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生命在我面前逝去,前一刻还那般猖狂的人,就这样尸骨无存。
“吓到你了吗?”褪去眼里的阴骘,权寺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他死了。”我无意识地低喃,“我杀了他。”若不是我抽出宝黛捅了他一刀,权寺也不会有机会下手。
“不是你,是我。”权寺划着浆,漂浮不定的渔船向着对岸靠拢。
“你杀了他的妻儿?”
“是。”
“为什么?”
“这是我的工作。为了钱。”
“多少?”
“一百两。”
“人命可真便宜。”
“是吗?”权寺苦笑起来,“我只知道那时候我要是没有三文钱便会饿死。”
“那现在呢?你缺钱吗?”我抬起头。
权寺无言,眼睛定定地看向远方,“谈何容易,这江湖上有多少人想要我这条命?”
“答应我,不要滥杀无辜了好吗?”我试着去说服他,“你是我来到晋隆的第一个朋友,我不希望你的手上沾满鲜血。”
权寺被我殷切的眼神盯着不自在地别过了脸,一个“好”字微不可闻,但却真真切切传到了我的耳朵。
喜悦的泪滴无声地滑落。
“怎么哭了?”权寺见我半天没有反应,回过头来看到我拭泪满腮的样子。
“小色鬼,还不是你惹的!”我嗔道。
“我答应你,以后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伤人命。”清澈的眼眸闪着坚定的光。
我破涕为笑,“来,脸让姐姐捏捏。”说着,便向着权寺的脸捏去。
他只是无奈的看着我,并没有躲闪,“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上了岸,我努力地甩了甩头,把脑海里令人作呕的片段驱除出去。忽然发现一间小巧的画舫。信步走去,里面的人没注意到来人,全神贯注地做着画。虔诚地闭上眼,过了一会儿他欣喜地睁开眼开始在面前的宣纸上添上几笔。
我不由地好奇,拉着权寺走进去,才发现作画的中年男子看着已过不惑之年,但却清瘦异常,凹陷的两腮可以盛水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我探着脑袋看了看他作的画。却见是一女子,半蹲在河畔浣纱,领如蝤蛴,齿如瓠蛎。头上的方巾半旧不新,着装也是极普通的粗布麻衣,此刻正回过头对着岸边的人灿烂地笑,笑靥淳朴地不带丝毫杂质,只让人心驰神往。
“真美。”我由衷赞道。
“是啊!”中年男子眼中是浓浓的爱恋,“她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
“是你的妻子吗?”
“是,但我却没有珍惜她。”中年男子沉痛地闭了闭眼,“只余下半生时光靠着回忆她的每个动作每个姿态度日。”
我这才发现整间画舫各个角落都挂着这个女子的画像,或娇嗔,或嬉笑,或安眠,或怒骂。
虽然好奇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故事但怕触动他的伤口,便也不再问,“帮我画一张如何?”
“要我画,不如这位公子画。”中年男子瞧着权寺说道。
“开玩笑吧,他哪里懂作画啊!”我笑起来,让他舞刀弄枪还行,要他静下来作画?实在是难以想象。
“姑娘,只靠绝妙的技艺是画不好一副画的。”中年男子探向画面,轻轻地吹着未干的墨痕,“这形似远不如神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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