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如此将就一晚了。
毕生最难忘记的一晚,窗户间不停飘入灰尘,连睡觉都要用手捂住嘴,清晨,流云匆匆起床,结账,离开客栈,幸好早上还没有什么人走动,不至于尘土翻滚,她扬起马鞭,向土城东面出发,离西域越来越近,她的心开始怦怦跳动,乾坤之印,是她誓必得到的,得不到,那么她也永远回不去了。
但她心内却有种强烈感觉,这次绝不是一个小小乾坤之印这么简单,隐隐涌动在心底的,像一场即将发生的浩劫,这代表什么?这二年,她梦中零碎片段越来越多,许许多多的不可思议,仿佛不是这个年代。
像前世今生,可是,生命真的会有轮回吗?流云暗暗问自己。
前方便是人人却步的蛇魔谷了,闻听谷内百蛇齐集,世间最罕见的三头蛇也聚集在里面,没人敢靠近,流云不知那来的勇气,一步跨入谷口。
嘘——嘘嘘——
几条青色土蛇,头朝流云伸出血红长舌,流云退后几步,一挥手中流云剑,土蛇尸首分离,身后马匹一阵嘶叫,流云转身一看,几条大土蛇正紧紧缠在马脚上,马匹一阵挣扎,片刻后斜躺在地,有毒!流云暗暗一惊,急施轻功向蛇洞后面的小道绕去。
流云突然觉得手臂一凉,她惊愕回神,几条青蛇正挂在树枝上,蛇头摇晃不停,流云用手按了下手臂处,突然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树林内闪出一抹黑影,一名白发老头从里面走出来,看了看地上流云,他用嘴轻轻一吹,谷内的蛇全数消失,他取出一枚黑色药丸,送入流云口中后抽身离开。
没多久,流云在地上醒来,她睁眼一看,谷内空无一物,刚才的蛇不知去向,难道,一切是幻觉?为什么这里的蛇了失然消失?她明明记得,昏迷前被蛇咬了一口,中毒了才会晕过去的,她急忙察看了下手臂,完好无缺,明明是中毒了,记忆犹新,为何现在却一点事都没有?
流云跃起身,甩了甩头,刚才的事,像谜团一样困扰着她的心,一切变得悬疑了,她没再多想,往谷口走去,她没忘记这次的目的,在流云离开了蛇谷的时候,身后闪出刚才的老者,他眼里闪出一抹诡异之光。
出了蛇谷,到达禁地,前面一片屏障,青松高矮不平,林内烟雾袅袅,有障气!流云紧皱眉,取出一条绢帕,捂在鼻前,飞身渡过树林,穿过树林,流云被眼前景物震慑住,四周巨壁上刻着无数经文,血红的字像一道道符咒,紧紧附在石壁上,一条条巨大铁链锁住大石,地上一块块大小不小石头,也同样刻着无数符咒,铁链横七竖八攀在石头上,阴森得可怕,一切看起来,充满诡秘。
流云转来转去,始终走不出那片阴森巨壁,辗转间天已傍晚,更显冷蚀,风有点剌骨,流云不觉间慌失心神,绕了几条小道,又回到原处,这里像一座迷宫,穿过一条小道,回到原来的石壁处,她顺着反方向走去,穿过小道,还是回到原处,她迷路了么?
远处树林传来狼嚎,嗖嗖的声音渐传渐近,流云抽出腰间流云剑,凝视林内,借着暗淡月光,她看到林内钻出几只灰狼,站在前头的狼仰头一声长嚎,“呜——”,刹那间,林内奔出几十只狼,它们眼中闪着对肉的嗜暴,凶残本性流露在黑夜底下。
常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想不到她今夜人落陌地被狼欺,流云紧捏手上的剑,手心也稍冒汗,数十只极度饥饿的狼似被流云手中的剑激怒,群涌而上,流云飞身一剑起落,一只狼被摔到几步外,身上淌着血,其他狼群见状,又一阵嚎叫,扑向流云。
流云身上衣衫被狼爪划破,流出血丝,闻到血腥味的狼群,更加凶残,博斗几个时辰,地上躺着狼的尸体一只,二只,三只……,流云筋疲力尽,在群狼全倒下的时候,她也渐渐的体力不支,倚在石头边闭目睡去,纤纤身影,身旁全是狼的尸体,狼血慢慢渗入地下,有些东西,在蠢蠢欲动……
一抹白色身影,穿过地上凌乱,抱起流云向禁地外飞去,转眼间消失在夜色中。
流云一觉醒来,外面奇花尽现,红的,蓝的,绿的,黄的……千姿百态,蜂蝶相戏,像人间天堂,这是那里?昨晚明明与狼群博斗完毕后,便在一旁闭目睡去,为什么醒来不知身在何处?
