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不上他们做何想法,“下去吧,我累了,碧纾敏"葛朗台医官,你最好尽最大努力把我医治好,我出事了,胡族就完了,别让你们葛朗台家的医匾毁在你手里。”虽然我也料想碧纾敏不敢在我身上做什么手脚,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点到一下。脑子一晃,差点忘了,“记住封锁我生还的消息,下去吧。”我把目光从碧纾敏的脸上移到布库诺身上,“布库诺大人留下。”
见着碧纾敏退出了马车,我严肃地对布库诺说,“立马把我遇刺身亡的消息不小心地传出去,但是大部队行程不变,记住要是不小心地传出去。”
布库诺见我没打算解释,问道“这是为何?”
我一翻白眼,没好气地道“布库诺大人,你是嫌我们这一路太清静了,只一个刺客还不够不成?我要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略以沉思,发觉这样还不够,敢戏耍胡族的人想必不是什么好惹的主,我本不应该多事,但这个节骨眼上胡族和我是一条船上的,它没脸我面上也无光。“布库诺大人,你这就去把胡族打算用假公主顶替阿宝黛前往晋隆和亲的消息不小心地传给晋隆方面知晓。”我狡黠地笑了笑,欺负我的下场,马上就能看得见了。见布库诺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我补充道,“晋隆不是想治胡族一个不敬的罪名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要给晋隆一个自恃强大,藐视他国的罪名。晋隆虽强,但也没强到可以与其他国家的联合体抗衡吧。”
布库诺双眼发亮,眼前的真的是阿宝黛吗?冷静如斯,睿智如斯,更让他佩服的是阿宝黛的无私,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国家抛弃了她,但她却还能为国家考虑。他单膝跪地,“布库诺服你!”
我淡淡地笑着闭上了眼。
虽然是阿宝黛的身子没错,但那钻心的痛却是我在感受,刚才又费了不少唇舌,我是真的累了,无暇向里扎接解释一二,便沉沉地睡下了。
会不会一切都只是梦一场,一觉醒来,我还躺在被窝里,旁边摆着几本小说?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阿宝黛对我笑,笑靥如花,我伸出手叫她回来,她却离我越来越远,“你回来!你回来!”我焦急地喊道。这些本不是我该面对的,我还是呆在家里当我的宅女比较舒坦。
她的声音不绝如缕,但是通过她的唇形我还是读懂了她的话,她说,“你就是我。”说完,便消失了,只留下一片黑暗。
我一个人蹲在原地发抖,“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局面我应付不了,你回来,阿宝黛你回来!”我大喊。
“阿宝黛,你怎么了,阿宝黛,母亲在你身边,你醒醒!”里扎慌乱地低唤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四周,还是在马车上,衣裳已尽数湿透,我吁了口气,原来是梦。
“做噩梦了吧,没事,阿宝黛,有母亲在你身边陪着你。”里扎慈爱地抚摸着我的头,一股暖流穿过四肢百合,这样的温暖只有外婆给过我。我的父亲只知道股票的升降,我的母亲只知道房价的涨跌,这样的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冲动让他们决定组建家庭?我偶尔苦涩地想。不足满月便被接到了外婆身边,我打小就知道我不是父母手心的宝,甚至连草都不是。但有外婆在什么都好,我还算舒心地过了人生的第一个二十年。外婆辞世后,我要求自己独自居住,几乎不需要多费什么唇舌,我如愿地被遗忘在一个二十平米的小房子里。医生说我有轻度的自闭症,我轻笑,环境使然。唯一的消遣便是看小说,套用一句网络用语,“我读的不是小说,是寂寞!”有时候,我常想,由一张建行卡建立起来的联系能够维持多久?
在里扎的怀里,我又一次睡去了,梦里阿宝黛执起我的手,一遍一遍地说,“你就是我,你就是我……”这次,我没有彷徨,没有遥遥无依的惶恐,相反,她柔柔得嗓音却莫名地让人心安,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仿佛我就是阿宝黛,阿宝黛就是我,或者说我们早已经血肉相连,无法分割!若不是阿宝黛,我想我是无法那么镇静地处理这次遇刺事件。而若不是我,阿宝黛也定不会生出事端,怕是会隐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