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轻欢在这里一连待了多日,却都没有找到有关梁子珩的消息,最后她身上的银钱就要花完了,姜轻欢迫不得已雇了辆驴车踏上了归程。
一路上,她内心都在惶恐,她不知该如何同梁家人交代。
她无颜面对梁氏。
想着家里等着他们二人平安归家的几人,姜轻欢第一次生了想要躲避的念头。
“姑娘,坡头村到了。”
车夫的这句话,让得姜轻欢内心骤然紧张。
她下车时,险些栽倒地上,所幸这个驴车上有个把手,她抓着它,倒也没出什么事。
回到村里,又是这个熟悉的路口,又是一群人朝她赶来。
“哟,梁夫人回来了?你子珩考得怎么样?”有人打听着梁子珩的消息。
“我看他没和你一起回来,难不成是留在京城做官了?”
有人大胆地猜测着。
随着他这道猜测,无数道附和声应和着。
“他留在京城学习。”姜轻欢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匆忙走了。
留下的一群人,看着她着急忙慌回去的背影,嗤笑着,“我看呐,是子珩在京城又找了位小姐,不要她了。”
“瞧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我说二嫂子咱们可不能这么说人家轻欢,要是没她,咱们能知道这螃蟹也赚钱吗?”有人替姜轻欢说话。
因为姜轻欢,村里人都获利不少。
是以,不少人对于她的感官此刻都十分好。
“可不是吗,靠着人家赚了钱,还说着人家的闲话,我呸。”
“”
姜轻欢一路走到家中。
路上走得浑浑噩噩,时而会碰到一个相熟的人,见了她这模样,也自觉没有打扰。
“弟妹回来了?”姜轻欢刚走进家中,迎面便碰上赵云玉。
赵云玉一脸惊喜地喊着梁秋生和李大夫。
至于梁氏还在屋内静养。
如今梁氏虽是清醒了,可人却一直瘫在床上,还下不了床。
“大嫂,大哥。”
见了两人,姜轻欢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子珩呢?”
赵云玉有些紧张地看着姜轻欢,“出什么事了?”
“子珩他,我,我对不起大哥大嫂。”
姜轻欢垂首,无颜面对两人。
“你倒是快说发生什么事了。”赵云玉心怦怦直跳,直觉告诉她,梁子珩怕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相反,梁子珩的大哥梁秋生却要镇定许多。
“子珩他,他不见了。”
姜轻欢支支吾吾地将话说完。
“什么叫不见了?”赵云玉追问。
姜轻欢闻言,将事情从前到后同他们讲了一遍。
“这件事暂且先不要告诉梁老夫人。”李大夫好心建议道,“她如今身体正处于恢复期,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
“好的,多谢李大夫。”
赵云玉勉强撑着自己的身子,却还是挡不住颤抖,她整个人,此刻便如同一个筛子。
“师傅,还请您和我们一同保密。”
看赵云玉蠕动嘴唇多次,却没有说话,姜轻欢心中了然她想说些什么,代替她说道。
“你放心。”
姜轻欢好不容易喊他句师傅,他怎么也不会不答应她这件事。
“谢谢师傅。”
姜轻欢说过这话之后,便默声了,不敢直视赵云玉和梁秋生。
赵云玉缓过劲儿来,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心疼,“嫂子不怪你,这事儿怪不到你身上。”赵云玉拉过姜轻欢。
轻轻抱着她,“没事儿咱们先一起瞒着娘,说不准二弟是跑到了哪里,没有被你发现。”
“二弟最是聪明,不会出事的。”
赵云玉反过来安慰着姜轻欢。
姜轻欢这么多天一直悬着的心,在这一会儿终于放下了,随之放下的还有一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大石头。
“嫂子先去给你做饭吃。”
赵云玉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进了厨房。
梁秋生独自靠着墙角,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整个人显得颓废无神。
李大夫有心想要安慰这家人,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李大夫叹了口气,给自己这徒儿还是透了个风声,只是她能不能理解,便全看她的造化了。
姜轻欢只当李大夫是在安慰自己,点点头。
“我也相信,他没事。”
李大夫清楚姜轻欢没有懂他话音中的双层意思,却也未再说下去。
“轻欢回来了?”
屋内传来梁氏的嗓音。
姜轻欢在李大夫的示意下,稳定情绪后,才答道,“嗯,娘,我回来了。”姜轻欢笑着走入屋,“娘身体怎么样了?”
她坐在了梁氏的身侧。
梁氏整个人看起来比先前有气色不少。
虽只能在床上躺着,但看着也很是精神,身上的衣物等很是整洁。
头发也是一丝不苟地束缚着。
“子珩呢?”
梁氏最关心的莫过于她这个极为有出息的二儿子。
“子珩他留在京城了。”这是目前来说,最好用的理由,“我过段时间也要在上京陪他,他放心不下家里,便让我回来看看。”
姜轻欢说了个谎话欺骗梁氏。
“他考中了?”
梁氏蹙眉问道。
“没有,今年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乡试被推迟了。”姜轻欢同梁氏说了前因和后果。
“真的是这样?”梁氏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娘不信我?当时若非我,子珩可也就要被取消资格了。”姜轻欢嗔怒地讨着梁氏的欢笑。
“好好好,娘信你就是了,既然是这样,你以后可要好好盯着子珩,他呀,学傻了,别人骗他都看不出来。”
梁氏批评着梁子珩。
想来,若是梁子珩此刻在她面前,她会说上他一二个时辰。
“嗯,我会好好盯着他的。”
姜轻欢颔首的同时,眼睫却是垂下了,挡住了她略显落寞的双眸。
“那他准备在京城呆到什么时候,你们拿的银钱可够?”
梁氏转念却又开始担忧梁子珩,怕他一个人在京城生活不下去,“不然,我让你大嫂收拾收拾,你明日便再上京?家里一切安好,你们夫妻俩不用挂念我们。”
梁氏握着姜轻欢的手。
姜轻欢摇了摇头,“娘,不用。”
“那好吧。”
梁氏思及自己小儿子的脾气,也是压下了这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