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战栗,几乎瘫软。
我和封希瑞纠缠了很久才下楼,婆婆还在楼下念叨着她的孙子。
我本来想说出实话的,但是封希瑞不让我说。
封希瑞去了公司,婆婆也没再问我这件事情。
下午的时候,南宫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他要带着他心爱的女人离开了。
我问他是不是陆夫人,他没有回答,我觉得很好笑,我一直敬佩的南宫老师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我没资格多说什么。
挂了电话,我转身想去厨房的时候,忽然间眼前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的时候,入眼的就是一片黑暗,缓了缓,我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我才知道这是医院的病房。
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我怎么了?
我害怕极了,忽然间一直温热的大手握住了我的手,一声低低的声音响起:“雨馨。”
我一下就哭了起来,眼泪掉下来,“封希瑞,为什么我的眼睛看不到了?”
“你的脑子受到了重创,有血块压住了视觉神经,必须要动手术。”封希瑞的话让我想到了我去南宫老师的秀场的时候被灯柱砸到的那一下。
见我没说话,封希瑞握紧我的双手,安慰道:“别怕,雨馨,有我在。”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间感觉到我的病情更加严重了,瞬间泪水绷不住的又一直流。
我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婆婆带着孩子和林嫂都来过,每个人都安慰我说没事。
直到后来,贺岳来看我,我问他实情。
贺岳去找医生问,但是医生说病情只能和我的丈夫说,但是凭借贺岳的三寸不烂之舌,医生还是透露了一些。
回来后,贺岳心情不是很好,“雨馨,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手术之所以一直拖着,是因为你的身体原因。”
“我的身体?”我一愣,“我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
我愣了愣,无奈苦笑医生,“我知道了,我的身体凝血功能不好,怕在手术中发生意外。”
“还有,你的血块位置,周围都是神经元,就连国内最好的医学团队也不干保证能成功。”贺岳的如实相告像是晴天霹雳,砸在我的头上。
所以说,我是准备要永远失明了吗?
不行,如果我失明了,永远无法站在T台上,永远做不了服装设计师,看不到色彩缤纷的世界,无法制造出美丽,我不要。
如果是这样的结果,我生不如死。
“贺岳,你帮帮我,我想要手术。”封希瑞不让我手术,是担心我会发生意外。
“雨馨,你是封希瑞的妻子,他会想办法的……”
贺岳的话我都明白,可是封希瑞宁愿一辈子做我的眼睛,也不会让我发生意外的。
“贺岳,我求你了,你帮我安排一下好不好,我宁愿冒着生命危险做手术,我也不想永远失明。”我拉住贺岳,恳求道。
贺岳无奈,还是答应了下来。
封希瑞后来来医院的时候,我故意试探性的问他我什么时候可以动手术。
他告诉我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的身体不是很好,让我进补。
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他是在哄我了。
我只好落寞的笑了笑,“好,那我等着手术。”
封希瑞将我抱在怀里,他的力道出卖了他的恐惧。
他是在担心我,他怕我死在手术台上。
可我不能这样认命,很快,贺岳给我带来了好消息,这个手术,要带我去法国做。
他已经帮我预约好了医生,还是担忧的说道:“雨馨,你想清楚,手术是有风险的……”
我苦笑,“如果真的有意外,那也是我命。”
“这段时间你势必要离开,要怎么给封希瑞解释,才能让他不怀疑?”贺岳担忧的道。
我知道,如果我离开去做手术,一定不能让封希瑞知道,所以我要找一个借口,让他不知道。
我点点头,告诉贺岳:“你先回去吧,我会给封希瑞说的。”
贺岳走后,我让护士替我录了个视频。
“封希瑞,抱歉,我要食言了,我要走了。我知道你这些年来一直包容我,爱护我,我很想一辈子守在你的身边,但是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如果可以,你等我一个月,一个月后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替欢欢和乐乐找一个好妈妈,把我忘了吧。”
录完视频,我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两天后,我将手机放在床头,之后就跟着贺岳走了。
到了法国后,贺岳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一直到了临近手术的时间,我却有点害怕。
我想最后见一见封希瑞,但是我没敢跟贺岳说。
他告诉我,他生病了,嗓子哑了,所以不能多说话。
我不勉强。
进手术室之前,我拉住了贺岳,说道:“贺岳,我想最后听一听封希瑞的声音,你给他打个电话好不好,开扬声器。”
贺岳没说话,我知道他在嘲笑我,认为我信心不足。
“你的嗓子还没好?”我苦笑一声,“那算了,就算是打通了,你也不能说话。”
贺岳握住我的手,不知道我是不是我太想念封希瑞了,我竟然觉得这双手很像封希瑞。
我笑笑,“贺岳,我是不是太想封希瑞,我竟然觉得你很像他。我是不是得了相思病了?”
我很快就笑不出来了,“贺岳,我真的很想封希瑞,好像手术之前摸摸他,告诉他我爱他。”
“手术万一不成功,会有遗憾的。”我喃喃的说完,转移话题,“外面的天气是不是很好?”
贺岳转移了注意力,将我紧紧的抱住了。
我推开他,说道:“你别想趁机占我便宜,在吃我豆腐,我对你不客气。”
贺岳一下就不敢动了。
马上要进去的时候,我冰凉的手抓住贺岳的手,激动的说:“贺岳,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我死了,我客死他乡了,我就见不到封希瑞,见不到我的孩子了。”
这时,一只手忽然间很温柔的揉了揉我的头,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