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琉采后退一步之后,手中的匕首却停住了,她发现这并不是什么怪物。
而是……而是一个倒吊过来的人!
琉采想起自己经常看到鬼三千吊儿郎当倒吊着和自己说话的样子,好像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大概是因为刚刚本身就很紧张,加上又贴着这人的脸太近,所以才会有这种错觉吧!
琉采疑惑地看着这个男人,他一身青色长袍,打扮斯文,像是个书生一样,手上却带着一个暴发户味道非常浓重的玉扳指,看到琉采被吓坏了,顿时哈哈大笑,翻身从上面跳了下来。
正面看起来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了,而且,还很面熟!凝视着他须臾片刻,琉采立马认出来自己曾经见过这个男人,他就是给自己一刀的那个家伙!
上次一刀的仇就没能得报,这一次又把自己下了个够呛,琉采没什么好态度,连和对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挥着手中的匕首就冲着男人去了!
琉采长得确实不错,在她挥刀冲过来的时候云雨欢还在这样想着,锋利的刀尖照射在月光下,明晃晃的光亮有些刺眼,摇晃在云雨欢的眼前,他一点儿都不害怕,气定神闲地看着琉采手中的刀子,在那刀尖到自己眉心只有一寸的时候,云雨欢悠闲地微微转过身子,刀尖从自己脸侧划了过去,琉采也跟着刀一起冲出。
看样子这女人虽然长得漂亮,但是功夫却并不怎么样,云雨欢心中暗笑,还不如自己呢!看着琉采跌跌撞撞就往门里去了,而且那方向正是冲着鬼三千去的,自己现在要是不拦着的话,琉采当场就得宰了鬼三千!
想到这里,云雨欢连忙……他没有拉住琉采,而是伸出脚来将琉采一下绊倒,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硬邦邦的地面上,琉采顾不上脸上被擦伤,而是蜷缩起来——胸口的伤因为这一下而被猛地扯开,反倒比之前刚挨了那一下的时候更深了!痛苦让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回过头来满眼恨意地看着云雨欢!
云雨欢连连摆手,“你可别生气,我这也是没办法,你想想看,我要是不拦着你的话,你一刀戳在他身上,我不是白跑一趟了么!”
他脸上的表情很是理直气壮,对女人做出了这种事情来却丝毫不感到心虚。要说这一点的话,对琉采来说好像很是卑鄙,并且非常没有男人味儿,但是对鬼姬来说就是遇上绝世好男人了,因为云雨欢这家伙轻易不会喜欢上什么人,一旦喜欢上了,他眼里就只有这个女人,其他女人在他眼里根本不是人。
云雨欢连管都没管地上的琉采,径直冲着鬼三千就去了,琉采手中握着匕首挣扎着爬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之前那一次的事情就让琉采认定了云雨欢不是什么好人,他对自己动手,又要将鬼姬带走,这一次难不成是来找鬼三千的?
看到琉采那激动的样子,云雨欢摆了摆手,“你放心吧,我对男人没有兴趣,不会和你抢的。”
“休得胡言乱语。”
云雨欢皱眉头,“我怎么胡言乱语了?难道你不喜欢他?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怎么抓住人家的手呢,还趁着人家睡着的时候,你这样的女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刚刚拉住鬼三千无非是要为了帮他取暖,这么单纯的事情在云雨欢嘴里完全变了个味道!不过琉采并不生气,“你这样想我不觉得奇怪,下流的人有下流的想法,正直的人看到了自然会明白我在做什么。”
华佗花是云雨欢给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琉采在做什么?刚刚那样说也无非是想要气气这个女人而已,被人家反过来这样说了,他也只好作罢。嘴上斗不过,扳平一局就算了,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
云雨欢被过头去不再理琉采,而是转头看着鬼三千的伤势,他摸了摸鬼三千的脉搏,还好,自己来的不算是太迟,要是再晚一会的话他肯定冻成冰柱了。
云雨欢将鬼三千平躺着坐下,从怀中掏出了一粒药丸,这就要往鬼三千嘴巴里面塞,琉采连忙一声大喝,那声音吓得云雨欢差点儿将药丸掉在地上,连连拍着自己的心口,责怪地看着琉采,“这药丸就这么一颗,吓得我掉在地上的话到底是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琉采才不管那些,她压根儿就没打算把这个家伙当做好人,“少来,你那药丸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来图财害命的?”
云雨欢情不自禁地仰天大笑,“谋财害命?你好好睁大眼睛看仔细,我天上楼的人为什么要谋财害命你们?你到底有什么财需要我来谋?”
这男人说起话来还真是不太客气,如果是平日里,琉采绝对不会和他计较,多一句话都不会说,但是她就是想不明白自己今天到底是什么了,为什么这么激动?
是因为鬼三千,琉采知道却不敢承认,只是默不吭声地坐在了一边的床上,“你为什么知道他生病了?”
“这不是生病,是中毒,”云雨欢极为坦然地说着,“我自己下的毒我怎么会不知道?”
天底下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将下毒这种卑鄙下流的事情承认得如此坦然,琉采冷眉,“哦?你下的毒,那么你手中的就是解药咯?”
琉采那表情摆明了是不肯相信自己,这让云雨欢感到有些火大,将药丸在琉采面前挥了挥,“我告诉你,他中的毒是华佗花,吃了华佗花的人浑身体温下降,脉搏放慢,直到血液凝固,到时候整个人就得死,明白么?你看看他现在的情况,不如我们来打个赌,猜猜看他能活多长时间?”
顺着云雨欢手指的方向,琉采将目光凝在了鬼三千的眉毛上,他的眉毛上已经凝了一层霜,嘴唇完全没有颜色了,尽管是烤着火却能变成这个样子,还真是闻所未闻!
这下琉采想不紧张都不行了,“那你说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