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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老洞子
作者:啸天hk 时间:2022-08-10 16:26 字数:3150 字

傍晚的时候,赵二在街上买了一些八大鱼和梭子蟹,都是活的;还有猪头肉、羊下货,都是熟的;又在小店买了两瓶“玲珑”白干。一为两个青岛客儿洗尘,一为和张哥说件大事。

中村这地方处于钟漓河的中段,可能因此,老辈为村庄起名子时就用了个“中”字。钟漓河从大山里出来,缓缓地向北流去二十华里注入渤海。两边排列的都是山脉,以雾云山最为著名。因为山山岭岭都有黄金蕴藏,当年政府就把这一河套划为一个行政区域,叫做“金岭”镇。中村便是这个镇的政府驻地,也就成了这方水土经济、政治和文化的中心。

渤海的水产品相当丰富,因此,这个小镇上便不缺海鲜,每天都有大量鱼虾在这里贩卖。这里的人最喜欢吃的海鲜就是八大鱼和梭子蟹。八大鱼,顾名思义有八条大腿,属软体鮹科。在水里遇到敌袭也会像乌贼一样放出黑雾,因此,它的肚子里有一个囊类器官专门贮藏黑色物质。八大鱼的吃法很简单,只须将活着的鱼直接丢入沸水里几分钟即可食用。有条件的话直接用海水煮则味道更加鲜美。煮好的八大鱼肉质很脆,咬嚼的感觉真是一种享受。春天是八大鱼生产的季节,雌性的肚子很大,里面包的全是大米样的籽,吃起来咯嘣咯嘣地响,感觉更是好。梭子蟹,在中国说来就属渤海的最好,在渤海要属南边的最好,到底为什么,这要深究到海流和季节事情。梭子蟹一般是清蒸,掀开鐹即可吃。把盖儿掀开,里面是满满的蟹黄,倒上一点姜末醋,用筷子一搅,那味道美死了。因为好吃,价格也不菲,需要很重要的场面才能摆到桌面。

赵二提着一兜酒肴回到家的时候,张三家已经开着门了,赵二直接进门,动手便干。

张三:我说妹夫,你也不问个情况,就要喝酒了?

赵二:什么情况,你脸上不都写着吗?高兴,今天多喝点!

两瓶白干不够喝,张三又打开了烟台啤酒,这哥俩好不痛快!

赵二吃八大鱼吃得满嘴乌黑,带着一些醉意把花儿朵儿叫到跟前,悄声说起了大事:

首先声明我今天要说的事情得相当保密,只限于我们两家这四个人知道,不能传给第五人!

听着的三人都表示没问题。

三天前,我在城里碰到我的姑舅弟兄李树林,中午一块吃的饭。李树林现在是县委书记的机要秘书,他说现在中共中央要改革开放,发展经济。一句话,就是发展个体买卖,只要不犯法,干什么都支持。回来后,我去村办公室看报纸,上面也写着。我就拿了一份《大众日报》回来,你们等会看一看。

张三问我们能干啥?

赵二说:你们听我说,这个事情办好了,我们就能发财,发大财!

三人听得很神秘,急着追问到底是什么事情。

“这样吧,你们先看看这报纸,明天咱再说。”

赵二忍住了,他想让他们先从理论上认识,然后再说具体事情,这样容易被接受。

第二天早晨,王花煮了一鐹馄饨后,站在院子里往东喊:朵儿,过来吃饭!

吃完饭,张三说:报纸也看过了,大体上知道了形势。快说一下你的神秘事情吧。

赵二说:这个事情只须眼前保密,等我们干开了,别人自然也都知道了,我们就是占了个先机。这东西谁先占了就是谁的。

花儿急了: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赵二终于说出,只两个字:挖—金!

挖金?大家都吃了一惊。

张三点燃一支香烟猛吸几口,拿破仑似的在屋里跺着圈儿,然后突然站住,像家长面对孩子,说:挖金可不是闹玩,一是上面不让干,二是我们没有资本投入,三是那活太危险!

赵二:这三个问题的确存在,但都可处理好。第一个问题,我已和李树林谈妥,上面的事情他包下来,关系都由他处理,一个县委书记的大秘书还挡不了这等事?当然,我们挣钱了,也不能忘了人家,给他甩一点就完了。再说,现在县里还没有文件说不让干,正是个空档,等到说不让干的时候,我们已经捞足了。好了,这块儿出了问题有我负责!第二个问题也不用你管,莲子这一年没少捎钱来,我已经凑了一万多了,启动资金足够。第三个问题是你的,你在镇上金矿干了十来年,有经验,保证没问题。

张三想,三个问题赵二包下两个,自己只管管安全,没理由不干。挖金可是个能赚大钱的事,上哪找这样好事?干!就一口答应下来。

花姐问:上哪挖?

