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路亚,范路亚聂琛就像没看到,上前扶着母亲站了起来。“凝倾,你扶那边吧,小心妈摔着。”凝倾欲哭无泪,这家伙好心帮他,他倒是赖上自己了。看看时间快到了,又看了看老人,心里叹了口气,先把今天的事办好再说吧。镯子,总能拿下来的。不过看看这镯子的成色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东西,搞不好是人家的传家宝一类的,自己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一场婚礼把凝倾折腾的够呛,歇下来找到傅卫卿时,他正在喝着红酒,人依旧优雅如斯,就算是靠着树干,也不减他贵公子的气质半分。“来了。”他的眼睛朝她的手腕射了一眼。凝倾觉得手腕就像被烫到了似的,赶紧一缩。“你连人家的传家宝都拿了,什么时候还回去?”他笃悠悠地问道,又抿了口红酒。似乎早就确定了凝倾戴着只是权宜之计。“我为什么要还回去?”凝倾有些不服气,这自大狂傲的男人,什么时候才改了自己那臭脾气。傅卫卿摇了摇手上的红酒,眼中碎光闪动“行啊,本来呢,再过一个月我让阿姨把双胞胎送回来的,既然你不想他们,那就算了。”“啊,谁说我不还了,只是我拿不下来。”她已经试过很多种办法了,这手镯就像是长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怎么也拿不下来。傅卫卿也不说什么,凝倾乖乖地把自己的手腕,递给了他。果然,他想尽了办法也还是拿不下来。叹了口气“等回去再说吧。”他知道急也急不得,要是弄伤了凝倾的手腕倒是不好了。这一场婚礼盛大而隆重,凝倾以为这就是聂琛给他母亲最好的礼物。谁知道,三天后,他忽然对外宣布,他母亲和父亲聂英离婚了。这消息如一枚重磅炸弹,炸的聂家的老爷子暴跳如雷。最后一气之下,竟然血压高升,住进了医院。凝倾这才明白傅卫卿说的那句“里子面子都毁了。”是什么意思了。聂英离婚,娶当初被自己抛弃的女人为妻。结婚三天却被这女人甩了。这就像是打在了聂家脸上的一记耳光,又响又亮,被所有人当成了谈资笑料。“月小姐,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这个忙也只有你能帮。”聂英约她出来是,傅卫卿曾浅浅一笑“看来是来求情了。”凝倾喝着咖啡,三天没见,没想到聂英的两鬓竟然一片苍白,脸也似乎在几夜之间一下子苍老了。她记得他们结婚那天,他还精神饱满,是一个优雅而尊贵的中年男人。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咖啡香味,氤氲的热气中,凝倾看着远处的座位,那个座位上坐着傅卫卿。“聂先生觉得求我有用?”聂英的眼睛一亮“是,我看得出,琛喜欢你,他会听你的。”他很有自信地说道。凝倾有些嘲讽地轻轻笑了出来“凭什么?”他设计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给他母亲出口恶气,就算是听自己的,那自己凭什么帮聂英。“月小姐,我知道你是琛的朋友,如果他被毁了,你也不会乐见是不是?我只要他这个儿子不要做的太过分,只要他给聂家留点脸面,难道这也过了。”聂英有些激动,他没想到面前的女人,油盐不进,本想拉下自己的老脸,求她帮忙,她一定会心软的,没想到人家压根不愿插手。凝倾冷冷一笑,“原来聂先生还是把他当儿子看待的。我以为,你只是把他当成叫花子施舍呢。要不是现在他有钱,你们会把他当成聂家的一份子么?”要不是聂家欠债,会这样低声下气么。“说了什么?竟然把聂英给气的。”聂英走了后,傅卫卿走了过来,靠近凝倾笑嘻嘻地问道。“这什么人家。”凝倾鄙视地看着聂英离开的的地方。一回头,傅卫卿竟然已经靠在了自己身上,嫌弃地推了推他,“拜托傅总,你有没有骨头,别靠那么近。”“我有没有骨头,你要不要摸摸。”傅卫卿抓住了她的手,把它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凝倾脸一红,用力抽了一下,没抽出来,再用力,手腕上一松。