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他的迷香,我们顺利的回到房里。我片刻不敢停的打来水,拿出那些药。内服的先给他吃上,再帮他清理伤口。他的身上伤并不象他讲的那样是小问题,有几处伤的很深,以至于伤口都外翻出来,看上去触目惊心。我刚帮他脱去衣服的时候,着实的被吓了一跳。“怕吗?”他轻声的问。充满磁性的男情嗓音,带着柔情,让我的心不由自主的随着悸动。有些地方的伤口早已跟衣服粘在了一起,我不得不用剪切把衣服剪开,狠着心将衣服撕下来,顿时血肉模糊。我一阵颤粟,心痛在身体里漫延。“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他咬牙挺住吃痛,轻声的安慰我,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小心的清理完伤口,帮他仔细的敷上药,扶他躲下,我已满身大汗,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你也累了,休息一会吧!”还不忘安慰他几句,让他早点休息。“嗯。”他底声应了一句,便已闭眼睡了过去。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看着他面如锡纸,嘴唇干裂,我的心一时间变得很柔软。他的伤口有些未能及时情理,已开始发炎,好在无痕给我的药确实很有用,但我还是担心他不是睡着了而是昏死过去。我忙倒了一杯水,小心的将他扶起,送到他的嘴边:“哎!喝点水吧!”他的嘴巴刚一粘到杯口,就已贪婪大口大口的吞咽,一杯水才一会便已喝完。“再来一杯。”“还要啊!”看来你一定不是昏过去了。
忙了一夜了,想来他也该饿了吧!我可能给抱琴用的迷烟量太多了,到现在她不未睡。想起她,我亏心吐吐舌头。再看看床上睡得安稳的黑衣人,我帮他曳好被子,便起身去厨房给他做吃的了。临出门口前,我回头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只觉得他肯定一时半会不醒,便安心的走了房门。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床上的黑衣人猛的睁开了眼睛,环视四周,面具下面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觉得深邃的眼光,放射出摄人的气息,脸上的病色尽去。他一个纵身来到窗前,伸手推开窗,手放在嘴边,一个呼哨,天边一声尖哨声响起,一只夜莺直直的俯冲下来,轻声的落在他支起的左臂上。黑衣人伸手探入囊中取出些什么,送到夜莺的嘴里,小夜莺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黑衣人一边逗弄着夜莺,一边问:“怎么样,想我了吗?他们好吗?”小夜莺似听懂他的话一般,不断的点头。“这是什么?”黑衣人发现小夜莺的脚上绑着个红色的纸条,他把它取下,快速的看完手一撵但已化做了灰尽。
黑衣人环视四周,在我的书桌上拿起笔和纸,龙飞凤舞的写了些什么后,将写好的纸条绑到夜莺的脚上,轻轻的抚摸着夜莺的头:“去吧!去告诉他们,我很好!去吧!”说着左手用力一挥,夜莺便飞了起来。夜莺盘旋在我屋顶好几个来回,迟迟不肯飞走,不停的鸣叫。黑衣人向它不停的挥着手,又怕惊动我,轻声喊着:“回去,回去,去告诉他们,我没事。去啊!”小夜莺这才恋恋不舍飞走了。黑衣人看着飞走的夜莺,竖起耳朵细听,续而快速的关上窗户,一个跃身跳上床去,盖好被子闭上眼,安静的睡起觉来。
我端着煮好的粥和一些小菜推门进来,抬眼望去黑衣人还在睡觉,我着实的松了一口气。随手将粥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坐在床边,望着他银色的面具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我突然有种冲动,想要看看面具下的容颜。手伸到他的脸边,他似刚巧睡不安稳转过面去。我的手停在空中,好半天才失望的垂下。也许这是天意,他既带了面具便是不想人知道真实的他,那我又何必枉做小人,窥探他人的隐私呢!心中对自己的举动大为汗颜!自嘲的一笑,轻轻的拍拍他道:“起来了,起来吃点东西,先吃点再睡。”看着他幽幽的转醒,眼中单纯和信任,让我下定决心,既救了他便尊重他,他愿意以真面目相视也罢,不愿意也罢,我必以诚相待,不再探究他的秘密。
我扶起他,随手拿起枕头靠在他的背后,帮他盖好被子。看他的精神好了很多,舀起一勺粥,一边送到嘴边吹冷,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起来:“抱琴几时能醒。”他望着小菜和粥,皱了皱眉道:“你那么狠的下心肠下药,恐怕要下午。”“下午?”我惊叫道。“他奇怪的看着我,我将手中勺送到他的嘴里,喊道:“怎么要这么久。”他一口吞下粥去道:“你用了那么多药,下午能醒就不错了。”我又送一勺粥到他嘴里道:“是你给我的。”他含着粥含糊不清的道:“是我给你的,可我也没让你都用上。”我气恼的瘫坐在凳子上,看着他。他张着嘴望着我手里的粥,我没好气的又送上一勺粥。“你也没跟我说要用多少啊!我怎么会知道呢!”“啊!烫,烫。”他被粥烫的乱叫起来,看着他的怪样子,我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直至日落西山,抱琴才大梦初醒。我慌忙将她拉到园内,说是想赏花,其实是心虚,生怕她发现我床上的大活人。到了园中我却一直神游,总在想用什么办法把抱琴打发回家一段时间,可是想来想去,都觉得理由不充分,搞得我心中翻江倒海,表面上还不得不应酬抱琴。正在我狂抓的时候,太监总管德权突然到访。我这个纳闷,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德权倒也没有转弯抹角,三言两语把事情一交代,领着人便走了。大至意思就是抱琴今天未能按时到内务府领取日用品,坏了宫中的规矩,罚打扫奉天殿一个月。这要在平时,我早就闹起来了,可是今日,我只是草草的交代了一下德权好好待她,便迫不及待的让德权让她领走了。看着一步一回头,渐渐远去的抱琴,我深深的松了一口气,甚至于觉得德权的处罚来的正是时候。
德权刚走,无痕又来了,带了好些的蔬菜、水果、米面等等吃食,应有尽有。我心中纳闷今天这到底是唱的那一出啊!我这个冷宫还真是热闹,从早上到晚上,一刻也没有消停过了。我疑惑的望着无痕,无痕却似根本没看到一般,只是盯着太监们将所有的东西安置在了小厨房内,便准备告辞。我大急,你走了我问谁去。上前一步道:“无统领留步。”无痕本能的退了一步。这让我觉得很好笑:“我又不吃人,你怕什么?”我没好气的说“不敢,不敢。”无痕心不在焉的敷衍我。见他这样,我也不再兜圈子,直截了当的问道:“这是要做什么?”无痕答非所问的说道:“抱琴不在期间,一切事情就有劳夫人了。”
其实,煮饭我到不介意自己来。自打搬到这里来以后,我就经常自己动手做一些喜欢吃的菜。主要是在这里实在太无聊了,总得找点事情做,不然真会闷坏的。最初我煮饭时,着实把抱琴吓了一跳,死活把我赶出了厨房,到后来我一再坚持,她才很不情愿的让我做一次半次。结果,一吃便让她惊讶不已。知道好了啦!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做的!但如今的情形却让有种摸不到边,我抬眼看去,无痕趁我发呆的时候,便已三步化作两步的跑了出去,我摇头轻笑,他是怕我再问他吧!想来他肯定有什么瞒着我,不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