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喘声越来越大,宇文重虚弱的身子也跟着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胡爷爷诧异的看着宇文重迅速苍白下去的面色,并没有听到预想中的他撕心裂肺的痛呼声,“你小子,都这个时候了还死撑个什么劲儿?疼得厉害就喊出来,这边没有人会笑话你,当然,老头子我如果想笑的话,会自己跑到外面去使劲儿的笑,绝对不会让你尴尬的!”半开着玩笑的胡爷爷额头上也渗出了点点的汗珠,强颜欢笑着不过是想让其他人放轻松些罢了。
五小双有些恼怒的抬眸瞪了胡爷爷一眼,“爷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啊!”眼中含泪,握着宇文重双手的手心用力握了握,躺在床上的宇文重肩膀被五秋死死的制住,浑身上下剧痛纠缠着,想要挪动一下身体都没有办法,细碎的呻吟声渐渐的透过含在嘴巴里的毛巾沉闷的溢出,剧痛之下几乎失去了意识的他,却还是担心弄痛了五小双,手掌倏地甩开了五小双的紧握,紧紧抓住床沿。
眼泪再也无法控制,五小双炙热的泪打在他泛白的指节和手背上,朦胧的视线里他瘦削的手背上苍白的肌肤包裹之下,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的白骨。固执的再次抓紧了他的手掌,五小双此刻并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只是在一旁焦急的掉着眼泪。
一波一波的疼痛前仆后继的袭击着宇文重脆弱不堪的神经,哪怕是有稍稍的间歇也好,让他能有个喘息的空隙,张开眼睛看一眼着急得直掉眼泪的她,想要对着她泪流满面的脸说声别怕,想要抬起手臂帮她擦干眼角的泪水,可惜此时此刻脑海里和身体上每一根神经里,充斥着的只有肆虐着的疼痛,连张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脑海里所有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每一次的喘息都会给胸口带来撕裂一般的痛楚,周身从银针刺入的地方开始辐射开来的疼痛,让他虚弱的身体一直都在无意识的颤抖着、痉挛着。就连算得上小型肌肉男的五秋,这时候扶着宇文重挣扎个不停的身体都开始有些吃力,额头上密布的汗珠偶尔的有几颗滴落在宇文重的肩膀跟额头上。
平素里有着严重洁癖的他,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和气力去在乎其他的事情,只是一味的咬紧了牙关,让自己的颤抖轻一些、让自己的动作小一些、让自己的呻吟声小一些,宇文重并不在意身体里的疼痛在下一秒钟他还能否承受得住,他只是怕,这个时候万一痛晕了过去,小双儿会害怕。
五小双看着宇文重脖子上逐渐暴露出来的青筋,知道他是逞强的臭毛病又犯了,想要开口骂他却是见他一副虚弱的快要昏倒的模样实在是狠不下心去,哭着责备他“你这颗打鸟屎!臭宇文无碍,痛你就喊啊,老这样憋着你不怕内伤啊、大小姐我以后还要嫁给你呢,你要是憋出个什么毛病来的话,万一以后肾虚了怎么生孩子啊!鸟屎!臭鸟屎!”小拳头留了几分情面不痛不痒的搭在他的肩膀上。
本来被宇文重痛苦难当的样子搞的紧张不已的五秋跟胡爷爷,听到小双女侠这一番露骨却又个性非凡的表白,不得不偷偷的在心里汗颜了一把,胡爷爷干咳了两声,手指戳了戳五小双的肩膀“丫头啊,你好歹也是个没出嫁的黄花大闺女,肾虚什么的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有失文雅!咳咳”
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五小双哭过之后不可避免的打嗝打个不停,哽咽着的嗓音配备上一脸未干的泪迹,此时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有些我见犹怜的滋味,“好好当你的大夫吧!把我们家重搞成这幅模样,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拆了你那把老骨头!哼,什么文雅,大小姐的爹是混黑道的,我能文雅到哪里去?他要是敢嫌弃,我先阉了他再说!”
其实胡爷爷半开着玩笑一直想要转移五小双的注意力,却还是失败了,五小双此时一颗心里唯独牵挂着宇文重的身体,小手狠狠地在他的腰际掐了一把,意料之中的宇文重压抑着的呻吟声倏地大了起来,胸膛剧烈起伏着,终究是将胸膛里憋屈这的疼痛的呼喊一并发泄了出来。
五秋在一旁看得有些害怕,五小双这一手“疼惜”爱人的方式还真是别致,没有安慰也没有鼓励,就是想让宇文重把所有的压抑痛快的喊了出来而已,五秋在心里诚挚的向上帝祈祷着,祈祷日后他遇到的女人,千万不能是这么个野蛮刁钻的二货!!!他可没有宇文重那么强大的忍耐力。
稍一分心,五秋并没有注意到宇文重挣扎着的身体渐渐软了下去,剧烈起伏着的胸口也像是沉睡时那般平静,胡爷爷转眼间看到宇文重紧握着床沿的手掌松开,顺着床边软软的吹了下去,大叫一声不好!这才惊醒了想上帝祈祷着的五秋,慌忙拉住宇文重顺势滑下去的上身。
五小双看着宇文重苍白着一张脸,像是死去了一般的安静的面容,抓着他的手臂,触手尽是一片汗淋淋的冰冷。她是真的吓坏了,颤声冲着胡爷爷几乎是用了嘶吼的分贝大叫道“爷爷!快把针都拿掉好不好,他受不了了,他真的受不了了,爷爷,不要这个样子折磨他了,爷爷”语无伦次的五小双转而抱着胡爷爷的手臂,像是真的要拆掉老爷子那把老骨头一般,拼了命的摇晃着他的手臂。
“小双儿,爷爷知道你心疼他、担心他,如果你还想这小子有命做你们五家的女婿,从现在开始就闭上嘴巴一滴眼泪都不许掉!你这傻丫头看不出来他一直都在怕你担心,痛得要死了都不肯哼一声么?寻常的粗壮汉子,针入个五六分都会叫的鬼哭狼嚎的,你以为宇文重这小子没有痛觉神经,还是他那副身子不是肉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