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回到庄子上时,看着与环桑并肩站在一起的藴河时,江止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只是眸瞳沉了沉,直接走向那亮光十足的前厅。
藴河看着朝着他走来的江止,语气中透着一丝恭敬:“夫人。”
江止微微颔首后直接走进前厅。
看着黑色锦袍负手而立的背影,江止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夜少年松垮衣衫下结实的胸膛。
江止拧了拧眉:“殿下怎会来宁河镇?”
伏夷听着江止的声音,转身那刹那抬手取下那张白玉面具,额间散下的一缕青丝拂动着,少年的俊脸与以往大不相同,没有了在轮椅上的清绝华尘,反而多了少见的匪戾。
江止对于这样的八殿下并不足为奇,那夜在城郊郡乡的庄子上,少年比现在的戾气更浓。
“我不能来吗?”少年用的是我,并没有自称‘本殿’
江止瞳眸中的讶色只是在瞬间就淡去,心中的疑惑更重。
她当然是没有把那夜在相国寺藏经阁中的事情太当回事,毕竟身份在那里摆着,虽然男女有别,在江止的眼中一直都是把这个八殿下当成小辈来看。
伏夷看着女人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就突然一堵。
在某些感受之中,有的人出现在另一人的世界中轰轰烈烈,扰了一池春水后却事不关己。
那么,凭什么她能这么平淡?
江止也发现了黑衣少年情绪有些不太对:“就是没有想到殿下会来这里。”
自从上次在城郊郡乡与伏夷说清楚后,江止对伏夷那种莫名的紧张就消失无影踪。
“你是只有见到萧景修才会露出笑脸?”少年冷不伶仃怪异的说道。
江止一愣。
就连房门处的环桑,阿莲都相继看向一脸懵的藴河。
藴河也实在是不知自己主子在想什么。
回宫后被文忠帝意有所指的教训了一顿后,八殿下就回了宫殿,在宫中安稳的呆了两日,就火急火燎的来到这个地方。
似乎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少年星眸中闪烁过异样,扯着淡笑:“我是来找你的。”
江止深深的看了一眼伏夷后,心中一丝怪异的感觉掀起,眼前这个少年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八皇子?
她所认识的八皇子可是阴郁,清绝、野心勃勃又匪气十足的少年。
而眼前这个,和沐春风,那抹笑意好似绚丽的日光一般耀眼。
江止怔楞落在少年的眼中让薄唇扯着的笑意更深,长辈?荒唐?这些禁锢世俗的字眼在他那无处散发的火气中显得什么都不是。
本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据引山洪。
他本以为那夜过后,这个女人就算没有多少记忆也应该记得是谁在危难时候拉她上的岸。
可惜的是,这女人好似没心没肺,撩拨他后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还自居长辈?
什么狗屁长辈?
江家也配成为伏氏的长辈?
江止不自在的收回目光,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姑娘,少年眼中的情绪她不可能视而不见。
“殿下找臣妇什么事情?”江止眼眸半敛说道。
听到‘臣妇’时,少年笑了笑:“你与萧景修还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