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我就整六岁了,定国侯代天巡视天下,舅妈怕婊哥跟着受苦,便将淳熙婊哥送来我家暂住。这让我一连高兴了好几天。晚上也闹着要跟哥哥睡,母亲温怒轻嗔道:“这么可以,小女孩家家的。”父亲却不以为然:“她才多大一点,就由她好了。”高兴的我马上扑上去,在他脸上留下一堆口水后,拉着淳熙婊哥一遛烟跑走了,身后父亲的笑声响彻云霄。“都是你把她惯坏了……。”母亲连父亲也不放过。“呵呵,不碍事!我们芷梦,随你,心地善良,坏不到那去。再说她还小呢!别太管着她……”。
有淳熙婊哥的日子确实与众不同,我们一起上树,掏鸟窝、玩沙包,爬假山,玩尽小孩子们的各种游戏。午后淳熙哥会将我揽在怀里,给我讲他在夫子那学的功课,其实那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是小儿科,但我还是乐此不疲,只是贪恋淳熙哥温暖的怀抱。每天傍晚吃过晚饭,我都会在假山的亭子里,对着清风明月弹奏一曲。淳熙哥也总是站在亭子边的假山石上,拿着他那支玉竹箫与我和奏。晚霞将他染红,徐徐晚风中扯动着他月白色的袍子,似下一刻他便会乘风而去般,让他看上去更加的飘逸、脱尘,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般,让人觉得不真实。看似挚手可得,却永远也抓不住。
每到这个时候,我望着淳熙哥背影,都会让我又一次的想起那个让我痛不欲生的名字——王若鸿。王若鸿喜欢附庸风雅,为了迎合他,我不断的学习他喜欢的东西。他喜欢古琴,我便请名家教,日夜不停的练习,只为了能在晚饭后为他弹奏一曲。他说喜欢古筝,我又会一阵风似的跑去学。为了迎合他们家的身份,出席一些大场面,从伦巴、国标到恰恰,牛仔舞也都学了个遍,甚至于还会一点点芭蕾舞。只可惜到头来只落得“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事到如今,也不知是不是坏事变成了好事,让我到了这里,琴棋书画至少不至于什么都不会。
我琴弹的好,自小就弹的好,这人人都知道,但他们从不奇怪,这是因为我母亲。她是轩辕国有名的才女,特别是琴艺堪称超群。大家都只道是我母亲教得好,也就不足为奇了。淳熙哥箫吹的好,在音乐上的造诣也非常惊人,我只跟他说过一遍《笑傲江湖》,他自己练了两次,也就可以跟我合奏了。唉,我就纳闷了?这古人一个比一个长得漂亮也就罢了!怎么还一个比一个聪明?看来就算我这个来自前千后来的人,经过五千年华夏文化洗礼,在这里不努力也是要落后的噢!
“梦儿,你到底在想什么呢?”一只温暖的手,不知何时已抚上我的脸。淳熙哥放大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双清澈的眼睛注视着我。我不好意思的轻笑着,吐了吐舌头。完了又被捉到了,我总是有在弹琴的时候神游的习惯。“一会梨花带雨,一会巧笑嫣然。到底有什么事让人这样费神?”淳熙哥轻柔托着我的下巴,象是托着一个精制的玻璃工艺品,生怕一不小心就要打破了一般。我不知怎么回答,尴尬假装咳嗽:“咳,咳……!想你呢!”他高深莫测看着我,眼睛如一池深潭,似要将我看穿,我的心为之一颤。他似查觉出我的异状,但不忍我为难一般,轻轻一叹道:“唉!天晚了,露寒,我们回去吧!”说话间他的外袍已披在了我的身上,而我也落入他的怀中,我的心中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我最乐此不疲的游戏还要算是过家家,每每我逼淳熙哥玩结婚的游戏,让他做新郎,而我做他的新娘。他还真上道,总是一口就应承下来,回回都很认真。有一次玩到一半,淳熙哥迁着我的手,认真的看着我道:“芷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好?”我一愣,瞬间脸上绯红一片。望着他,阳光从头顶洒落,将他包裹的更加温暖,我心头一热,一阵失神,用力的点点头。忍不住踮起脚尖,紧贴上他温暖的唇。起先他也是一愣,身体僵在原地,可是紧接着便热情的回应我。
夜深人静,我久久不能入睡,回想前白天的一吻,心中百感交集,又是羞涩,又是甜蜜。想想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心中又是一阵懊悔,这什么事吗?我的初吻就这么没了,哦!上帝啊!让我死了算了,白活了这二十多年了,竟对一个小屁孩动了真情,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明儿就找块豆腐撞死算了!可是这一吻,充满的阳光气息,温暖而又甜蜜,让我回味无穷!明天拿什么面对他啊!古人还真够早熟的!这封建礼教这么严重,他会不会当我是不守妇道的女人啊!真是要人命!
一夜翻来覆去没法入睡,第二天一起来,顶着两只熊猫没法见人。见到他老远就快快避开。吃中午饭的时候,不得不又要坐在一起。他却好象没事人一样,热情的拉着我的手,坐在他的身边。我想逃开,却被他一把拉回。“咦?芷梦,你的眼睛怎么了?”听他这么一问,脸上瞬间由如火烧一般,急忙又手捂住他的嘴,生怕被母亲问起。要是让人知道我……,我还有地方可以活,还不如找根头发上吊死了算了呢!母亲被他一叫,也发现了不对:“梦儿,这是怎么了?那不舒服吗?”我慌忙掩饰:“没,没……有蚊子。”还不忘狠狠丢给罪魁祸首一个卫生球。袁淳熙一愣,接着了然的抿嘴一乐。
这下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转身要走到爹妈那边坐。谁知他一把拉我坐在了他身边的凳子上,霸道的道:“你已是我的人了,从今天开始你只能坐在我身边。”爹妈一愣,齐刷刷的看向他。他竟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道:“昨天我吻了芷梦妹妹,已有了肌肤之亲,我身为大丈夫,当然会负责的。”结果可想而之,招开了爹妈一阵狂笑。我当时就傻了,心里狂叫:“天啊!神啊!救救我吧!这什么世道吗?还有这种人!怎么没有地缝给我钻下去。”脸红得都可以滴出血来。用手指着他“你……,我……。”了半天再说不出一句话“恨死你了……。”便头也不回的一遛烟逃了出来,身后爹妈的笑声更欢。“天啊!怎么有这样的爹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