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重被五小双那一碗味道销魂到差点变成毒药的黯然销魂面,折腾得胃里又疼了起来,怕五小双又跟着着急,只好强忍着胃痛喝了一碗粥。
刚吃完东西,五小双怕他直接躺下会不舒服,就帮他垫高了枕头靠在床头是坐着,揽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胸口,“跟我说说,刚刚那个梦吧?”
“、、、、、、”宇文重别扭的把脸撇到一边去,没有理五小双的提议。
“那我去帮你煮碗面吃吧!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儿干!”小手不安分的在他的胸口和后背上来回揩油,一脸小狐狸一样的奸诈笑。
“吃面也不说!”像个孩子一样,有些闷闷的生气,五小双不觉失笑,一只手搭在他的脸颊上,让他低头看着自己,“说一下嘛,都说了梦是反的,你不要太在意了,人家只是听到你在梦里一直喊我的名字,就很好奇说给我听听嘛!”
没再搭理五小双,宇文重再一次别过脸去,紧蹙着眉头,还一直在为那个梦耿耿于怀,“可是,我不想说我怕”
“当真不说?”
“你想听?”
“嗯!”某人点头如捣蒜。
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宇文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好听的嗓音略带些许的沙哑,“小双儿,你喜不喜欢罂粟花?”
五小双心中有些诧异,喜不喜欢罂粟花和小虫子哥哥的梦到底有什么关系?虽是心中疑虑,可是为了不打断他继续说那个梦,还是认真的回答了“喜欢啊!很喜欢,有一年爸爸被我缠得快疯了,就拜托一个很胖的叔叔弄了一些种子来,在我们家以前的老院子里种了两株。后来开了没几天就凋谢了,我很伤心,就没再央老爸种了……”
“亲眼看到了罂粟花开漂亮么?”宇文重任由五小双温热的小手掌搭在他的胃上,享受着那一份只有她才能给他的温暖和安心,声音温柔的问着。
“嗯!漂亮!很漂亮!我家以前的房子,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院子里种了一棵葡萄树,就是你搬走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老爸带着我跟彪叔去老宅子里住了几年,他说那颗葡萄树,还是他和妈妈一起亲手种的。大概是因为那里有妈妈的痕迹吧,所以那一年看着那两株开在葡萄树下的罂粟花,就觉得美到让人心都醉了,葡萄藤上只有星星点点的绿叶,下面是那两株红色的花,真的是很漂亮”
许久的沉默,五小双少有的耐心等待着宇文重的下文,趴在他的胸口,耳朵里是他坚实有力的心跳声,每一次的跳动,似乎都能牵引着她那一刻沉睡了多年的芳心,震颤不已!
“你说,罂粟的花语是代表逆境中的转机和希望,我之前看过一本书上写的,说是男人梦到罂粟花,代表即将要踏上战场其他的事情,我都不会在意,因为,商场也好、家族也好,我本机一无所有,所谓战场无非是胜或败,即便是败了,大不了还是回到原点。我最在意的就只有你,不知道这场梦在暗示些什么,可是我真的害怕,害怕会失去你”说话间,五小双侧脸贴着他的胸膛,明显的感觉到他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剧烈,呼吸也愈发粗重。
“爱情的战场上,从来没有胜负之分,心在哪里,和胜负无关”五小双柔软温热的手掌,从他的胃部挪开,抬起头,手掌抚上他的心口,“我的心,在这里!所以,且不说那只是一个梦,就算是真的你要踏上战场,那也跟我们之间的感情无关,明白么?”
豁然开朗的笑容,宇文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真的是自己太过紧张了,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也许是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担心五小双随时会离开自己,解除了那场误会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越来越差,如今竟然会因为一个梦,难过了一个晚上,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那份真实存在着的温度,她软软小小的身体,仿佛蕴含了无限大的能量,总在他垂死之时,给他复活的勇气。
“把药吃了睡觉吧,你最近一直都没好好休息!”五小双纵然是极端的粗神经,也能感觉到他内心极度脆弱的不安全感,任由他将自己紧搂着几乎到窒息的程度,趴在他瘦削的肩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的爱这一个视她若珍宝的男人。
“嗯。”
相拥而睡的两个人,和衣躺在被窝里,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拥抱的姿势,枕在他的臂弯里,总会觉得是自己最最幸福的时刻,手掌似乎也习惯了在睡觉的时候,搭在他的小腹上替他暖着胃。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是无限美好的。
宇文重低头看着怀里的五小双,长长的睫毛、安静柔和的侧脸,粉嘟嘟的小圆脸儿可爱的像个大苹果,微微嘟着小嘴,入睡前的声音听上去娇嗔却又含糊,“小虫子哥哥”
“嗯!”
