想找公安局朋友帮着查一查，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好事儿，可是那样就大发了，现在只是小范围知道，哥们弟兄相处都不错，谁也没因此小看谁，如果真要把事情闹大，那起小人更得意了。妈的，我就装糊涂，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小样的，想扳倒我？没那么容易。过一两年看，他们会自动跳出来，到时候我再挨个收拾他们。话又说回来，现在就算查清楚，明白是谁，我拿人家也没办法，告他们污陷罪？还不是。”

石凌云听他说最后一句话，差点笑起来，忙掩饰道：“你这样想对，我赞成，抽完烟回家吧，别让嫂子担心。”

林文斌把烟掐灭，站起来道：“他妈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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