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菲看见龙寻和龙昊的位子是空着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两个都不是坏孩子,只可惜都没能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她惟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好好教育这两个孩子,希望他们能够摆脱家庭的阴影,好好做人,龙昊秉性敦厚,她并不担心,只是龙寻的性格有点棘手。不过当下,她得先把那几个恶作剧的孩子摆平。她也是出身富有之家,可是父母婚姻的破碎让她一夜之间尝尽人情冷暖,从此很是鄙夷富家子弟,进这所名门学校,就是想教育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孩,希望他们不要沾上父母的铜臭,能靠自己立足于社会。
好疼,一阵阵的疼痛感让庄雅张开了眼睛,回头一看,龙廷还在睡,这个疯子,昨晚完全不知道节制,眼睛无意飘向墙上的挂钟,糟了,已经八点多了,不知道寻上学没有,她没送他,那他……来不及多想,庄雅立刻起身,想要梳洗,可是双腿没有力气,脚一软,眼看就要跌坐到地上,一只手及时搂住了她。
“你今天下不了床的。”某人得意洋洋,满面红光。庄雅回头瞪了龙廷一样,“你还好意思说,寻都不知道上学没?”龙廷无所谓地耸耸肩,又将她抱回床上。
“我去看看就知道了,你多躺一会吧。”龙廷见她又要起身,只好自己去了。说完,便简单的打理了一下,来到了龙寻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可是没人答应,应该是上学了吧。随即转身离开了。
“上学去了。”告诉庄雅他已经完成了任务,还是好困,再睡会,转眼间,脱了衣服再次回到床上,不理会庄雅张成圆形的嘴巴,径自搂过她拉上被子睡了下去。
主人还是一个都没下来,现在已经十点多了,许嫂看了看钟,“把这些收了吧,过一会准备中饭。”向其他下人吩咐完,便进厨房打点去了。
十二点
“言小姐,真早啊。”许嫂看见言小曦走进饭厅,忍不住讥讽道。昨天敢对夫人无礼,还说今天要搬出去,居然睡到日上三竿,真是令人讨厌的女人。
言小曦没有理会许嫂的嘲讽,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这时龙廷扶着庄雅走进了饭厅。庄雅向她点头打招呼,言小曦也回以一笑。“许嫂,拿个软垫来。”龙廷担心庄雅身体不适,有个软垫应该会好很多。两个女人的脸色同时变了变,只不过言小曦是更加惨白,而庄雅则是更加红艳。
“妈咪,爹地,庄阿姨好。”龙昊打着呵欠也进了饭厅,“我昨天没睡好,想多休息一天。”龙昊看见大人询问的眼神,没等他们开口,自己先解释了。他哪睡得着啊,一想到龙寻的样子,他就觉得心里凉飕飕地直发毛。
“你呢?你也是没睡好吗?”庄雅朝龙昊那边望去,发现龙寻抱着小莎站在他身后。龙寻没有回答,径自走到座位前坐了下来。庄雅有些微怒地看了龙寻一眼,也不好多说什么。“下午都给我去上学!”一家之主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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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龙廷依旧每天缠着庄雅,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回家就一头扎进庄雅的房间,而庄雅还是不冷不热,只尽本分,不做他想,心思都在儿女和学业上。几个月后也顺利考上了大学,离她的梦想又迈进了一步。