“你把手镯拿下来了。”难怪刚才她的手腕上滑滑的,因为急着抽手,没注意。“我这个办法好吧。”“好,怎么不好。”凝倾斜睨了他一眼,这男人怎么现在脸皮练这么厚。似乎三个月没见,性格边了,脾气变了,真是让人惊讶。“对了,我等一下要去找聂琛。”凝倾忽然想起了路游了,路游既然还活着,她自然是要告诉蓝晴枫的。他活着真好,这样蓝晴枫也不会在内疚,她也可以心安了。“他现在正在整顿公司,清除那些垃圾,你现在去打搅他不合适。”傅卫卿闲闲地喝了口茶,悠悠然地说道。凝倾一想也对,他现在正忙着呢。虽然他不喜欢聂氏企业,但到底没有做得太绝,还是帮着把债务还清了。那样一个男人,那样一个痞子似的男人却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她的心里忽然滋生出一丝怅然。“凭聂琛的能力,聂氏过不多久就可以恢复元气了。”傅卫卿慵懒地靠在凝倾身上,感觉她柔软的身体和散发着的淡淡体香。也感觉到了她似乎触动了什么。“嗯,他确实有能力。”想起那三个月,他每天早晨扶着自己去散步,总会问她“凝倾,闻到花香了么,听到鸟叫了吗?”他是个热爱生活的人,也是个很有情趣的人。傅卫卿面色微变,手指抖了一下,忽然轻笑到“凝倾,他有未婚妻了。他不可能毁约的。”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垂,说的很轻很柔,甚至凝倾可以感觉到他带着男人气息的呼吸。“那你陪我去找路游,我要确定他生活的好不好。”“嗯,只要亲亲老婆说了,我自然陪着你。”他终于支起了身子,凝倾松了口气。傅卫卿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当着她的面。拨了个号码。“小范,我老婆晚上约你吃饭,有没有时间?”电话里传来咯咯的笑声“你傅总请客,我怎敢不去,那不是找死么。”这么简单,凝倾怒了,“你,你和她认识,却故意不说。”她恨得咬牙切齿,看着他那张漂亮的皮囊恨不得,狠狠蹂躏一番。“你又没问我,我怎么告诉你?”他收了手机,回答得理直气壮。范大小姐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套装,这样的套装穿在别人身上也许会显得沉闷,可偏偏穿在她身上却别有一番风情。优雅,尊贵,似乎还有些妩媚。“傅总,让你久等了。”范路亚很优雅的朝凝倾一笑“这位就是傅总说的亲亲老婆吧,没想到风流如你也会娶老婆?”“连你身边都有了男人,我要不娶老婆,那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傅卫卿神色波澜不动,手上倒酒的动作,却没一丝一毫的停顿。凝倾这下明白了,这两人不止认识那么简单,恐怕这个范路亚当时也是傅卫卿密友中的一个吧。想到密友,心里忽然有股说不出的别扭。傅卫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脸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了。”说着还捏了捏她的耳垂。“傅总夫妇真是鹣鳒情深。”范路亚的话有些阴阳怪气的,听得凝倾很不舒服。伸手想把傅卫卿搭在自己腰上的爪子拿开,偏偏他搂得紧。现在自己有事要问范路亚,也就不去计较去这些了。“范小姐,我只想问一下路游在什么情况下被你带回去的?”范路亚这才仔细打量面前的女人,心里不由暗暗惊艳,如果这样的女人给她打扮的话,不说倾国倾城,至少也不是现在这幅中上之姿。范路亚眯了下眼睛,点了根烟,慢悠悠地吐了口烟雾出来,“大概是四年前,我去内地……。”凝倾静静地听着,眼泪不由落了下来,原来路游真的失忆了,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他何至于落到这样的地步。她知道和蓝晴枫一起长大的那些人,都有不凡的身世路游的身份定然也不平凡。
