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作为老油条,深知当耳旁风方为良策。
于是一个个煞有其事的点头,面带忧心社稷的悲悯,只差没挤出两滴眼泪来。
云锦对于这群尸位素餐的大臣早已失了耐心,挥挥手:“滚吧!孤想静一静。”
“臣等告退!”
“太子千秋万代,太子英明神武!”
“臣等回去必将反思!”
一群人转瞬就没了影儿,跑得比风更快!
刹那间,朝堂便空了下来,只留云锦一人独坐。
云锦也不恼,只偏头淡淡问身后近侍:“孤投出去的那些产业,最近可有起色了?”
近侍出身商家,专门打理着云锦的一些产业。
此刻听太子问起,他面色并不好看:
“回殿下,近一年您共有七个接触过的商家,其中三个血亏,四个小赚。”
太子面色缓和,还能有几个赚钱的,那也不算亏了,比往年好。他心情好转了几分:“大概给孤讲讲。”
近侍小心翼翼道:“那家卖玉饰的,您将太子府的好玉搜集了上百枚拿去请他们代卖,结果前几个月一把大火把铺子烧了个精光,掌柜的也葬身火海。丢失的玉,也没能找回来,怕是有人趁乱捡去了。”
作为食物链最顶层大佬、实际上却很穷的太子云锦有点肉疼:
“燕都西面那块地呢,孤记得当时很多人都想抢,孤快人一步买了来,请人打理……”
“三个月前那块地在修菊花苑的时候挖出了十几具尸体……”
近侍心中也在感叹自家太子这运气,“那片地封了,大理寺的现在还在查那桩案子。因为做得隐秘,没人知道是您的地儿,要不要小人去暗示大理寺一下?”
“不必了。”云锦心中烦躁,道,“其他呢?”
“殿下投给那个海商的十万两银子也打了水漂。”
“怎么会。”云锦蹙眉,“不是说与海那边的交易稳赚?据说天宁的丝绸、茶叶一类,在那边可以卖出天价。”
他想了想:“上个月孤还收到那位海商的信,说有二十五万两即将入孤的账。”
“归程中遭遇一场突发性的海溢,连人带银子,全没了。”
近侍话锋一转,“不过殿下,您介入的桃花酒作坊、胭脂铺、棺材铺和战马营尚能维持,只是赚的都少。”
云锦脸色稍缓,蚊子肉那也算肉,不能太贪心才是:
“赚的少,是多少?”
“盈、盈利在五两到十两银子之间。”近侍没敢说,他一个下人都看不上这点银子。
云锦再也绷不住,尚带着稚嫩的精致玉颜罩着寒霜:
“孤在这四门生意中投入累计超过十五万两,现在一个月赚几两银子,这辈子都回不了本,孤应该高兴?”
近侍低头不说话。
云锦稳了稳心神:“呐,也就是说……孤投出去的,都亏了?”
近侍默默点了下头。
云锦气笑了:“所以,孤还得看那群碌碌无为的大臣的脸色,还得通过拿捏他们的短处逼他们出银子搞社稷?”
近侍道:“小人最近已经在留意是否有新的财路……”
云锦心中微微一动:“孤最近寻到了一个合作的,投出去一片山。”
近侍连连点头:“不知殿下的这个生财之道是……”
“据说是……养鸡?”
云锦挥挥手,“无所谓了,也没想着能赚什么钱,只是觉得那姑娘有些意思。反正一片山而已,放着也是放着,投出去也不存在亏不亏。”
近侍被养鸡二字震了一震!
太子为了赚钱,已经急病乱投医到这个地步了么?
“替孤收拾一下,过几日孤要去锦州,看看孤的鸡。”云锦想了想道。
虽然只是一点鸡,但想想之前那几个亏本的生意……
就像是明明养了一群儿子,指望他们成才,结果一夕之间夭折得只剩下一个。
独生子,应当多花点心思关注关注为好。
云锦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告诉血衣卫们,别抓住鸡毛蒜皮的事情不放,接下来盯那些大臣犯的大事儿,尤其是那些作奸犯科泯灭人性的大事儿,给孤咬死了别放!”
手头太紧,那些大臣光是靠破财,已经满足不了自己了。
偶尔,就该抄几家,充盈充盈国库。
比起云锦这边的低气压,远在辰州的楚王却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伤势痊愈之后,萧楚每日都要喝三碗美容养颜的极品燕窝,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整个人神采奕奕,光彩夺目。
竟是比李绣那时候见到的还要好看上四五分!
桃花眸璀璨若有流光,薄唇带着十分勾人的魅惑,偏还有种又酷又拽的高冷禁欲气质,令辰州贵女莫不争相自荐枕席。
但萧楚却知道,这还不算自己容颜最鼎盛的高光时刻。
他这副身子骨,还有些弱。容颜也有着几分青涩,骨形还不够完美。
真正的盛极的容颜,是自己三、四年后。
他记得前世的自己,在二十一二岁的年纪,几乎勾走了天下一半的贵女的魂魄,无数描写自己容貌的诗词出炉,无数仰慕自己的情诗泛滥……
每回出门,万人空巷,只为一睹自己的容颜。
噢,勾走另一半贵女魂魄的,好像是太子那穷逼!
萧楚心思电转了一瞬,很快抛开这件并不令人愉快的事实,转而问陈三:
“人都到了?”
陈三颔首:“辰州的所有富商、望族、权贵,都到了。”
“可有带了女儿?”
“在属下等人的暗示之下,都带了还未说亲的嫡女来。”
萧楚满意地点头:“等会机灵点,凡是想靠近本王的女子,都得拦住了!本王可不是这小小的辰州贵女能够染指的。”
陈三看着自家主子,一身特别惹眼的玄色桃花锦衣,穿得这样惹眼,又特意让人家带了女儿来。
却又故意不然人家女孩子碰到,这欲迎还拒的姿态……
陈三什么也不想说了。
他跟着萧楚往大厅走去,路过柴房旁的废弃荷花池时,那边隐隐有粗犷的歌声传来:
蒹葭草哟绿又长
白露冷得透心凉
我那梦中的媳妇儿
隔了一条河把我想
……
嘿哟!嘿哟!
媳妇你哟不要想
等俺洗完这马桶
梦里和你诉衷肠
嘿!诉衷肠
……
萧楚挑眉:“本王的手底下还有这种憨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