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珩，听说，你成亲了？”
说话者伴随着脚步声，慢条斯理，话音落下，脚步声还在继续。
“先生所闻不错。”
梁子珩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对方，先生也认得。”
老者闻言面色有些变了，话音带了些怒气，“我可不认得吗？只是，那样一个女子，怎么配得上你。”
老者说话的同时，拐杖敲在地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许是他说得也有些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紧随。
“先生，这是学生自己的选择，她很好，没有先生想象的那般不堪。”
梁子珩搀扶着老者，却又蹙眉，为姜轻欢说话，如若是最开始，他定然不会帮姜轻欢说话，可现在……
“咳咳，”老者一听，咳嗽声更剧烈了，“你以为她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吗？”
“别的不说，只说前几日那件事，险些让她给毁了。”
老者拐杖打在地上的声音，越发响亮。
“那天的事情，她并不知晓，不怪她。”梁子珩心情有些烦躁。
搀扶着老者坐回了位置上。
“不怪她？呵，”老者冷笑一声，“都是男人的聚会她也敢去，这样的女子，也只有你敢娶进家门，更甚至为了她，在这里和老师我顶嘴。”
老者说着话，一下摆脱了梁子珩扶着他的双手，将其甩到了空中。
只是因为惯性使然，老者自身也差点儿摔倒。
“先生。”梁子珩无奈。
上前几步，稳住了老者的身形。
“哼。”老者冷哼。
又过了良久，见自己这位学生不肯服软，老者长叹了几口气，“老师不是说连你的婚姻大事也要管，而是……”
“如若她是位知礼的也就罢了，可她呢？”
“她将来能帮助你吗？这样的人，不说帮助你了，不扯你后腿已经算好的了。”
老者劝说着梁子珩。
“趁你还年轻，不若再找一位夫人？”老者说这话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他想要将自己的孙女嫁给梁子珩。
此子未来不可限量。
梁子珩听后摇了摇头，“先生不必了，我有我娘子一人足以，这样的话也请先生以后不要再说了。”
“你！！”
老者被气得一顿，“朽木不可雕也！”
老者“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你爱怎么，我是管不了你了。”老者甩袖，让梁子珩离开。
“那学生告退。”
梁子珩没有强留，他行过礼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只是，他才刚出房门，便碰上了前来向李老请安的李芊芊。
李芊芊最喜爱粉衣，今日也不例外，穿了身粉色的衣裙。
见到他后，先是讶异而后故作娇羞地同他请了个安问好。
不知怎么，看着她这幅装作的模样，梁子珩脑海里浮现出了姜轻欢的面容。
她开心时大笑，难过时大哭的模样。
“李小姐。”
梁子珩话音比起先前冷淡许多。
“嗯。”
李芊芊并没有察觉到梁子珩态度的变化，低声应好。
“子珩哥哥，我做了些点心，你……你要不要尝尝？”
李芊芊示意身侧的云玉将装着点心的食盒拿过来。
“不了。”梁子珩推脱了。
“？！”
李芊芊没有想到梁子珩会拒绝自己。
毕竟，先前她不是没有送过梁子珩吃食，可他都是接受了，并且还‘夸赞’了她几句。
“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梁子珩不再同李芊芊纠缠，说过之后，离开了李芊芊的视线范围。
李芊芊有心想要追赶，却又顾忌女子的身份。
留在原地干生气。
她将食盒打翻在地，糕点撒落一地，滚得到处都是。
云玉想要安慰，却被吓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结结巴巴地喊着，小姐。
以至于李芊芊更气了，“祖父。”李芊芊低声抽泣着跑入屋。
李老刚被梁子珩气得，正在气头上，一听李芊芊这样叫喊，心里更是烦躁。
“怎么了？”
即使李芊芊是他最为疼爱的小辈，可这会儿，他的语气也不怎么好。
“祖父，子珩哥哥，他……他拒绝了我送他吃食。”
“你便因为这在这里哭哭闹闹？那我要告诉你，梁子珩他已经娶妻了，难不成你还要上吊？”
李老狠狠瞪了李芊芊一眼。
李芊芊打了个哭嗝，愣怔了，“祖父，你说……子珩哥哥他，他娶妻了？”
一听这个，李芊芊像是傻掉了般。
豆大的泪珠再也不受控制，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砸在地上，仿佛都能听到响声。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李芊芊哭哭啼啼的。
“祖父，你不是说，子珩哥哥将来是要娶我的吗？你不是说，他会是我的夫婿吗？”
李芊芊正处于伤心中，没有看到李老脸色已经完全落了下去。
“祖父……”
她还要再叫，李老怒道，“我李家儿女便像你这般？他梁子珩娶妻了又怎么？你将来肯定会嫁个比他更好的。”
“怎么？不若你真想要和祖父玩那些个腌臜女子的伎俩？”
李老是真的气急了，瞪大了眼睛。
使得李芊芊不敢再多言。
最后，李老关了李芊芊一个月禁闭。
不过，这李家大宅发生的事，并未影响到梁子珩和姜轻欢两人。
“你去哪儿了？”姜轻欢今日回来得早，早早回来未见梁子珩的身影，还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
“在屋里读书太闷，出去散散心。”
梁子珩解释道。
姜轻欢点了点头，并将今日从林月娘口中得知的消息告诉了梁子珩。
“我从掌柜口中听说，今年乡试被推迟了。”
姜轻欢说这话时，带着满满的无力感，她以为她已经改变了故事的走向，却不想还是在沿着原路。
“嗯，我知道了。”
梁子珩的反应很平淡。
“没事儿，下一年我再陪你进京考试。”姜轻欢怕梁子珩只是表面装作无事，心里却又难受。
安慰着。
“那我在此，先谢过娘子。”
梁子珩玩笑道，也是为了安抚姜轻欢。
“我去给你做些吃食。”
姜轻欢道。
“嗯。”
梁子珩目送着姜轻欢离开，眼睑逐渐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