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
在一座复古式花园的空地上,两个一来一去的小小身影“玩”得不亦乐乎。
拳脚招式在来去之间不断变换,虽然还不太纯熟,但那架势却已初具武者风范,看来二人平日里是非常用功的。
一旁的花草丛中,两名健壮的男子看着此情此景,表情由最初的讶异转变为现在的喜悦,他们的嘴角微微上扬,不住地点头,且望着对方很有默契地眨了眨眼睛。
换作是别人做出同样的举动,也许会让人觉得有些做作,但他们却不然——高大壮硕的身体,略显小麦色的皮肤,一个是阳刚中不失温柔秀气的脸庞,一个是金丝边眼镜下深邃的双眸,再加上剪裁合身的前卫的时装,二人俨然是从T型台上走下来的模特儿,如果此时有女性在旁,那势必会造成不小的骚动。
“阿——啾!”
不知是谁的喷嚏声打断了二人的注视,只见原本在一旁驻足观看——正确地说是光明正大的“偷看”的二人风一般地进入了“比赛现场”。
他们一个摸摸孩子的头,一个用手帕给孩子擦汗,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个小家伙骨碌碌打转的眼睛正在盘算什么。
“小宇,小烈的感冒还没有好,你怎么就带他出来”吹风‘呢?如果感冒严重了,妈咪可是会“念’你哦!”其中一个男子点了点孩子的鼻头,微笑着说道。
“爹地,”在一旁被照顾的病号小烈开口了。“是我跟哥哥说要出来练——呃,玩的,因为我们好几天都没有玩了,所以——”小烈有些为难地看看哥哥,又看看眼前的爹的。
另一名男子敏感地察觉到了小烈用“玩”代替“练”的用意,却选择了对此保持沉默,相对地,他对小家伙如此喜欢“练”,不,是喜欢“玩”的原因饶有兴趣。“那——小烈,告诉爹的,为什么你们这么喜欢”玩‘呢?“
小家伙们听到了这样的问话,开心地相视一笑。
“爹地。”小宇对着发问的男子说,“我们想快点长大,这样才能保护妈咪啊!对不对,小烈?”
“嗯,不然妈咪又会像上次一样被人——”
欺负,这两个字被小宇捂住了,他在小烈耳边轻声说道:“你笨哦,妈咪不是说过不要把那件事告诉爹地吗?你还讲——”
小烈点点头。
“小烈,上次妈咪怎么了?”两个大男人异口同声地问。
“没事,没事啊,我们只是想像你们一样保护妈咪而已,真的!”两个小家伙笑着回答。
“哦,是吗?那一定得让妈咪知道你们这么”努力‘想要保护她哦!“两个男人忍住笑意,状似严肃认真地做出决定。
“不要了,不要告诉妈咪,好不好?”四只小手紧紧地抓住他们的衣角,露出苦苦哀求的表情。
“不告诉她也可以,不过——你们得告诉爹的”上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两个小家伙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决定答应这个条件。“好吧,不过爹地绝对不可以跟妈咪讲是我们说的哦!”像是怕大人们会忘记似的,小家伙们勾起手指,“打勾勾。”
“好——”大手勾住小手信誓旦旦地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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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就进行到这里,请大家回去后认真完成威尔士教授布置的论文,并且在一周内交上来。”看到众人想抱怨却又很无奈德表情,她又接着说道:“虽然很辛苦,但是希望大家不要因此而”放水‘哦,你们也知道威尔士教授掌控着这门学科的生杀大权,如果不小心被“当’,那就太可惜了……”
听到这番话后,大家都笑了,因为这是事实。不过好在不用成天面对教授的“古董”脸,心情也好了不少。要问愿意嘛,因为教授这段时间去对外讲学了,所以改由他的助教讲师代他讲课。虽然教授不在,但是来听课的人没有减少,反而比平时多了很多。答案不言而喻,自然是因为大家都是冲着这位代课助教来的。
俗话说得好,“女子无才便是德”,人们更注重的是女子的相貌——这是自古以来人们固有的审美观点。而今现代社会讲求“才貌双全”,“智慧加美丽”型的女子更能吸引人们的眼球,尤其是异性的关注。
这位代课助教正属于后者。
柳叶弯眉下一双晶亮的眼睛,略施脂粉的脸庞不失稚气与纯真,大方得体的休闲式套装让她看起来就像邻家女孩,尤其是那乌黑的青丝在脑后纶了一个小髻,又使她增添了一分小女人味,再加上她待人亲切,声音又甜美……不仅来听课的学生多了,而且别的系得学生即使不修这门课也都蜂拥而至,为的是一睹她的风采。
也许有点夸张,但也不无可能,因为,她是学校里唯一的“东方娃娃”,且是建校以来最年轻的助教,也有人说是最美丽的助教,当然这是大家评价的。不过要说“最年轻”倒是名副其实,因为她的年龄比这些学生要小几岁,全拜她成绩优异,跳级所赐,而且更令人跌破眼镜的是这所学校也是她的母校,也是,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助教,我们今天要学哪一句中文啊?”有个响亮的声音操着一口地道的英式英语问道。
除了上课之外,她又多了一个任务——每节课教他们学说一句中文。
