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米部的关系又恢复了友好邦交,好不容易得来的友谊我会倍加珍惜。
下午的太阳虽然不像午时的那么毒辣,可是篮球运动员们好多都光着膀子在篮球场上冲杀。场外站着几个我认识的女生,他们有的拿着衣服,有的拿着矿泉水观战。其中有慕听昕和霍甜橙。
“听昕,许诺在打球呀。”连瑞林问。
“嗯,一捷和米部也在哦。”慕听昕文雅的笑着回答。
霍甜橙看我一眼却没有说话,我因为听到米部打篮球而神经紧绷,望向篮球场,扫视一遍,掠过光溜溜的光膀男生,终于看到了米部的身影。再看到他纵身扣篮时,我来不及多想,就冲进了篮球场中。迅速拉住了米部的手腕。
“你的手臂要好好养着,怎么可以打篮球。”我的举动让这场篮球赛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停下来向我们行注目礼,瞬间,我便成为了整个操场的焦点。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发觉自己有够丢人。尴尬的抓住米部的手,不知道该不该放下。而我的脸烫的像煮熟的虾子。
突然,操场响起一片掌声,夹杂着口哨声、吆喝声,此起彼伏。我想地上如果有个洞,我一定会钻进去。就在我无地自容之时,米部拉起我的手,快速跑了起来。
出了校门,终于停了下来。我们都气喘吁吁的,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笑了。
“要不要吃冰淇凌降降火?”
“嗯,我要吃草莓圣代。”
米部带着我走进学校旁边的冰淇凌店,给我和他各拿了份草莓圣代。
面对面的坐着,品尝着美味的冰淇凌,再想想刚刚的刺激,“我们好像私奔哦。”米部奇怪的看着我,让我的笑渐渐地消失,“怎么了?”
“你总是这么直接的表达自己的思想吗?”
“啊?”
“这是一个优点,却也是一个致命的缺点。”
“为什么?”
“熟识你的人会因为你的单纯而倍加疼爱你,但如果遇到不法分子,被卖了也许你还替别人数钱。”
“我没有那么差劲。”他的评价让我极度不满。
米部顿了顿,“为什么不在南洛奇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性格呢?”
“我不敢,”我如实说,“他很凶。”
“其实他很爱你。”
米部的眼神十分真诚,“以前你对我说过这句话。”
“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你,让你成长,只不过他的方式太自我、也太偏执。”
“其实南洛奇以前并不是这样的,”我放下冰欺凌勺子,专注的看着米部,“以前的他是个温柔、体贴、和许诺性格很相似的绅士,全都是因为我的缘故,他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是这么的相信米部。
“我的妈妈白若希是爷爷奶奶在路边捡回来的孩子,那一年她四岁。而南洛奇是爷爷奶奶在生下姑姑七年后才出生的,他和白若希同年。南洛奇从小就很懂事,爷爷奶奶就让他照顾白若希。久而久之,他们的感情日渐升温。直到十七岁那年,他们偷尝禁果,有了我。白若希认为我是她和南洛奇爱情的结晶,坚持的生下了我。可是他们毕竟还太年轻,还有学业要完成,就把我托付给爷爷奶奶照顾。直到我五岁时他们大学毕业,并在街上开了间小餐馆营生,才接回了我。”
我用勺子搅了搅冰淇凌,继续回忆,“南洛奇很爱白若希,白若希不会做饭,他就担起家务和工作,极尽所能的宠溺她。每天白若希送我上下学,回到家南洛奇就给我们变着花样做菜,到了周末,他们还会带我去游乐园,那时的我们真的很幸福,很幸福。”记忆在这个时候由美好的天堂瞬间变成了悲痛的地狱,我的眼睛热滚滚的,“可是好景不长,幸福在我七岁时消失了。我还记得那天是我的生日,我们一家人出去玩。南洛奇在烤肉,我则到处乱跑,白若希跟着照顾我。那时,我被马路边一个花皮球吸引,就跑过去捡,却没看到有汽车开来,一道刺眼的白光,我只觉得身上刺痛,眼前被血染的鲜红。”泪滚滚而下,我感觉到脸颊上有两道热痕滑过,“白若希在送医院的途中,就死了。”
我的声音梗塞在喉,泪眼迷蒙,只感觉到米部把我拥入怀中,“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可是她却还在临死前告诉南洛奇,让他好好照顾我。”我吸吸鼻子,“你根本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南洛奇有多恐怖,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我去死,换回白若希的命……白若希下葬后,他不吃不喝,谁都不理,直到昏死过去。当医生救醒他后,他仿佛变了个人,扔下我一个人走了,八年杳无音讯,姑姑心疼我,就把我接去和他们一起住……我以为他就那样抛弃我了,再也不要我了,而我也逐渐融入了新的环境,有了新的生活,可谁知,我刚上高一,他又突然出现,还强行将我带回他的新家。在回到南宅的第一天晚上,我就反抗他,换来的却是他差点掐死我的事实。从那之后,我再也不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更不敢反抗他。”
米部一下一下的轻抚我的头,安抚我激动的情绪。我的脸埋入他的怀里,尽情的发泄,不必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
这是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提及我童年的记忆,将我的痛、我的伤完全的暴露出来。
米部放开我,蹲下来与我视线平视,他的眼波柔情似水,如一汪清泉流过山涧;他的指如春风拂面,柔和地轻抹我的泪,“虽然你没有了妈妈,可是你还有爸爸、姑姑,还有很多关心你的朋友,所以你并不孤单。”
“那你呢,也会像许诺他们那样关心我吗?“
“如果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你为谁哭,为谁笑,我都会在你身边。”
“谢谢你,米部。”不管此时他说的话是真心的,还是用来安慰我的,我都由衷的感谢他。
“那现在要不要回学校,恐怕会迟到哦。”米部的温柔换成了王一捷式的明朗。
“好。”
此时的情景让我联想到慈祥的父亲轻哄哭鼻子的小女儿,然后女儿不哭了,父亲笑了。
走进校门,我突然害怕了起来,“怎么办,米部?”
