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谦想上前去扶一把摇摇欲坠的袁天煜,看着他站在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吃力的撑起身体,手臂也不知道何时就脱臼了,虽然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光是这两条手臂一直处于脱臼的状态,也够他疼的了,刚迈出脚步就被身前那傻大个儿伸出一条铁臂挡住,撞在他的胸口上,分明是有血有肉的胳膊,却像是撞在了一根铁棍上,胸口一阵闷痛!
季秀脸上不知为何,总是挂着那一副教人好生讨厌的笑容,夸张的咧开嘴巴,雪白的大牙生怕闪不瞎周遭人的眼睛,好看的双手优雅的拍了两下巴掌,身后不多时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只黑西装黑墨镜的壮汉!两人站的像是标杆一样,直挺挺的站在季秀身后的两侧,只见他依旧是咧着大嘴笑的讨厌至极,抬起双手缓慢的一挥,“你们两个!去把袁天煜那小子丢出去,记得开着那辆最破烂的车,丢得远一点,嗯?!”冲着身后两人挑了挑眉毛,笑容更加不堪入目,小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怎么会有人长成这幅模样,招人讨厌也就算了,嘴巴大得更是离谱!
袁天煜可怜巴巴的在一旁刚稳住身形站了起来,还没等明白过来什么情况,就被一边一只的黑苍蝇架着两边的胳膊提了起来,两边的肩膀肿胀的厉害,虽然脱臼的地方已经接好,却还是痛得厉害,直觉得两眼发花险些疼的晕了过去,宇文谦忙抬步要跟上去,被身旁的傻大个儿两只铁手死死的箍住双肩动弹不得,眼见着袁天煜被架了出去,季秀也转身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傻大个儿,门锁好了把这两个家伙关起来!要是那臭小子不老实的话,也给他吊起来!”季秀阴森的话缓慢的入耳,小夏害怕的打了个哆嗦小碎步移动到了宇文钱的身边,小手瑟瑟发抖的揪住了他的衣襟。
那傻大个儿嗓音浑厚的称是,两人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不动,听着集装箱的大门外哗啦啦的铁链声滑过,然后是细微的上锁的声音,这时候,一直紧绷着的小夏才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宇文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看着小夏眼泪朴素而下,心里莫名其妙的感觉像是堵了快大石头,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按着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口,小心的拍打着她的后背,用极轻柔的声音安慰着“不怕,不怕,没事了啊!不怕……”
破旧的仓库门外,袁天煜浑身无力的连挣扎都放弃了,在这种鸟不拉屎的荒凉地段,他完全相信,就算他这个当红偶像被身边这两位彪形大汉,一怒之下拧断脖子都是极有可能的,即便是死在这里三天三夜,都未必能有人发现他的尸体。
身体被“咣当”一声粗鲁的丢在一辆卸掉了座椅的商务车后座里,肿胀的两边肩膀被撞的生疼,龇牙咧嘴的用手肘撑着身体,靠在车身上喘息不已。
眼前再一次出现那一张枯瘦的脸,突兀的颧骨瘦到几乎皮包骨的脸颊,车子里的顶灯弱弱的光芒有些昏暗,袁天煜只看得清季秀雪白的牙齿和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季秀瘦长的脸又往前凑了凑,“帅哥!记住哦,想要宇文谦那小子活命,这里发生的事情最好谁都不要说,让宇文家大少爷,带着我要的东西,三天之内一个人过来这边!逾期不候!呵呵”袁天煜浑身的寒毛一瞬间全都站了起来,眼前一脸笑容的男人,讲话慢吞吞的声音也不大,却让人从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季秀修长好看的手掌,抚上袁天煜的肩膀,缓缓的移动至他的颈后,袁天煜几乎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直觉得颈后一痛,眼前变得漆黑,便失去了知觉。季秀脸上的笑容霎时间收住,换了一副极其忧郁的表情,面容看上去添了几分狰狞,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手机塞在了袁天煜的上衣口袋里,转身对着身后两只深夜里还带着墨镜的大汉吩咐“把人给我送到宇文集团去,一定要亲手交到宇文重的手上,出半点纰漏,就提着自己的脑袋回来!”
“是!季哥!”两人异口同声的大声称是,季秀再一次咧开大嘴露出两排雪白的大牙,抬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嘘!!!这么大声音干嘛?”食指抵在嘴边,季秀小声的嘟囔着,抓了抓耳朵,转身边往仓库走边讲“耳朵都要被你们这俩二货给震聋了!滚!”