赵二说山上老洞子老鼻子了,找呗!

一不坐二不休,说干就干。四个人就带上锤子、凿子、绳子、镰刀、手电等用具,向雾云山方向开拔。

正是盛夏,雾云山根底下杂草丛生,蛇一般纠缠,迈步很艰难,连襟两个拿镰刀割草为姊妹两个开路。

一只大鸟倏然从“花朵”身边飞起,吓得两位丽人一声尖叫。

花儿又一声尖叫:快来看,这里有个黑洞!

洞边长满了灌木、荆棘和葛子藤,枝叶间森森透着阴暗。

像这样的地洞,当地人都叫“老洞子”,这是几百年前,唐朝或是宋朝或是元朝或是明朝、清朝的时候挖金人干的。

当地人相传,凡是老洞子,里面都有“景儿”,就是说金儿多。

连襟两个拿镰刀把棘子割掉,把绳子拴在灌木树干上。

弟对哥说:你认金脉,下去吧。

哥说:我先下,你随后。以后咱们玩这个,连娘们也要下!

娘们在一边听着,异口同声:俺不敢下!

张三在镇上金矿拱了十年洞子,干这活习以为常。只见他手拽绳子,脚蹬着洞边岩石,一下子就没了影子。

一会儿,一大群鸟从洞子里呼啦啦飞了出来,又吓了娘们一大跳。仔细一看,全是些黑蝙蝠。这里有几百年没人下去了,早就成蝙蝠家了。

赵二对着洞口大声喊:下到底了没有?

洞口传出:你也下来吧!声音很小。

声音洞传有个物理规律,就是往上传短,往下传长。能听到声音就说明洞子不深,如果深就根本听不到声。

赵二把锤子和凿子别在腰带里,学着张三慢慢下去了。

洞口的女人听到洞子里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洞子下面黑暗,只能借助手电的光亮。历史太久,岩壁上积了厚厚的尘土,很硬。赵二擎着手电,张三用凿子凿,好长时间也没有结果。

弟问哥:能有景儿?

哥说:如果现在就见景儿,咱们明天就发了,咱会有这个好运?也没有这么容易,要找到好脉,凿子抠太慢,得放炮。

“呃——”弟会意。

傍晚的时候,男人才从洞子里爬了出来,女人差点等白了头发。

女人问行不行,男人说不行。

一连好多些日子,男人天天探矿,终无希望。女人耐不住了,撒了气儿似地:算了吧,只当做了一个知了鬼儿梦!

弟试探着问哥:要不咱放个炮试试?

哥正等在这里。因为讲好了费用由赵二拿,自己主动提出尚不好意思。便顺着茬儿说:我们这样抠太慢,要搭进不少工夫。买点药用不了几个钱,可以事半功倍。

说的不紧不慢,句句在理。弟立即表示:我这就去买药!

不到一个小时,赵二就用自行车载来一大纸箱货。

张三问:怎么买了这么多?

赵二说人家不零卖,最少一个包装。一箱炸药,一捆导火索,还有一盒雷管,花了一百二十六元。

张三说还要买钎子、大锤、扒子、嘎斯、嘎斯灯什么的,赵二便又返身而去。

接下来又折腾了大约半个多月,哥俩在井下把岩壁打遍了炮眼,一箱炸药用完了,也没有见到金脉的影子。赵二垂下头问张三:哥,咱,不干了吧?

哥沉默了半天,声音低低地把兄弟摁在地上:兄弟,哥今天给你讲个故事听。解放前,在咱们村西南那个洼吕家村的西山上,也有这样一个老洞子,一个姓董的老板,组织了二十多人,带着二十根金条,安营扎寨,干了一年多,也没有见到景儿,金条都花完了。撤离的那天,老板亲自下井把所有剩余炸药放在一个地方点上了,然后上来跟大家一起吃散伙饭。一声巨响之后,老板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就在老板哭得不能过的时候,一个民工抱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喊着进来了,“董老板,别哭了,你发了!”老板回过神来,看到民工手里抱着的分明是一块狗头大小的金蛋子。没等硝烟散尽老板就拱下井去,看到放炮的地方岩层塌落,岩石的颜色黑里透红,那是让金儿咬的,可见这里的金儿有多厚!接着老板又是大哭一场。上一场是悲伤的哭,但这一场却是极度高兴的发泄。老板把狗头金放称上一看,足足超过了二十根金条五倍还多。他们接着又干了下去,结果发了大财。这个董老板就是咱村北面南截村的人,南截村姓董的都是他的后代,不信你去问问。这个故事在告诉我们,坚持很重要,坚持到底就是胜利!其实,我们才刚刚开始,绝不可现在就打退堂鼓,既然干了就干到底!

赵二听着故事,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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