言小曦则是痛不欲生,每天看着龙廷和庄雅亲亲我我,心里难受得不得了。龙廷已经彻底地变了,就算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不曾如此待她,他对庄雅简直是呵护备至,最让她伤心的就是他的眼神,再清楚不过了,那是爱,那才是真真正正的爱。以前对她恐怕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喜欢而已。可是,她付出了这么多年的青春,她真的好爱龙廷,她舍不得离开啊……
龙昊依然很怕龙寻,在学校他会尽量避开这个弟弟,可还是逃不过他的魔掌,书包里经常有些希奇古怪的东西,每天的饭里拌着砂石,走路的时候常常摔交,桌子椅子要经常更新,因为它们会不明不白地坏掉,同桌的身上总带着伤,迫不得已只能让他一人霸占一个桌子,班上没什么人理他,偶尔的交谈也是浓浓的嘲讽,他依旧看不到妹妹,他的心每天为妈咪的眼泪而疼痛。
龙寻整天以捉弄龙昊为乐,看到他发现书包里希奇古怪的东西大惊失色的样子,看见他吃到砂石的样子,看到他被人绊倒的样子,看见他从椅子上跌倒的样子,看见他一个人落寞的样子,看见他被人嘲弄受伤的样子,看见他盯着小莎却不能靠近可望不可及的样子,看见他们母子哭丧着脸的样子,他不知道多开心。爸爸和妈妈现在越走越近,小莎还会叫他的名字了,他最近真是太开心了。唯一让他不爽的就是那个班主任,老和他作对,还经常来他家给他补课,讲的是古人那一套,真不知道她是哪个朝代的。妈妈还在一旁帮腔,害他都不能和小莎一起玩了。
不过他并不讨厌这个班主任,虽然她看起来和个白痴没什么两样,可是她似乎知道他家的事,对他也很关照,每次她来和妈妈聊天之后妈妈就会很高兴,看在这些的份上,他就不和她计较以前的过节了。而且小莎好象也挺喜欢她的,每次听到她的声音,小莎都会“喔喔”地欢呼。
转眼间,龙寻和龙昊已经小学毕业,小莎也慢慢长大,因为龙寻强烈的占有欲,小莎没有上幼稚园,全部的学前教育都由龙寻一手包办。龙寻的成绩一直是年级第一,虽然平时没怎么看书,可能真象老师们说的那样,他是个天才吧。龙昊的成绩也不错,在老师们的眼中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他依然不能随便靠近小莎,幸好小莎并没忽视他这个哥哥,趁龙寻不在时还会偷偷地来找他玩,兄妹感情挺好的。
庄雅也顺利从大学毕业,在龙廷的坚持下,进入了龙氏集团做了一个小小的行政专员。本来龙廷想让她做自己的秘书的,可是庄雅死都不答应,只好做罢。他求了她一个多月,她才愿意进龙氏,他可不想把她气走了。可是令他头疼的是,这六七年来无论他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意,庄雅都无动于衷,就算自己与她欢好,她也是一副就义的表情,虽然有时会出现迷惘的神情,可是始终无法从她的眼里看到爱意,弄得他感觉自己象在强暴她似的。他的心越来越不安,庄雅一天比一天独立,让他觉得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自己。所以他才苦苦哀求庄雅进入龙氏,方便他的“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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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你马上就要进入初中学习,小莎也要上小学了,她一天天长大,你们应该分房间睡了。”庄雅在龙寻的房间与他谈论两人的住宿问题。
“没这个必要。”龙寻已经初显少年的俊逸,一看以后就是个让女人伤心的种,只是他的性格仍然没什么改变,独断独行,冷酷到底。
“怎么没有必要,毕竟男女有别,你这样会让人说闲话的,再说你也没有道理这么做啊。”庄雅已经发现下人看他们的脸色很诡异了,再这么让他们兄妹俩住一起,真的不太好。