宇文重第一次睡得如此的香甜,怀里搂着五小双柔软的小小身体,她的身体就像一个会自动发热的小暖炉一般,睡得越久身体越是温暖,就连在睡梦中,他都忍不住要将她紧紧的搂在胸口,那一只温暖的小小手掌依旧搭在他稍微有了些温度的胃部,虽然还是有些疼痛,却是可以忍受的程度,她的小脸儿正贴在他的胸膛,手掌贴在他的小腹上,无限的暖流在心间和胃里流淌不息……他真的好希望就这样一直睡下去……
手机铃声响起,在这寂静安逸的夜里,显得十分刺耳,宇文重猛然间被这喧嚣的声音惊醒,忙低头看了看怀里依旧熟睡着的五小双,只是轻微的挪动了一下身体,手掌终于从他的腹部挪开,嘴巴里含含糊糊的不知道在“咿呀”些什么,看着她那副可爱的模样,实在是不忍心移开视线,蜻蜓点水般的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这才不舍的小心翼翼挪动身体下了床。
翻开手机,屏幕上是小孟的电话号码在跳动,本来想直接挂断,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是凌晨五点多,转念一想,小孟如果不是有急事,他也不会一大清早打过来,接通了电话,宇文重刻意压低了声线“小孟,什么事?”
“总裁,抱歉这么早打来打扰您休息,这边事出紧急。”小孟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宇文重的心跟着下意识的一紧,尽量放轻了脚步,一边余光瞄着床上的五小双,看到她仍旧睡得很沉,出了卧室才松了一口气。
“总裁?”
“说吧!”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去,从卧室出来的太匆忙,连件外套都没有批,微凉的清晨,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刚集团那边的前台打电话说,有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抬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在公司要见您,起先她们不想理,可是对方很强硬,手上有枪我过来一看,他们带来的人是袁天煜!怎么办啊总裁?”
难道是袁天煜?!宇文重头脑见一阵紧张升腾而起,连带着胃里也跟着传来阵阵的钝痛,手抚上胃部,“你现在在哪里?”
“就在集团这边,我本来不想惊动您,可是那两个人说一定要把人亲手交到您手上才行!”
俊眉紧锁,宇文重按在胃部的手掌深深的陷入腹部,闭目思考了片刻开口道“你先带他们到我办公室去,一会儿来往的人就多了,不要多生事端,我随后就到!”
“是,总裁!”
心中万分焦急宇文重从沙发上站起来,眼前蓦地一黑,脚下险些没站稳,扶住沙发宽厚的靠背缓了一会儿觉得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才摇摇晃晃的往门边走去,套上外套穿上鞋子,站在门厅里伸长了脖子往我是看了一眼,五小双婴儿般静谧的睡脸面向着他,实在是不忍心吵醒她,拉紧了身上的外套,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往楼下跑去。
当宇文重赶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打开门的一霎那几乎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两个身着黑西装、面带黑墨镜的男人,黑着两张脸孔,正襟危坐的坐在小孟的对面,而小孟则是冷汗淋漓的坐在沙发上浑身发抖,他一个小秘书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啊,其中一个汉子的手里还捏着一把通体乌黑的手枪,横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小孟的脸。一旁离沙发不远的地面上,昏迷不醒的袁天煜被华丽丽的丢在地板上,紧闭着双目也不知情况如何。
手掌不着痕迹的在胃部又狠狠的按了一下,放下手,腰杆挺得笔直,气宇轩昂的走到了醒着的三个人面前,从容不迫的向下俯视着端坐在沙发上的两名黑西装大汉。
“两位大清早一定要亲自见我,这么辛苦究竟为何事?”语气从容淡定,一旁的小孟见主心骨来了,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这才发现自己只是小半边屁股坐在沙发的边缘上,一下子身心松懈下来,险些一个不稳当从沙发上掉了下来,尴尬的站直了身体,小碎步跑到了宇文重的身边站定。
“来给您送个人,我们老大交代过一定要亲手交到宇文家大少爷的手上!”其中一人浑厚却又呆板的声音响起,取下墨镜,那一双鹰一般的眸子直直的逼视着宇文重,目光转而看向一旁仍旧在害怕的小孟,眼珠子迅速的向旁边看去,吓傻了的小孟不明所以的像宇文重投去求助的目光。
“孟秘书,去帮客人倒杯水!”从容的笑容浮上脸颊,宇文重苍白的脸上雷打不动的淡定,小孟闻言忙屁颠屁颠的往屋外跑去,这才明白过来原是这两尊大神不希望他在场旁听。
见小孟出了办公室转身带上房门,方才说话的那汉子才缓缓开口,“我们老大说了,想保宇文谦活命,三日之内带着我们要的东西一个人过去,逾期不候!”
“我怎么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怎么联络你们?”眉头紧锁,探寻的目光在那摘了眼镜跟自己对话的汉子脸上下回扫视着。
“答案在他的上衣口袋里,我们会跟你联络!”语气生硬毋庸置疑,大汉抬手指了指地上人事不省的袁天煜,“人已经送到,宇文谦在我们手上,最好不要耍花样!”
说话的那汉子又再次带上了墨镜,手枪揣进兜里,同行的两人像是连体婴儿一般,齐齐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宇文重站起身来,低声说了句“不送!”,脸颊两侧开始有汗水滴落,面色比先前进来的时候又白了一分。
“咔嚓!”关门声传来,再也承受不住胃里疯狂叫嚣的疼痛,宇文重单膝跪在了地上,手掌死命的卡在胃部,大口喘息着冷汗奔涌而下,另一只手握成拳,愤愤的在地板上用力捶打着,“为什么,要让我跳进这样的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