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
就像一个徘徊在世俗与红尘之间的人。
有时候你仿佛在睥睨世间万物,有时,你又像是被神明推下神坛来红尘受罪的人。
江止的目光定格在少年的脸上。
伏夷见女人半晌没有开口,原本温和的眸光染上一缕寒意。
“对我很无语吗?”不知何时,他早已不在她面前自称本殿。
江止眼眸半敛,似乎在隐着眼中的情绪:“你太好了,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你。”
伏夷轻笑一声,这个女人不是不知道来形容他,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变了,如果用只言片语就能说他,那他在她眼中又算什么?
有时候无言胜过千言万语。
“今晚怎么想来见我了?”他语气淡淡,似乎很想听江止说话。
“原本是大哥想来见你的,但大哥现在还不方便,若是被江宿博的人发现,定会出事的。”江止内心原本沉重的想法在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就有一种很轻松的感觉。
她这一生都是老天赏赐的,她凭什么就不能在这衢州和这个人好好过一段时间?
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
“大哥在边城的这些年,是被人四处追杀。”江止靠近伏夷,嗅到了清淡的香味,继续说道:“江盛宽你知道的吧,我大伯,他这些年来一直在边城,很少回汴京,此番赵家运出衢州的东西应该就是我大伯想要的东西。”
“殿下,你说,江家在暗中密谋的事情,是不是皇上为了你而让江家密谋的?”江止也不过是猜测,在汴京的时候的重重,文忠帝对江家的青睐,不得不让江止怀疑。
伏夷听懂了,他凑近眼前的女人,刻意压着声音道:“你是想说你爹娘的死,江家并不是主谋,而是我父皇吗?”
江止也不隐瞒:“我只是猜测。”
“不会的。”伏夷这句倒是很笃定。
江止怔楞了一下,不过瞬间恢复:“那就是,江家的野心?”
伏夷轻嗯一声,俊脸越靠越近江止,直到脑袋窝在江止的脖颈处,他闷声:“我靠靠。”
江止没有动:“好。”
伏夷没有多余解释什么,江止能这么怀疑那也是情理之中,文忠帝把江家推到了南齐百官中最高点了。
如今又发现江家这般胆大妄为的事情,任谁都会怀疑到文忠帝的头上。
江止嗅着伏夷身上的味道,莫名的安心起来,只要爹娘的事情与文忠帝没有关系,她就能借此机会让江家彻底翻不了身。
“阿止。”他沙哑的喊道。
“嗯?”
“你心里……有我吗。”
这句话好轻,轻到江止差点没有听清,但她的确听到了,也因这样,江止的心颤了颤,心跳也加快了许多。
也不知道过了多场时间,直到江止感觉肩膀上有些发酸,她才说道:“有。”
可能是在她最窘迫时,可能是在萧家所有人都在排斥她一个人时,可能是她在最为难时,都是这个少年的出现,所以她才答应了少年的扰乱汴京原有的平衡。
或者,从最开始她就打了这个人的主意。
前世死的太早,虽不知道这个少年最后走到了哪步,但这个少年的确是个深谋远虑且野心勃勃的主。
“我们慢慢来好不好?”伏夷动作不变,双手却握上了江止的手。
一步一步来。
他现在还不能与父皇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