“哼,谁敢说闲话,让他回家吃自己的,我们住一起有什么问题?你问问莎莎,她愿意吗?恩?莎莎,你愿意吗?”龙寻说完就直盯着叶莎。
叶莎的小身子缩了缩,“呃……寻哥哥,我……我愿意和寻哥哥一起住。”她从记事开始就一直和寻哥哥住一间房,其实她挺喜欢寻哥哥的,但他总是冷着一张脸,不象昊哥哥,总是笑嘻嘻的。现在寻哥哥问她愿不愿意和他一起住,还瞪着她,吓得她只能顺着他说了。其实她本来想听妈咪的话的,可是她太怕寻哥哥了。
“你听到了,她愿意和我一起住,没什么其他事就去陪老头子吧。”龙寻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这个混小子,居然叫自己爸爸老头子,庄雅真是气得不轻,可又说不出责备的话来,“小莎,你怎么缩成一团了?是不是不舒服啊?来,到妈咪这来。”庄雅察觉到了小莎有点不对劲。
“没事,妈咪!”叶莎战战兢兢地走到了庄雅跟前,后者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这孩子体重太轻了,这个该死的病真是害苦了她的小宝贝了。
“怎么刚才看起来……”她明明看到她的脸色不对,怎么又说没事了?“没,没,妈咪,我只是晚饭吃得太撑了,肚子有点胀,呵呵。”叶莎干笑两声想掩饰自己的害怕,寻哥哥又瞪着她了。
“那玩一会等食物消化了再睡,知道吗?”庄雅见小莎也愿意和龙寻住一起,虽然她不是自己的亲身女儿,但她可是对这个女儿疼到骨子里去了,只要小莎愿意,她什么都答应,“寻,过几天就上学了,你清一下东西,看看小莎还差些什么,把你自己的也打理一下,别到了开学手忙脚乱的。”说完,亲亲小莎的额头便离开了。
“寻……寻哥哥……”叶莎看见龙寻一步步走向自己,吓得直往后退。“你怕什么?”龙寻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一步步地逼近她。“没……莎莎不怕寻哥哥。”叶莎已经退到墙边了,她没路可走了。
“是吗?可是你看看你的样子,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像呢。”龙寻用手将叶莎困在他与墙壁之间。“真的,莎莎不怕寻哥哥,寻哥哥对莎莎好,莎莎喜欢寻哥哥。”叶莎吓得脱口而出,平时只要她说这些话,寻哥哥都会很高兴的。
果然,龙寻笑了一下,伸手拖着叶莎的小下巴,“还记得嘛,知道我对你好,刚才吃饭撑了吗?过来,我帮你揉揉肚子。”龙寻坐到床上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叶莎坐上去。
“恩。”寻哥哥虽然平时老爱瞪人,但有时对她还是很好的,钟惠阿姨,许婆婆,妈咪还有许多人都说她是寻哥哥一手带大的。等到叶莎慢慢地爬上了床,龙寻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坐了下来,掀起了她的衣服,认真地揉了起来。
“舒服点了吗?还疼不疼?”龙寻沉着脸有些焦急地看着叶莎。小女孩打了几个嗝,摇摇头,“不疼了,谢谢寻哥哥。”龙寻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时才缓和过来。
“好了,我要清理一下用品,看看还差什么。”龙寻放下叶莎,就忙活起来。“寻哥哥,我帮你。”叶莎觉得寻哥哥对她好好哦,冲到龙寻跟前学着他摆弄起来,龙寻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算是默许。
两人忙了好一会,“差不多了,你也累了,我们去洗澡吧。”龙寻拿过叶莎手上的笔盒,出声说道。牵着她进了浴室,迅速脱掉了两人的衣物。
“寻哥哥,为什么我们要一起洗?”叶莎吹着肥皂泡泡好奇地问出了这个问题。“你有意见?”龙寻登时拉下了脸,难道她不喜欢和他一起吗?