苏清的表白,苏清的表白范路亚烟抽完了,怔怔地看着面前泪眼迷蒙的女人,这女人怎么眼泪说来就来了。有什么难过的,那小子在她身边吃好喝好睡好,竟然还有人替他伤心。心里忽然就有那么点不乐意,不痛快了。嘴角撇出一抹冷笑,盯着面前的被傅卫卿称之为夫人的女人。“对不起,让你见笑了。”凝倾擦干眼泪,才看向范路亚。她也看出了范路亚对自己的不屑,不过不管怎样,人家都是路游的救命恩人,她至少应该尊重她。“没什么,死小子到底什么身份?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也很好奇呢。”想起那小子的一身功夫,她还真好奇,什么样的人家养出这么好的孩子。他功夫了得也就算了,还精通英文,还有小提琴也拉得不错。显然是受过专业培训的。“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是我朋友的朋友,当时为了救我才掉湖里去了。”凝倾眼神黯然。“朋友的朋友,你就为这哭,值得吗?”范路亚有些鄙夷了,伸手拿了桌上傅卫卿的打火机准备点烟。傅卫卿皱了皱眉,他讨厌女人抽烟,特别是像范路亚这样的女人,抽烟抽得比男人都凶。“哦,我忘了傅总讨厌女人抽烟。难怪米恋后来就不抽了。”范路亚自然不会因为傅卫卿不喜欢,就不抽了。一说到米恋,凝倾朝傅卫卿看了一眼,他眼神深幽神色颇为复杂,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像是要发怒,又像是在嘲讽。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面前女人的关系,他竟然能忍着。等到一顿饭吃下来,凝倾倒是和范路亚亲近了不少。傅卫卿和范路亚就像仇人似的相互讽刺,直到分手两人还龌龊不断。“想问什么就问吧,憋着不难受么。”开车时,傅卫卿看眼凝倾,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她心里有事。凝倾确实有话想问他,但那是他的私事,自己这样问,有点不礼貌,踌躇了半天,还是没问出口。只是摇了摇头笑道“我有什么话,就是想到路游竟然给范路亚做小弟,心里觉得对不起他罢了。”“也许人家乐在其中呢,尔非鱼,焉知鱼之乐。”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凝倾一想也对,看路游的样子,确实很喜欢范路亚,也许他是喜欢范路亚的吧,否则,那天他怎么那么小心翼翼的看范路亚的脸色。了解了路游现在的生活状况,凝倾的心也定了不少。这一定心,晚上睡觉自然就睡的异常香甜了。“聂琛,你说清楚点,到底是怎么回事?”傅卫卿接到聂琛的电话,站在窗口,朝远处看去。维多利亚港就在眼底,万家灯火和高楼大厦互相辉映。但他的心,却越来越不安。挂了电话,他洗了澡,直接推开了凝倾的房门。她睡得很沉,长长地眼睫毛如蝶翼一样附在了眼帘上,微红的嘴唇,如沾着雨露鲜嫩娇艳。秋夜已经微有凉意,她的身体似乎找到了温暖之处,朝他身上靠了靠,一头扎在了他怀里。傅卫卿搂着她,把她的脸小心的抬了起来“小傻瓜,你怎么还是这么睡觉。”她的睡相很不好,似乎总喜欢往人身上靠。莫莫找来时,凝倾正在酒店的房间里吃早饭。醒来她没找到傅卫卿,只找到一张纸片,上面是他的留言“多睡儿,晚上等我回来。”凝倾腹诽,等他回来,怎么感觉好像是老婆等老公呢。他们可不是夫妻,这点当年傅卫卿已经给出了明确答复的。就算他现在开口闭口亲亲老婆,她也没当真。毕竟爱情这玩意,她多少不敢再去触碰了。就怕一不小心,伤的自己体无完肤。“姐姐,你让我好找。琛哥哥说你在这里,让我到这里来找你。”莫莫扫了一眼桌上的早餐,还不错,奶酪,面包,还有几道中式的点心。“找我有事?”凝倾正塞了东西在嘴里,眼睛流光闪过。莫莫的手指互相搅着,“姐姐,我想跟你回家。”莫莫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水汪汪的,任是铁石心肠也舍不得回绝了。凝倾本就很喜欢莫莫,她又自己想去,当然没有理由回绝了。两人吃过早饭,莫莫非要拉着凝倾出去玩。说是她对香港比较熟悉,凝倾一想也对,她追聂琛当然要来香港了。谁知道真不能相信她,两人在商场转半天,她竟然把自己弄丢了。“凝倾,凝倾。”