“怎么了?”
“在操场那么丢人,一会上课,连瑞林肯定会笑话我的。”连瑞林那个大嘴巴,不知道会不会把那件事广播到我们班。
“有我陪着你一起丢人,有什么好怕的。”
“人家脸皮薄嘛。”这种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撒娇,竟然是从我的嘴里说出来的。
“我倒没看出来。”米部抿唇浅笑。
“你取笑我。”
我欲去打他,以为他会躲开,但他却一动不动,挨我的打。
“你干嘛不躲开?”
“你想打,我就任你打。”
他还是浅笑着,却让我一下子有些慌张,“哪有人不动,站着任人打的。”
“你的面前不就站了一个。”
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很害怕面对他,“我要进教室了。”快速的逃离。
刚刚回到教室,就发现同学们用异样的眼光瞧着我,我就知道连瑞林很尽职的发挥了她广播员的职责。我很不自在的坐回座位,同学们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连瑞林还在我耳边说着风凉话。
“你都不知道你和米部跑了之后,操场上有多振奋。真是笑死人了。”连瑞林夸张的伏桌大笑。
“你不准笑了,还不都是你到处散播,现在全班同学都知道了。”
“不止我们班,几乎全校都传开了,版本众多,要不要听听?”
“不要!”
“不要吗?现在外面可传的沸沸扬扬,我免费为你播一段吧。咳咳,某女被校草的英姿迷惑,不顾公共场合表白,被拒之后,无法接受,遂绑架校草强行逼婚。”
“什么?”
“还有更劲爆的,”连瑞林继续说:“一花痴女生暗恋校草米部已久,苦于没有机会表白,恰巧今日在操场看到米部诱人身姿,终于忍不住饿狼扑羊,哈哈哈……”
“我饿狼扑羊?连瑞林你到底说了些什么?”我气愤地问。
“这可不是我说的,我的版本是事情的事实,只不过外加了一句,你们是地下情人。”
“你……”气死我了!
正待我发怒时,老师走进了教室,开口第一句就是,“你们现在还是高二生,一定注意男女交往要有个适度,不要弄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学习,继而影响校风。”老师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想这下,我算是在学校里出了名了。
晚上,南洛奇来接我们时,劈头就是,“你们在学校里给我搞什么?”
难道他也听说了?
“别对我说谎。”他又补上一句。
南洛奇的强势,让我不得不开口澄清,“今天下午在篮球场,我看到米部打篮球,因为医生说过,他的手臂要好好休养,我就跑过去制止他,同学们就开始乱说话了。”
南洛奇沉着脸看我一眼,“最好是这样,你别忘记我警告过你的话。”
他的警告我怎么可能忘记,“三不准”已成为了我的紧箍咒。可是既然他那么在意那些流言,为什么还要让米部住我们家,给别人臆想的空间。
“不要以这种方式反击,你玩不起的。”南洛奇开着车,目视前方不知他在对谁说话。
“这不是我的初衷。”米部平静的回答。
两句我听不懂的陈述句,让车里气氛降到冰点。
回到家米部给我补习英文时,我明显的心不在焉。
“怎么了?”
“我今天是不是太冲动了,南洛奇好像很生气。”
“他不是生你的气。”
“怎么会?他是听到了有关于我们的流言,以为我早恋,触犯了他的‘三不准’,才会这么生气的。”
“哪三不准?”
“就是不准去乱七八糟的地方,不准说谎,不准早恋,可是你明明是和霍甜橙暧昧不清,他怎么会以为我和你有什么呢?”
米部看着我,冷不丁的说了句,“我早已经和她说清楚了。”
“啊?”
“上次出海回来后说的。”
米部的解释让我一时间丧失了语言功能。
他竟那么早就说了,怪不得那一段时间霍甜橙不再黏着他了,我还以为是霍甜橙主动放弃了。
“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和南洛奇都是怎么思考问题的。”
“你很喜欢把我和南洛奇相提并论。”
“因为你们的性格很相像。”
“你怕我?”
“以前怕,现在不怕了。”
“为什么?”
“以前你从来都不笑,可现在你不但会笑,有时还很温柔。”
“从来没有人会用温柔来形容我。”
“可这是事实,在我哭的时候,你就有很温柔的安慰我。”
“就因为这样。”
“到目前为止,我就发现了这些,也许以后我还会发现你其他的优点。”他算是外冷内热型的男生吧。“可是你还有一个很大的缺点。”
“说来听听。”
“你不坦白。”
“怎么说?”
“那次在游艇上你在我耳边说的话是哪国语言?”
“土著。”
“什么意思?”
“不能说。”
“看吧,你又不坦白了。上次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你也不回答,那晚你和南洛奇的对话,你也不对我解释,总是搞神秘。”
“你想知道吗?”
“当然想。”他要说了吗?
“等你考上A大的时候我就告诉你。”又卖关子。
“可是如果我考不上怎么办?”
“那你就得出国留学,到时……”米部的眼神黯淡,“也许我们永远也见不到了。”
永远也见不到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我的心里会有种落寞的感觉。
“快看书吧。”米部收起情绪,摊开了书。
我没有再继续问,低头看书,我一定要考上A大,这样我就不用出国了。这样,是不是我们就不会见不到了?我只是单纯的想看到他,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