“小姐,你醒了?奴婢侍奉你穿衣”,一名身穿青绿杨柳色的丫环打扮女孩进来,清秀的脸旦,脸颊两边带着两个深深酒窝,很是好看。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这是那?”,流云一连串地发问,这些天发生的事,一件比一件奇怪,她不得不问!
“我叫小豆芽,这里是西域呀,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那受伤不舒服了?昨晚殿下把你带回来,当时你全身是血,差点吓死奴婢了”
西域,她居然在睡着的时候,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她一直想到的西域?这一切为何,她总感觉最近冥冥中有股不可言的力量,在把她推往一个地方,是什么地方,这股若有若无的力量,又是为何?
“殿下?什么殿下?”,印象中,她可不曾认识有人叫殿下的。
“小姐,是我们西域国的当今殿下,白御风,他昨晚把你从禁地救回来的,小姐,你怎么会在禁地出现呢?听说那里埋了无数妖怪的骸骨,阴森可怕,从来没有人敢进去,所以我们西域国王才会把那里封禁,生人一律不许进入,也没人愿意进去”,小豆芽十分活泼,开了的话闸,像洪水流个不停。
“我……我只是误闯,在里面迷路了,所以……”
“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一个女孩子家的,怎么会闯进那种地方,好了,小姐饿不饿,我去端点粥给小姐吃吧,还是小姐想吃点什么点心?”,小豆芽在流云还没讲完就接过了话题,流云苦笑,这样也好,不然她也不知该怎么跟这小丫头解释。
“谢谢你,我想清淡点的,就来碗粥吧”
“我就知道,一般女孩子都喜欢清淡的,我们家公主也一样!”小豆芽话完的时候,人已经走出房间,她家公主?流云一怔,这时才细细打量这间房,别致,清雅,白色纱窗,白色细花帐帘,桌椅用的是上等红木,看上去闪闪发亮。
没多长功夫,没豆芽端了碗热气腾腾的粥进来,流云奋博了一晚,自然十分饥饿,辘辘地把一碗粥喝个见底,一碗粥下肚,流云身体重新现回原来的温度,一眼看向小豆芽“小豆芽,把你家殿下的事告诉我,怎么说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虽然狼被她全迁灭,但没有他,估计她现在那走不出那阴森的禁地。
“我家殿下啊?他长得俊逸不凡,洒脱不羁,武功绰然,听说许多贵族千金小姐对他芳心暗许呢!……”,提起殿下,小豆芽像个怀春的少女,对那位殿下崇拜不已,口水都快流一地。
“那小豆芽呢?也喜欢殿下么?”,流云揶揄了她一下,那小丫头片子蛮可爱的!
“啊?!小姐休要胡说,殿上高高在上,我只是小小婢女,那有这非份之想!”,小豆芽脸颊绯红,眼里闪着卑怯,流云不禁叹了口气,人权,就像天平称,一高一低相差得太远。
流云休息了几天,她坐在床上闭目养神间,瞥见一抹白色身影闪入房内,她随手拿起东西往暗影射去。
嗖——
一把月牙形玉梳飞到白御风手中,“姑娘,想报答救命之恩的话也太过直接了吧,你把梳给我,是不是暗示我,要以身相许?以这把玉梳为信物?我白御风何德何能啊,得姑娘这般真心相待”,白御风手执玉梳,脸色不改,递至流云面前,白御风?她的救命恩人?流云眉一锁,似在思考。
流云突然伸手欲接过玉梳,白御飞向后一退,避开流云,嘴中哈哈一笑,流云这时才抬眼看清楚白御风本人,那个小豆芽口中那个一表人才的天之骄子,果然俊雅不凡,一身白色衣衫,腰身紧束,更显挺拔,连头发也是用白色锦丝束起,狭长的眼睛,显得深沉,让人读不穿,猜不透,这双眼睛里,流云似乎看到一抹熟悉,到底是什么?有如此熟悉的感觉?流云狠狠甩甩头,这抹熟悉,让她心慌。
“你是西域国王子?那你……”,流云盯着白御风的穿着,西域人跟中原人不同,衣着有异,而他,全是中原人打扮。
“姑娘是好奇我衣着么?呵呵,并非西域人,就必须西域衣穿啊,我母亲中原人,嫁与我父皇,我从小跟随母亲,习节,饮食,文化方面,全系中原,我比起中原人更中原,后来又因母亲缘故,我拜了一中原高人为师,所以——就完完全全的一个中原人喽!”白御风爽朗一笑。
“姑娘,未请教芳名,何以出现在我国的禁地内?”
“我……不小心迷路了,我叫玄舞!”流云沉思片刻,才缓缓道出名字,流云的名字,不能随便在外人面前提起,在江湖中,四大护法也算赫赫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