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过后,天气越发的寒冷,
宁河镇因着地势山坳之中,寒意更甚。
伏夷起身后,走出厢房还往那空空如也的美人榻看了一眼,唇角隐有笑意却也瞬间消散。
“殿下。”藴河见主子走出厢房,上前:“可要回汴京?”
藴河看了看周遭简陋的院子,虽心中有些忐忑,但他还是说出了口。
“殿下,如此紧要的关头,一个不小心就会显露于人前,那这些年殿下所做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藴河说着,明显的感觉到了少年的不耐,但他仍旧说道:“夫人属下看着,殿下还是回宫吧。”
藴河怎会不知道自己主子在打什么主意?
当初夫人还没有和定国候和离的时候,主子虽没有表露在外,但目光是在夫人的身上。
可能开始是真的想从夫人这边着手动摇汴京的某些平衡。
之后接触久了,主子的目光也就在夫人的身上慢慢停留。
可能也因为世俗,主子也并没有僭越。
也或许是在相国寺那次,夫人和殿下之间的关系彻底变了。
在相国寺时,藴河也明显感觉到了殿下对定国侯的不耐。
越是这般,藴河就要时刻提醒主子,以大事为重。
“宫中出了何事?”伏夷淡淡睨了一眼藴河,问道。
“三皇子与二皇子那边都开始有了动作。”藴河又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还有皇上似乎病了,不过没有什么大碍。”
伏夷目光又扫了一眼藴河,唇角倏然一弯:“三皇子那边也有了动作?”
藴河点了点头。
伏夷别开目光,耳边忽而萦绕昨夜与江止的谈话。
“殿下是喜欢我吗?”
他迟疑了片刻也没有回应,他难以开口,他甚至都不敢保证那心头的喜悦是喜欢还是什么。
他只知道,他想见她。
说来也是荒谬,他想见也就来了,她对他似乎没有多大的抗拒。
伏夷也知道,江止不是闺阁女子,很多事情也不能用口头上的话语来承诺什么。
相对来说,江止比他理智。
“殿下,我对情爱很淡漠,有也可以,没有也行,殿下若只是一时兴起,我也能够理解,但我希望殿下替我这个下堂妇想想,我有好多事要做。”
“殿下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就会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伏夷看着那么认真那么肃然的女人,竟没有开口说出他的疑惑。
他没有多问什么,甚至在见到那个女人的愉悦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说:“本殿知道你的顾忌。”
“夜深,殿下休息吧,”
他看着抱着棉被在美人榻上休息的女人,倏尔一笑,如若他不是有着皇子的身份,想来她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睡着她的床,鼻息间嗅到让他上头的味道,他想,他是喜欢的。
黑暗中,他的声音很沉重。
“江止。”
回应他的声音更加沉重:“嗯。”
“江止。”
没有了回应,伏夷却知道昨夜他睡的很好,没有再做那些缠着他多年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