“没,只是问问,问问,呵呵。”叶莎发觉龙寻又变脸了,赶紧澄清。龙寻没再说话,专心地洗澡。他不喜欢别人碰莎莎,每次看到莎莎和其他人一起,他就恨不得将那些人痛打一顿。敢用他们的脏手碰他的人,真是活腻了……
“哎。”庄雅看书看得好好的,突然叹了一口气。“怎么了?”龙廷的魔掌又伸了出来。庄雅想的入神,所以没有推开他。龙廷见状,转过她的身子,让她看着自己。
“你别闹了,我在想事情。”庄雅以为他又想干那档子事,烦得要死。“我就是想知道什么事嘛,也许我能帮你分担呢。”龙廷故作委屈地说道。
庄雅看了他一眼,“也对,我在想寻和小莎的事情,他们都已经长大了,应该分房睡了。可寻坚持不分,小莎也不愿意,但他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他们现在一起睡,一起洗澡,小莎已经六岁多了,过个几年就该发育了,虽然他们是兄妹,可也不能这么有违常理啊。”
“那倒是,可是他们都不愿意,只能慢慢劝说了,放心吧,我们隔一阵子就找他们谈谈,时间一长,他们也会慢慢懂事,到时就会答应我们的。你看你,最近这么操心,脸色好差,难看死了。”龙廷心疼地亲亲庄雅的脸颊,庄雅立马推开了他。龙廷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别这样,我不习惯。”庄雅别过头,她不想看见龙廷的脸。“为什么,六年多了,你还有什么不习惯的。”龙廷有些发火了,为什么这六年来她可以对他的温柔爱护无动于衷,她看不到他的心意吗?以前他可以从她的眼中看到爱意,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她的眼里根本没有他的存在。
“我不想和你吵。”庄雅觉得他有些无理取闹,他回来已经七年了,这些年来他进言小曦房里的次数五个手指都数得出来。可以说天天在她房里,就连她的月事来了不能伺候他,他也赖着不走。她有想过他是不是有点喜欢她,可是言小曦的存在提醒着她不要妄想,他对她顶多就同情和内疚而已,那他对她的想法和行为又何必这么大反应呢?
龙廷一把抓住庄雅,“什么叫你不想和我吵?我根本就没有和你吵架的意思,这么多年我做得不够吗?你看不出来吗?为什么你不能接受我?”龙廷气得直跳脚。她为什么就不明白呢?难道真要他说出来?
“我有什么需要看出来的,该看的我已经看得再清楚不过了,况且,我们是夫妻,还有什么接受不接受的,我们的命运都不是我们自己可以控制的,这么多年真是委屈你了,在孩子面前这么配合我,我很感激你,是真的。”庄雅被他抓得有点吃疼,不断挣扎着。她也不想和他吵,感激他是真心话。
“我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没有配合你,我不要你的感激,我要你喜欢我,我要你接受我的爱,我爱你!”龙廷就快急死了,这个女人怎么反应这么迟钝。
话一出口,庄雅愣住了,他刚才说了什么?他说他爱她吗?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说?“什么时候?”庄雅停止了挣扎,木然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我……我也不知道。可是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没有忘记过你,我还向他人打听了你的名字,当初从父母口中知道我要和你结婚,我没有反对的意思,还有一种奇特地感觉,心里慌慌地,但我不想什么都听父母的安排,再加上小曦自杀,一时乱了方寸,才会逃避这个婚姻。我不是讨厌你,真的不是讨厌你。之后父母威胁让我回来,我的心其实有些暗暗地高兴,初夜的时候也是因为忍不住才会伤了你,第二天集团出了大事,我才不得不离开。后来小曦用龙昊要挟我,如果我不回去,她就带着儿子一起死,我逼于无奈才会再次离开。可是我总会找些借口回来看你,但又不敢多做停留。你知道寻住院那天你打电话我,我有多高兴吗?那是你第一次主动找我,可是小曦在身边,我不能不顾及她的感受,只能对你冷言冷语。”说着说着,龙廷低下了头。
“那现在呢?你对言小曦已经冷落了七年,难道现在你就可以不顾及她的感受了?”庄雅实在无法接受,他到底在说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将她和言小曦玩弄于鼓掌之间十二年。
“我现在只想要你,我爱的只有你,我以前不知道,可是这几年来我已经清清楚楚地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小雅,我知道你也爱我,对不对?”龙廷觉得能够说出自己的感情,真是舒服极了。
“哼,很晚了,休息吧。”庄雅冷笑一声,径自上了床,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老天真是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能相信龙廷吗?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龙廷啊龙廷,你可知道,当你选择言小曦的时候我们就不可能再在一起,她可以忍受贫穷,可以忍受苦难,可是她无法忍受不完整的爱,无法忍受伤痕累累满是裂痕的爱,当他将言小曦接回来的时候,她的心就死了,就算他真的爱她,只是一切已经……太迟了……
龙廷无语了,眼泪从他的眼角流了下来,双腿一弯,跪了下来,她拒绝他了吗?她不爱他了吗?他不会放弃的,他一定会让庄雅幸福,他要重新找回他们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