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女孩妈妈回来,看到女儿在马溪芮床上,训斥,“下来,不要打扰姐姐休息。”
姐姐。
马溪芮目光一闪,这个声音跟脑海里的溪月重叠,她微微有些失神。
女孩黏在马溪芮身边不肯走。
女孩妈妈有些尴尬,马溪芮抚摸着女孩的脑袋,“没事的,让她在这里,我曾经也有个妹妹。”
在医院住了几天,在这几天马溪芮就住在医院里,时不时就去墓园里看溪月,或者跟病房里的小孩子玩。
这天女孩的舅舅过来了,带她出去玩,女孩的妈妈见马溪芮这么久都没有人照顾,就分了一碗汤给她。
马溪芮愣了一下,呆呆地把汤接过来,“谢,谢谢。”
“不客气,正好煮多了。”女孩的妈妈笑了笑。
两人在病房里聊了起来,女孩叫雯雯,先天性心脏病,她的父亲也是因为心脏病,很早就离开了。
女孩的妈妈聊到这个话题,就忍不住啜泣。
“我只希望她可以像健康的小孩一样,可以玩,可以跑。”
马溪芮跟着眼圈发红,她又何尝不是希望溪月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可现在她却躺在冰冷的坟地里面。
“姐姐,姐姐,你可以跟我一起玩球吗?”雯雯跑进来,拿着球询问。
马溪芮抚摸着她的头,“好啊。”
中天集团。
办公室弥漫着一股强烈的低气压,几乎要让人窒息。
汪嘉言犹如王者般,背靠沙发,长腿交叠,修长的胳膊懒懒地搭在下巴下,黑眸蕴着怒火,“调查得怎么样?”
五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并列一排,像做错是一样低着头,偷偷地看着彼此。
队长硬着头皮站出来,“汪总,还是没找到马小姐人。”
“几天了。”汪嘉言压低的嗓音里透着风雨欲来的低沉。
保镖队长握紧拳头,“三天。”
汪嘉言忽然站起来,身上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
即便见过风雨的队长也忍不住提心吊胆。
冰冷的手指搭在他肩膀上时,他抖了一下。
汪嘉言眼睛透出寒冷的光:“找一个女人,三天都没找到!”
助理抱着好几份企划书等他签名,进来看到一脸冷怒的汪嘉言,他紧紧地抓着文件夹,紧张地抬起眼:“汪总。”
汪嘉言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经过,丢下令人不寒而栗的三个字,“去周家。”
等到汪嘉言走远,助理才松了口气,这几日汪总的脾气真的差到天怨人怒的地步了。
这次去周家,想必也是去找马小姐的线索,希望早点找到马小姐,这样汪总也能正常了,他们也有好日子过。
看着手上被否决重推好几次的企划案,助理无奈一笑。
……
周家。
周氏企业的股票基本上稳定下来,季湛芳也松了口气,这阵子精神过于紧绷,觉得皮肤差了好多,就约了美容师上门服务。
跟周甜甜两人躺在沙发上,任由美容师在她们脸上按摩。
季湛芳叹道,“这件事情总算快结束了。”
“妈,我就说那女人是扫把星,你还说我针对她,公司会亏这么多钱,全都是这个姓马的错。”
季湛芳按了按面膜,冷哼:“现在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家也没回,下次看到他,就让阿耀赶紧带着她去把离婚证办了。”
周甜甜微微勾起唇角,平时挑剔的她,破天荒夸了美容师,“手艺不错。”
“谢谢周小姐。”
这是,佣人满脸惊恐的跑进来,“夫人小姐,有客人来了。”
周甜甜被她大嗓门一下,吓得魂都快没了,扯掉面膜怒骂:“你想死吗?没看见我和妈妈在这里做脸吗?鬼吼鬼叫,见鬼都没你叫的这么惨!”
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是看见我了。”
汪嘉言高大颀长的身影忽然出现,几乎挡住了门外的光线,刀刻般深邃的轮廓,透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汪先生。”周甜甜喃喃道,想起自己满脸精华粘糊糊的,里面转过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个样子。
“汪先生有事情吗”
季湛芳热情地过去迎接,但在靠近汪嘉言时,被助理拦下来,助理同样面无表情,“汪总这次过来,主要是来找马小姐的。”
“马溪芮没有回来过。”
“她的房间在哪里?”
汪嘉言冷冷地看着季湛芳,脸上没有半点笑容,季湛芳呼吸一紧,像被人扼住喉咙。
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按汪嘉言的要求,把他带到马溪芮的房间。
汪嘉言缓缓地推开门,步伐沉稳,隽鹰般的目光X光射线般犀利。
这里一点都不像是她的房间,她房间的布置风格偏柔和,柔软而温暖,而这里却透着层层的防备。
季湛芳和周甜甜紧张地站在门外,相互慰藉,仿佛这里不是他们的家,而是汪嘉言名下的财产,他们只是借住。
汪嘉言似乎发现了什么,目光一顿,空气忽然凝滞一般,周遭的人也跟着屏住了呼吸。
他拿起桌上的照片,那是一对极其相似的姐妹花,马溪芮和马溪月。
马溪月天真烂漫像一朵月季花,而马溪芮更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清冷妩媚。
但她看妹妹的眼神又是那么温柔。
汪嘉言把照片带走,转身离开周家,助理追上,在他赶到之前拉开车门。
“汪总,我们现在去哪里?”
“郊区墓园。”
墓园?
助理恍然大悟,他收集过马溪芮的资料,知道马溪芮的妹妹葬在郊区墓园里。
难道汪总猜到马小姐现在就在那边吗?
哎,他们怎么那么笨!
……
马溪芮刚陪雯雯玩了一会儿球,因为雯雯身体关系,不能太剧烈。
但在太阳底下也晒出了一层汗。
回病房前,她又去洗了次澡,带着微润的湿气回去,雯雯的舅舅在房间教小孩做什么事情。
马溪芮听不清,他刻意压低声音,她也没兴趣知道。
进入病房,忽然朝她跑来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给她送了一枝花,马溪芮愣愣地拿着。
然后接二连三,每个小孩都给她松了玫瑰,最后是雯雯,“马姐姐,这是我舅舅送给你的,你一定要收下哦!”
马溪芮微微蹙眉,脸色有些不好看。
男人看她这样有些失落,正要说什么,忽然看着马溪芮身后惊讶地“咦”了一声。
似乎是认出了马溪芮身后的人。
马溪芮莫名其妙,转身就看见汪嘉言站在门口,一脸阴沉。
她胸口猛地一跳,像炸开一样,紧接着慢慢剧烈地跳动起来,一阵窒息。
汪嘉言浑身散发着诡异气息,死死地盯着男人,男人认出他来,张大嘴巴,毫无形象的惊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