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知道?!?”袁天煜几乎惊讶到几乎晕厥,妈妈憎恨了这么多年,始终不愿意提起他的存在的男人,竟然不知晓她当年离去的原由。
五东瑞一脸无辜“我不知道”
又是许久的沉默,“女人!”
“女人?!?!?!?!”五东瑞几乎是弹簧一样腾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TMD,我五东瑞虽然是个混黑道的,但是我什么时候胡搞八搞的跟乱七八糟的女人鬼混过?你妈妈连问都没问过我,当年丢给我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儿,直接消失!这些年来我有苦说不出,她又怎么会知道!我女儿问我妈妈去了哪里?我只能说她的妈妈死了!!!我说自己的妻子死了!不然我怎么跟女儿说?你说我要怎么跟女儿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老婆去了哪里,今天竟然还知道我有个儿子!!!”
五东瑞显然是激动得有些失控,多少年来憋闷在心中的压抑跟郁闷一并爆发,“这个笨女人!”
“我也这么觉得。”袁天煜表示认同狂点头不止。
“你也认为你们的妈妈错了吧?”
“不是的,你说她是个笨女人我很赞同!小时候妈妈还经常把我弄丢……”提到自己的母亲,袁天煜脸上会有难得的温柔表情出现,但说到小时候经常把他弄丢的事情,面容上更多的是无奈。
惊讶得瞪大双眼,“你这些年活下来真不容易!把你弄丢了?!那你是怎么回家的?”
“在原地等着,妈妈什么时候发现我丢了,就会跑回来找我。”
“……”
“有一次,冬天把我丢在了游乐场,如果不是保安发现了快要冻僵的我,然后带回去给我弄吃的喝的,不然那一次不被冻死也迟早要饿死,直到夜里十二点多,妈妈才想起来要哄我睡觉,却发现找遍了整间房子都找不到我……”
“……还好她带走的不是小双儿,不然现在你就没有妹妹可以相认了!”五东瑞深深的感叹,他是绝对有信心袁靖雪有那个实力把女儿养得更傻更天真,五小双这副臭脾气是完全遗传了他的,而心地善良脑袋单纯却是不遗余力的从妈妈那边遗传了过来。
就这样,从童年一直说到自己如何出道做了明星,两个人在房间里竟然不知不觉的聊了整个晚上,五东瑞一直在惋惜,那些个没能陪伴儿子共同度过的岁月,也心疼他跟着那个没心没肺的笨女人,吃了不少苦,不过越是聊得多了,就越觉得儿子脾性随自己,从小比较独立,习惯了把苦楚往肚子里吞,更多的是感谢这样一个懂事的儿子,从小开始就知道照顾那个长不大的妈妈。
晚上跟五东瑞还有袁天煜分手后,宇文重让小孟直接把车开去医院,小孟自然是十分乐意的,反正他是秘书,只要老板的位置还在他就有工资可以拿,当然不希望宇文重年纪轻轻的身体就坏掉,见他脸色又苍白了许多,忙颠颠儿的送他回医院。
“总裁!您总算是知道疼惜自己的身体了,我还以为您好不容易有机会从医院跑出来,一定不会再回去了呢!呵呵、、、、、、”小孟憨厚的笑着,等红灯的时候转过头去看着副驾驶位上半躺在那里的宇文重。
“只是不想回家而已,累了……”宇文重大半边脸埋在自己的肩窝里面,闷闷的出声,声音中带着些许的颤抖,小孟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脸颊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肩膀小幅度的颤抖着,若看不仔细很难发现他正隐忍着疼痛。
小孟也跟着紧张起来,总裁这些日子在医院里又是点滴又是吃药,折腾了一个多月才稍减好转,这会儿又开始痛了,每每想到那一晚他趴在自己后背上,口中流出的鲜血灼热的温度顺着脖子蔓延,心中便不自觉的被恐惧占据,“总裁,是不是又痛的厉害了?我开快点,很快就到医院了,您再坚持一下!!!”
侧躺在座椅上的宇文重并没有回应他,呼吸越发沉重,抵在胃部的双手更加用力,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像是要把单薄的腰身也压穿一样,绿灯亮起,小孟急忙开动车子,心想宇文重八成是又疼得很了,每次看他这样疼的话都说不出来,小孟心里都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把他敲晕,那样总裁就不必每次都要忍受那种非人的折磨了。
绿灯一亮,小孟再没有半分的迟疑,踩紧了油门儿急急地往医院开去。
到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执意不让小孟叫医护人员过来,小孟拗不过他只好扶着几乎晕厥的宇文重缓慢地往病房移步,行走中每走一步,小孟都能感觉到靠在自己身上的宇文重身体上不由自主的颤抖,扶着宇文重的双手感觉手心都被汗水浸湿,心下终究是害怕了,小心翼翼扶着他躺下,“总裁,您先躺一会,我喊大夫来!”