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一扭头,那人白色衬衫,蓝色长裤,眉眼带着惊喜的笑,站在那里。有那种豁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她眨了眨眼睛“苏清。”苏清眼眸带笑,上下打量着她,几年没见她越发妩媚了。神情也落落大方,不再如当初那般明明胆怯,却非要装作坚不可摧的样子了。现在的她笑容也是明媚的,那眼眸中闪动着明亮的光泽。“你怎么在香港?”两人几乎同时说了同一句话,说完两人同时笑了出来。“聂琛找我给他妈看病,我就来了。你什么时候到的,来了几天?”苏清的眼中带着含着淡淡地温柔的笑意。“我来了好几天了,本来是被聂家老爷子邀请参加他的寿诞的……后来么,反正一言难尽。你住哪里?”“我住维多利亚酒店。”苏清眉头一扬“你不会也住那里吧。哦,卫卿每次来都住那里,他喜欢看维多利亚港的夜景。”凝倾嗯了一声,又到“你对他可真了解,我们就住在那里。”凝倾说到我们顿了一顿,心想也不知道苏清会不会想歪了。苏清的眼眸深处滚过一丝黯然,淡淡地略含苦涩到“我就知道,他那么喜欢那个房间,怎么可能换地方。正好我住你们隔壁,等一下一起回去。”凝倾对苏清的印象极好,如果说可以打分的话,可以给他打一百分。这男人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温柔,俊美,家世好,最主要的是医术一流,几乎极品男人所有好的品质都聚集在了他身上。如果说女人要嫁人,她觉得任何女人嫁给苏清都绝对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凝倾,准备什么时候跟卫卿回去?”“啊,回去,他说是一个月左右。”凝倾想起傅卫卿说过一个月先带她回去,然后接孩子回来。“真要去见家长了。”苏清怅然地说道,脚步不由也加快了。“苏清,什么去见家长,我又没同意嫁给他。”凝倾觉得苏清这话含糊的很,让人听着很不舒服。苏清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凝倾正急着追他,也没注意他已经停了下来,来不及收住脚,一下子撞了上去。他的背部又硬又结实,揉着鼻子,瞪着苏清,这人真是的神神叨叨的,说一句话,跑那么快做什么。“苏清,你的背是铜墙铁壁啊,看着那么颀长,怎么那么结实。”凝倾用手指戳了戳苏清的背,苏清的身体一下子僵硬着。“你干什么呢?”她的手忽然被捏在了一双温暖的大掌中,那双手温润干净,没有一丝的茧子。“你,苏清快放手。”凝倾有些心虚的朝四周看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像偷情的妻子,怕被丈夫抓到似的。“凝倾,跟我走吧,我喜欢你。”他神容如雪,那目光一开始有些动荡,似乎带着迷离的希望看了凝倾一眼,。看到她惊讶的表情,随即露出微微的失望,却又立即掩去,浅浅的,对她笑了笑。凝倾半张着嘴,半天没合拢,这,这苏清是不是发疯了。这,这是街上,大庭广众的,他胡言乱语什么,也不怕自己上绯闻杂志。毕竟他好歹也算是国外的名人,她好几次都在财经杂志上看到他的照片。当然都是正面报道,千万不要因为这当众表白,让他有负面影响。一想到这里赶紧拉了他就跑。两人一路跑,她的手,握着他的,他那样俊雅的人,就随着她如孩子一样奔跑在街道上。她跑的急了,喘气不止。他站在一边微微笑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他笑,如果这一生一世有她相伴,何惧软红万丈,何惧颠沛流离之苦。可惜,她心中无他,他尝尽相思之苦,却只能遥遥望着她。不敢靠近,只是怕她受到了惊吓,离自己更远。“玩笑开大了,要是被狗仔队听到你这样的话,那明天报纸不担心没新闻了。”“是啊,开玩笑呢。”他的眼神暗了下来,她的手还抓着他的。“走吧,我请客。我知道哪里有好吃的。”他反抓着她的手,她的手略显粗糙,大概是做服装做的,有些厚实的茧子,磨在掌心有些粗粝。心微微有些疼,这么个女人,这么个坚强的女人,她到底受过多少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