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气阴沉沉的,下着蒙蒙小雨。
合意一手撑着雨伞,从药店回来,另一只手里抱着给魏子祈泡脚的药材。
沿途他小心翼翼的望着四周,眼神带着明显的警觉。
“合意,又去买药啊?大少爷的腿疾好点了没有啊?”门房的小李子笑嘻嘻的和他打招呼。
“好……好点了。”合意咽了口口水,表情紧张,笑容僵硬。
经过昨天的事情,他心里害怕极了,感觉府里每个人都像害少爷都凶手。
“那就好。我去忙了啊!”
合意穿过长廊,来到厨房,正准备打水净泡药材,忽然厨房管事的夏妈妈叫住了他。
夏妈妈从小看着合意长大,为人爽朗热情,把合意当作半个儿子,平日大小事总是叫他搭把手,“合意,外面下雨,厨房的屋顶漏水了,过来帮我修一下。”
“呃……”合意皱着眉。
“快点,愣着干嘛!”夏妈妈催促。
“哦,好,就来。”合意望了灶台上的药包一眼,擦了擦手,随着夏妈妈走了出去。
魏玉昭和顺心躲在厨房外的柴草堆里,静静的望着厨房里的一举一动。
厨房人来人往,基本都是平日厨房里的下人,没有可疑之处。
这时,一个东张西望的人影,悄悄进了厨房,确定没人后,往放药的灶台走去。
魏玉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是她?
只见她神色慌张,飞快打开了药包,将里面的药材取出来藏好,偷梁换柱后,又飞快的包好药材包,放回原处,动作娴熟。
药材从外表看上去,根本没有人动过。
那人见四下无人,加快步准备离开了厨房。
当她准备离开脱身的时候,玉昭和顺心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不知道,她做得一切,都被躲在暗处都玉昭和顺心,看得一清二楚。
“周姨娘,你要到哪儿去?”魏玉昭严厉的质问道。
周姨娘见到魏玉昭,顿时一惊,满眼惊慌的说:“玉昭,你怎么在这儿?”她尴尬一笑接着说道,“子辰嘴馋,我来这儿拿一些糕点。”
“这些事情,让下人做就行,周姨娘何必亲自跑一趟?”魏玉昭的眸子望向灶台那包被人动过手脚的药,若有所指。
若她现在招认罪行,她还有可能放他一马。
周姨娘满脸紧张,眼神闪烁地说道:“下人们走不开,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就自己走了一趟。”
“周姨娘,我娘平日没亏待过你吧!”魏玉昭话锋一转,忍着满腔的怒意。
周凌惠眨了眨眼睛,心虚的说:“大夫人一向和善,对妾身也是极好的。”
魏玉昭一拍桌子,加重了语气,大声质问道:“既然娘没有亏待过你,那姨娘为什么要加害子祈!”
她一想到子祈吐血的样子,就火冒三丈,恨不得狠狠扇她几个耳光,让她尝尝吐血的滋味。
周凌惠背上一阵冷汗,被魏玉昭的气势吓得连退了两步,“我何时加害过子祈?你不要满口胡言。”
魏玉昭气急败坏地说道:“那你为何要来厨房,为何要动子祈的药包?你说,你说啊!”
她步步紧逼一步一步将周凌惠逼到了墙角,眼神仿佛要吃了她一般恐怖。
周凌惠顿时脸色惨白,“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这是子祈的药。”
顺心气呼呼地说道:“小姐,我们现在带她到侯爷那儿去,让侯爷评评理。”
没想到凶手竟然是周姨娘,做这些害人的事,她以后也不怕糟了报应!顺心心说。
魏玉昭与顺心合力将周凌惠拽到了魏忠国的书房。一路上三人拉拉扯扯,争吵不休,家丁和婢女们停下手中的活儿,看着周凌惠和魏玉昭,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你放开我,放开我——”
两人拽着周凌惠,一路来到了魏中国的书房雅舍,只见书房的门开着,魏忠国正在练字。
见有人在门前吵闹,他不悦的说:“你们这是干什么!昭儿,你这是成何体统?”
周姨娘连忙上前一步,拉着魏忠国的手臂。哭得梨花带雨,满脸委屈的说:“侯爷,玉昭污蔑妾身,妾身冤枉,请侯爷为妾身做主……”
魏玉昭冷哼了一声。
有没有污蔑、冤枉她,她心里最清楚。
敬远侯满脸疑惑,望向了魏玉昭,表情严肃的问道:“昭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玉昭上前行礼,一五一十地说道:“回父亲,女儿帮子祈治疗腿疾,近日稍有起色,谁知昨日子祈病情忽然恶化,导致子祈吐血昏迷。女儿暗中调查,发现是周姨娘将子祈的药调了包,这才使得子祈的病情越发严重。”
敬远侯严重掠过一丝厉色,望着周姨娘,冷声问道:“凌惠,可有此事?”
“侯爷,这根本是血口喷人,妾身岂会做出那么歹毒的事?子祈吐血,那是玉昭学医不精,和妾身没有半点关系。”周凌惠倒打一耙,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魏玉昭心说:她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她刚要开口,只见顺心往敬远侯面前一跪,严词道:“侯爷,奴婢可以作证。奴婢亲眼看见周姨娘偷换了少爷的药材。奴婢如果说一句谎话,死后落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她从前经常受子祈少爷的照拂。这一次,她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为子少爷祈讨回公道。顺心心想。
魏玉昭诧异地望向顺心。平日是她太小看顺心了,没想到她竟然有那么大的勇气和能量,敢于为子祈不平。
魏玉昭被顺心鼓舞,继续追问道:“周姨娘,你敢不敢发誓,如果你偷换了药材就让玉燕和子辰两个死于非命,不得好死!?”
魏玉昭与顺心一唱一和,让周凌惠毫无退路。
周凌惠身子一哆嗦,不敢看魏玉昭的眼神,眼神躲避的回答:“我没做过,凭什么发誓?顺心是你的丫鬟,当然都听你的,她的话根本不能相信。”
接着,她向敬远侯投去求救的眼神:“老爷,妾身虽然不是玉昭的亲娘,但好歹也是她的长辈,她这样栽赃污蔑妾身,妾身以后还有何面目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