“小虫子哥哥!”
“嗯?”
“小虫子哥哥,我就是想叫叫你,真好!”粉扑扑的脸颊上深深的酒窝,煞是好看!宇文重宠溺的笑着,嘴里应了声“嗯。”
“小虫子哥哥,这样睡着,我的脸贴着你的心脏,听得到你的心跳;我的手放在你的胃上,离心最近的地方,感受得到你的疼痛和欢喜我好喜欢你”她像只可爱的小猫一样,脸蛋儿在他的胸口,贴着柔软的睡衣轻轻蹭了几下,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沉沉的睡去了。
宇文集团的医院里,宇文谦躺在病床上一夜间尽是辗转反侧,耳畔全都是老妈说的那些话,在来回的萦绕着迟迟不肯散去,忽然之间灵机一动,忙按了床头的呼叫铃。隔壁值班室的小夏刚有些迷糊的睡意,听到铃响慌忙从屋里小憩用的小床上蹦了起来,急匆匆的跑到病房。
“小夏,你有没有车?”
见他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小夏也不明白宇文谦为何会突然间半夜叫了自己来,问她有没有车,心中虽然不解,却还是干脆的回答“有!”
宇文谦低下头不再说话,一边笨手笨脚的撕扯着手背上的胶布,一个不小心碰到了还扎在血管里的针头,冰凉的手背上还能感觉到液体在流淌,小夏怕他再弄伤了自己,上午粗暴的扯掉了针头,他的手背还一片青肿,忙上前去按了他胡乱动作的双手,“我来吧!”熟练的按住了针头的接口,快速撕掉了另外一片胶布,然后拔了针头,拇指按在宇文谦的手背上微微用力,“按一会儿再松手吧,不然还会像上午那样出血的。”
“来不及了!你赶快去停车场取车,到医院地下室的停车场等我!”宇文谦急不可耐的挪开小夏的手指,急忙催促她。
“这大半夜的您要去做什么?交代一下我一个人去不行么?”小夏担忧的看着他仍旧苍白的面色,担心他这样的身体跑出去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倒下,“再说,二少爷你现在这幅样子,到处乱跑会被夫人责怪的,我”
“总之是十万火急!一会儿路上我会详细跟你说的,你就不要多问了,去不去一句话!”
小夏不再多问,转身出了病房,宇文谦松开按在手背上的拇指,手背上零星的还会有血珠滚动出来,细小的针眼上刺眼的红色在他几乎白到透明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目。来不及换衣服,只是出门的时候在病房门口的衣架上,草草的取了件外套披了,腿上只穿了那一条单薄的病号服裤子。
略显得有些昏暗的地下停车场里,宽敞的通道里只有几辆车子稀疏的停在远处,空旷的空间里,小夏双手紧张的握住方向盘,感觉自己的两只手心早已经被汗水浸湿,方才在病房被宇文谦凝重的表情憾到,心里也跟着紧张万分,直到听见宇文谦踉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才长出了一口气。
打开车门,宇文谦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缓了有一两秒钟才提起力气跳上车,小夏深知胃病病人最忌受凉,忙抬手开了车子里的空调,“二少爷,要去哪里?”
“去呼呼去我家!快!”宇文谦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废柴了,才跑了这么几步,就喘成了这个样子,当真是不中用了,其他的根本都不及细想,脑袋里无数不好的预感呼啸着一一闪过,小夏依言赶紧发动车子。
快到宇文谦家的别墅时,一直侧卧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宇文谦忽然开口,“停车。”
“不是要回家么?”小夏诧异的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虚弱的靠在座椅上的宇文谦,不解道。
“快给我妈打电话!告诉她,她绑了袁天煜的事情,不知为何走漏了风声,让她马上安排人手,去通知那边转移,然后把今天上午小双儿在病房里说的话原原本本的都告诉我妈。”声音很小,宇文谦尽量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声音听起来十分轻松。
“可是,万一夫人她知道了我们都已经”
“你照做就是了,我了解她,我妈生性多疑,肯定会着道儿的!”说完宇文谦不再理会小夏的不解,自是知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儿,一点即透,不需要他再耗费体力解释,呼吸略显粗重闭目养起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