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发生的突如其来的变化,南宫娴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扭过头去,不悦地盯着老鸨:“你这妈妈可真是奇怪,我一没进你阅红楼的大门,二没欠你阅红楼的债,不知这般兴师动众到底是何意?”
老鸨恶狠狠地盯着地上趴着的那个人,完全听不进去南宫娴的话:“还不快把那个疯婆子给我抓起来?我养你们是做饭桶的吗?”
她越说语速就越快,最后竟气急败坏地跺起了脚。
南宫娴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原来眼前这些拿着棒子的壮汉,只是为了能够抓到现在匍匐在她脚下,已经毫无威胁的弱小女子?
“等一下,这个人我买了!”南宫娴伸手,欲拦住来势汹汹的三十个壮汉。
实在不是她圣母心泛滥,而是那个女人显然是抱了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决心,不肯松开她的大腿。
照老鸨那不抓到那人誓不罢休的模样,南宫娴毫不怀疑如果那人坚决不肯放手,这些壮汉们就会把她的大腿也一并给卸下来。
青楼表面上是消遣玩乐的地方,其背后肯定有重量级人物撑腰,否则的话老鸨怎么会如此嚣张,不仅光天化日之下枉顾她人性命,而且还明目张胆地培养众多打手。
谁知老鸨却不吃她这套,勾唇嘲讽笑道:“奴家没记错的话,公子现在可是身无分文。”
打手们听到老鸨回了南宫娴的话,便明白在生意没谈成之前,暂时还不能动南宫娴,于是很自觉地停下脚步。
南宫娴见有用,忙不迭地陪笑道:“妈妈哪里话,怎么会有人跟银子过不去呢?大不了我白纸黑字地给你立下字据来,你找人去我府中拿就是。”
老鸨仍旧不为所动,冷笑道:“俗话都说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在没见到银子就是一桩亏本的买卖。”
这个老板恐怕是南宫娴见到过的最精明的一个人,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目光却无意中看到了地上那人的眼里似乎燃起了一线希望的光芒。
左右为难,南宫娴微微蹙眉。过了好半天后,终于鼓起勇气:“相信妈妈也知道司大将军,我拿大将军的人品做担保,银子一定少不了你的。”
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司奕延的人品也是他能随意拿来做担保的?老鸨本想好好嘲讽一番,却冷不丁地看到了一个让人浑身震颤的身影。
眼看着老鸨的脸色逐渐变得怪异,南宫娴几乎是下意识地暗道不妙,却奈何大腿被人死死禁锢着,想跑也跑不掉。
“方才还说跟我回家是强人所难,怎么这会儿倒是把本将军的人品用得甚是顺手?”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蓦然响起,南宫娴感觉到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机械地转过头去,却恰好和司奕延的脸正对着,二人的红唇不经意间轻碰,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双方的心底悄然扎根。
四周响起惊呼,对于司奕延,没有人不认识他,可是和他四目相对红唇相接的小公子是谁?
南宫娴惊愕地愣在原地,大脑当时就变成了空白,眼神空洞地望着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子的司奕延。
他深邃的眼眸,幽幽地盯着她。而南宫娴被动得回应着他的凝望,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满天星辰。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司奕延忽然勾唇一笑,冲着南宫娴,轻舔红唇,看上去似乎是对刚才那个意料之外的吻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虽然原主已经和司奕延行过夫妻之事,但南宫娴在穿越过来之前,可是个守身如玉连初吻还在的老姑娘。
她怎么也没想到,于她而言意义重大的初吻就这么不清不楚地,并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花街柳巷之中,给了她最讨厌的人。
看到南宫娴苦着一张小脸,沉浸在震惊中迟迟回不过神来,司奕延只好自觉地向老鸨提议道:“这个人本将军替他买下了,要多少银子你只管去将军府拿便是。”
“听到没,你安全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南宫娴垂下头去,漠然地望着地上那个女子。
如果不是因为她,又怎么可能会再次遇到司奕延?并且还是以这样尴尬的且令人失落的方式。
好端端的说不开心就不开心,这变脸快得像是一只被宠坏的小猫咪。司奕延忍不住侧目看了眼把头低得不能再低的南宫娴,在周围五光十色的灯光映衬下,他忽然觉得她很像他后院里的某个人。
地上那人仍旧不肯松开,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而南宫娴的脸色则越来越阴沉,二人对峙良久,终是以她缴械投降而告终。
“你放开我,我带你回去,难不成你还想把我也留在这里过夜?”南宫娴故意抱了抱的胳膊,示意那人她现在已经冻得直哆嗦。
那人还在犹豫,但手上的力气已经松了不少。
万紫一直都插不上话来,此刻终于有机会说话:“我家小……公子说带你回家就肯定会带你回家的,你快放开我家公子吧,我扶你起来。”
好说歹说,最后那人还是在司奕延凌厉的目光逼视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了南宫娴。万紫连忙扶她起来,带着她离南宫娴隔得远远的。
她能明显感觉到,南宫娴并不喜欢这个人,甚至还隐隐地在生她的气。
看热闹的人因为司奕延的存在,早就四下离去,然后只剩下他们四个人,彼此默契地保持着缄默。
“天快黑了路上不安全,我送你回家吧。”司奕延忽然出声,吓得南宫娴身体一弹,抬眼惊讶地看着他。
南宫娴反应过来司奕延的话后,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有腿,自己会回家的。”
谁知司奕延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直把她看得心里发怵时才不冷不淡地开口吐出两个字:“顺路。”
顺路?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他又不知道她是谁怎么就能知道和她顺路了呢?可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南宫娴不禁仔细一想,当下就又不免觉得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