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夷嘴角有着浅浅的笑意，倒不是因为文忠帝的这番话，而是觉得文忠帝说出这番话有些可笑。

伏夷的面色始终带着淡薄：“若父皇的那些儿子为了争夺父皇身下的龙椅而争得你死我活，父皇心里难受吗？”

文忠帝仿佛听到了笑话般，他深深的盯着轮椅上的少年，是的，他凭借着在位这么多年，他能看到伏夷的野心。

但伏夷这些年来所做的事情却没有一件是带着野心的。

“在这皇宫之中，尔虞我诈，明争暗斗，是常态，皇室中，最没有用的就是父子情，兄弟情和夫妻情。”

文忠帝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惆怅，他的神情微惘，继续说道：“至于朕的那些儿子争夺皇位，正常啊，他们从来只是把朕当做君王，并没有待朕是他们的父亲。”

“最是无情帝王家。”

伏夷优美的唇角上停留着的淡笑也慢慢的隐没，他不想在谈论这些事情。

便直言道：“锦盒之中是这些年衢州知府孙秦收集赵家私自炼制兵器的证据，父皇，赵家儿臣定是要铲除，不管父皇这些年来为了儿臣在暗中埋了多少棋子，如今时机成熟，这些棋子也该用到该用之处了。”

“那江家呢？”文忠帝突然一问。

伏夷薄唇微微抿紧，眼眸半敛，江家此番的事情过于严重，如果江家覆灭，江止也回受牵连。

“二皇兄说，这件事儿臣不好掺和，毕竟儿臣是养在江贵妃膝下的。”

文忠帝眼中的冷光微现，他问：“伏寅这么与你说的？”

伏夷没有回答，反而是转动轮椅，说道：“父皇，儿臣一路劳累，就先回宫了。”

文忠帝看了一眼秦公公。

秦公公会意，连忙上前相送：“殿下回宫中定要好好休息一番。”

伏夷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动着轮椅的手停顿，侧眸看向文忠帝：“父皇，当年母后与小妹的事情，儿臣想起来了，记忆中有赵家二爷的身影，若是父皇还好奇当年的事情，在天牢的赵倧定会给父皇不一样的答案。”

文忠帝沉寂多年的眼眸在听到当年仁德皇后和小女儿死因的时候晕染了几分痛楚。

直到秦公公送走了八皇子，走至文忠帝身边，说道：“陛下，贤妃还跪在外面。”

“告诉她，若是在来朕的眼前晃悠，朕不介意提前废了她！”文忠帝怒声道。

秦公公身子一抖，连连称是后走出御书房中。

这是多年来，文忠帝第一次对后宫的娘娘动怒。

跪在外面的贤妃见秦公公小跑着出来，脸上满是欣喜，说道：“秦公公，陛下，陛下是不是要见臣妾了？”

秦公公站定在赵贤妃的面前，声音格外的生硬：“娘娘，皇上让你回宫，若还前来御书房外，皇上不介意提前废了娘娘你。”

赵贤妃险些晕了过去，本就寒冷的天气她瞬间开始颤抖起来。

“皇上，皇上当真这么说？秦公公，伏夷跟陛下说了什么？说了什么！？”

秦公公看了一眼满脸怯意的宫娥，吩咐：“赶紧把贤妃带回宫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