宇文重并没有回答,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脸上汗水密布,意识早已不再清明,帮他掖好被子小孟再也不敢耽误忙按了床头的铃,“大少爷疼得厉害了,赶快安排大夫过来!”
等到医生帮宇文重挂好了点滴,交代了护士跟小孟几句注意事项就转身离开,直到这时候小孟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地,好在只是胃痉挛,每一次总裁胃痛,他都害怕会像那一次一样,神志不清的只是吐血,似乎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小孟心里产生了阴影,看着病床上依旧面色苍白的宇文重,比先前稍微消停了许多,虽然是眉头仍旧紧紧拧在一起,却是呼吸顺畅了许多,“孟秘书,要不您先去休息?晚上我们半小时巡一次房,这会儿打了针,痉挛过去就没有多大问题了。”小孟正出神,护士柔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忙点头称谢。
“对了,医生交代过大少爷的身体还需要好生调养,不可以多操心,得尽量保持心情愉快!”护士刚转过身又转过来交代。
“嗯,知道了!谢谢!”医院的医护人员在平民百姓眼中,不知何时成了神一般的存在,他们张口闭口间,仿佛就能断定人的生死一般,小孟都忘记了这是在宇文集团直属的贵族医院,看着护士离开后带上了房门,便不禁苦笑。
都说生在富贵人家的孩子,是含着金汤匙来到世上,小孟看着宇文重苍白瘦削的脸庞上仍旧有着难以掩饰的痛楚,睡梦中依然不自觉颤抖的身体那般的单薄,他所承受的那份苦楚又岂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能够想象的程度?从宇文重接受集团总裁的事务开始,小孟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来自戚朵儿的各种刁难阻拦从来没有消停过,而拥有偌大产业的宇文家大少爷,却是十几年的老胃病一直无人知晓,直到不久前……再度摇头苦笑,病床上昏睡的宇文重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低声呻吟。
小孟忙走到病床旁,宇文重两只手搭在胃部有一下没一下粗鲁的揉着,挂着点滴的手背带动着注射器的管子来回晃动,怕他这么大的动作会弄得走针,轻轻掰开他越发用力的双手,小孟手掌搭上了宇文重平坦的小腹,在他的胃部帮他打圈按摩起来。
揉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也不知是按摩起了作用还是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小孟感觉宇文重胃部的跳动逐渐安静下来,见他呼吸也渐渐平稳,以为他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帮他掖好被子,自己抱着被子打着哈欠到沙发上去睡觉。
感觉到眼前没有了灯光的照耀,没过多久宇文重悠悠睁开眼睛,目光涣散的看着病房的屋顶,只有昏暗暗的床头灯亮着,连平日里雪白的屋顶也变得灰暗,五小双亲昵的把下巴抵在宇文谦肩膀上的画面,在脑海中不停的闪现,手掌不经意间抚上小腹,那里依然安分了许多的疼痛已然没有方才那样严重,心里想着还不如就那样一直疼下去,至少在胃疼得厉害的时候,不会有这样那样的心痛去缠绕着他那颗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脏。
冰凉的手指,搭在仍旧没有彻底安分的胃部,宇文重浅浅的笑了起来,面容上带着些许的无奈与落寞,依然是怀念着那一双温热的小小手掌,翻过身面对着病房门的方向,就算是奢望也好,希望能在梦境中看到那一抹小小的身影,再一次面带着干净如天使一般的笑容,出现在他的眼前。还是会眷恋着的那份柔柔的暖意,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闭上双眼任由手掌上冰冷的温度在胃部蔓延。
“小双儿,你的哥哥也跟五叔父子相认,相信不久后你父母便可以冰释前嫌和好如初,可我们之间呢?只能继续着这样的误会,如果我们之间的冰释前嫌,是要以你的快乐作为代价,那我宁可永远的独自承受这份误会,我不知道用这种方式保护你是否正确,可在宇文重的心里,你永远都是第一位的,你的快乐、你的笑容,远远要比我自己的生命来得重要……”心中默念着五小双的名字,脑海中是她甜甜的笑脸,直至浓浓的倦意涌上来,心中无限的哀叹只能带到睡梦中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