“我们今天学习这个句子。”说着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我们今天很愉快。句子本身并不难,对于以中文作为母语的人来说更是不在话下,但现在却是这些纯正的外国人要开口说,真是不知会怎样。
反复地领着他们读了几遍后,她叫了几名学生来读。原本是“我们今天很愉快”,而那几名学生却读成了另一个句子:“窝儿门真天啃鱼块”。
结果是使得课堂上人仰马翻,尤其是在听到她按照那几名学生的发音去解读那句话时,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拿着讲义,她离开教室回到了办公室,整理着自己的物品。
“Windy!”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不转身也知道是谁,因为敢直接叫她名字的人只有他——Wenson,她的学生之一,亦是她的崇拜者,首席崇拜者。
还记得她第一天上班时在学校门口发生的事……
因为被赶路的人撞倒,所以她手中的文件夹散落一地,而且有些文件也跟着掉落下来,顾不得旁人的眼光,她蹲子捡拾着。捡着捡着,眼前突然多出一双手和她一起忙碌着。
“这些人真是的,撞到人连句”对不起‘都不说。“
“上班时间大家都很忙,也不能怪他们。不过谢谢你。”
当文件夹完好地放到她的手上时,她才看到这个好心人——棕色的头发,明亮的眼睛,瘦高且结实的身形,尤其是那双眼睛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似曾相识。
而对方在看到她时却不然,热情地上前拉住她的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你好,我叫Wenson,今年二十二岁,生日是八月十八日,星座是狮子座,身高是178公分,当然还在成长期,目前没有女朋友,不过根据命理师的占卜,本周我的感情会有突飞猛进的发展势头,而且……”
“对不起,谢谢你帮了我,但是我很赶时间,而且你不觉得对一个陌生人讲这么多太冒失吗?”她提醒他,而后看了看表,“对不起,我先走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谁知下一秒钟,“惨了,要迟到了,又要被那个”老古董‘骂了……“于是他也加快了脚步,虽然没能知道对方的名字有些遗憾,但——他一抬头之后的发现,让他开心地笑了。
因为——她和她的目的地是一致的。
好容易赶在教授进门前,有惊无险地坐在……呃……准确地说是“滑行”到座位上,刚刚坐定,眼前出现的情景令他张大了嘴巴,令他刚刚有些失落的心情再度飞扬起来。
“这位是新来的助教,WindyCook,希望大家能相处得愉快。”老教授威尔士不疾步徐棣用他那略显低沉的声音说道。
“助教,你今年多大?”她看起来好小哦!应该还不到二十岁吧。
“助教,你有男朋友了吗?你觉得我怎么样?”
“助教,我也不错,你可以考虑看看。”
“助教——”
一阵嘈杂的询问声杯一句怒吼所镇住。“够了,我们开始上课,有话下课再说,你们这群捣蛋鬼!”
“是,教授。”所有的人非常有默契地说道。
听到他们的话,助教微笑着坐在一旁的座位上……
“Wenson,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周末学校组织了舞会,你能来参加吗?我还没有找到舞伴呢,我想请你当我的舞伴,好吗?”Wenson闭着眼睛一口气讲完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舞会?好啊,那应该很有趣。”
“如果你很忙就算了,我可以——呃,你刚刚说什么?你同意了?”他有点不确定地问,直到看到她点头,他才高兴地叫了起来,兴奋得跟什么似的。
看着他欢欣雀跃着离去的身影,Windy淡淡地笑了。她也有过同样的岁月啊!只是结果不太一样:她被对方一口回绝了!
下了出租汽车,她准备穿过人行横道到特拉法加广场——伦敦的圆点地带附近去拜访她的导师约翰?;沃森,目前他一句退休在家,享受着天伦之乐,但他们师生二人仍然时常有联络。
当她踏上人行横道几步之后,突然从附近窜出一辆重型机车打从她身侧擦边而过,因为时速太快,她来不及躲闪,被连带着拽倒在地。
行人都惊呼出声,大声斥责机车司机,但机车在肇事之后早已不见踪影,所以人们转而担心地上的受害者。看她慢慢地起身后,大家渡了一口气,纷纷建议她去医院,还有人拦下出租车要送她去医院。
“谢谢大家,不过我没事,只是擦破皮而已。我回去自己处理就可以了。”Windy背着自己的挎包,左手护住右臂,向众人说道。
人们似乎不太放心,Windy直到现在的自己很狼狈,不仅衣服被点点血渍弄脏了,而且她的脸色煞白,好像随时都会晕倒,但她婉拒了人们的好意,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离开了。
右臂不时的痛楚令她皱起眉头,司机见状便要将她送到医院,但她坚持要回家,司机也只好作罢。
她不想去医院,对于医院,她没有丝毫的好感,反而多了些恐惧和厌恶,因为去医院会让她想起很多不愉快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