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回想起当日,她不顾一切地揭开乾坤之印,那么,一切是因她而起?她身体不觉颤抖,恐惧袭上心头。
一抹芳尘留心间,径自误!万世情长,恨路短。
西域奇花开遍,红红绿绿,摇曳生姿,在寒冷的雪山上,一株紫色花朵,独自傲立,骄傲自负地伫在悬崖间,有云朵从花间飘过,花儿随风凌步。
“玄舞,你真要去寻乾坤之印么?”自从秦云斯在流云口中得知,是她揭开乾坤之印,露出乾坤之光开始,他看流云的眼神变得复杂,像猜测,像探索。
“恩,我也不知为什么,好像无法抵御无法抗拒那种力量,像有什么在拉着我接近乾坤之印”
流云坐在树上,秦云斯坐在树底,二人一问一答,流云抬头望向天空,她深信,那日只有她一人看见乾坤之印,一起跟着她进去古刹的人,没有一个跟着出来。
“玄舞,你想过没,你们所进的古刹,只是障眼法,用幻术制造出来的假象,一般人进去了,会被吸干净,再也无法存活,你这样,太危险了”
“是么,那我那天不是无恙出来了吗?”秦云斯一愣,他也无法解释,为何流云能安然无恙的出来,他见识过多种幻术,普通人根本躲不开,为何流云能进出自如?她,有什么异于常人地方?她曾见过乾坤之印,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会是师傅口中的人吗?如果是,理应会露出正气之光。
现今一切,改变了她的初衷,流云轻叹,随手取出一支黑色泛着幽光的玉笛附到嘴边,一曲《流云逐月》悠扬飘远,笛声仿如空谷幽兰,宛转动人,灵异轻巧,一群彩蝶,循着笛声起舞,飞扬到半空,划出一道七色彩虹。
远方暮钟轻敲,喇嘛声起,袅袅梵音,传遍四野。
“云斯,你可知道修罗殿在什么地方?玉面修罗是什么样的人?”她的心对邪修充满好奇,仿佛那个名字她本应熟悉,千万年前,她已经懂得呼唤此人名字。
“那个我曾经听师傅说起过,修罗宫殿修于空中,气势雄伟,一千万年前,被修罗王邪修用巨大灵力拼接而成,风格雄壮,所有的建筑都仿佛是在天地之间突然停止而存在。那里的宫殿都没有墙壁,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云海,而头顶则是静静流淌的暗夜星河。
修罗王本是神界,后与众神争执,他一向自负,众神亦有对他不满,暴怒之下,修罗神变了,变得神不神,妖不妖,亦正亦邪。众神欲把他关禁,邪修极力反抗,一气之下,他一统魔簇,妖簇,与神界对敌,自此后,修罗王残戮,暴戾,嗜血,但是,有一天,一切改变了,就是修罗王邪修爱上了一个女人,他把修罗殿建在那半空,为的是,可以低头可窥见九重云宵宫殿,他说,要每天第一眼见到心爱的女人,师傅说,九重云宵之上本住着九天玄舞,但五百万年前,九天玄舞心怜世间,不忍魔军覆灭人间,以上善之心舞出凤舞九天,覆灭大地,继而令大地重生,九天玄舞自己也元神俱灭,修罗王邪修从此消失”秦云斯将整个关于修罗王邪修的故事缓缓道出,流云听完后,心里一阵揪痛。
“玉面修罗,我也不是很清楚,关于这些传说,都是从师傅口中得知”秦云斯爱莫能助地答着。
邪修,邪修……令她疼痛的名字,玉面修罗,和阿修罗神,究竟谁是谁?抢乾坤之印的人,如何与云斯口中的阿修罗神相比?为何,听完这名字,心底尽是虚空的惆怅
她喃喃低喊,闻知修罗王邪修消失后,流云眼里嚼满泪花,这一脸的泪水,流得莫明其妙。
“流云,你真要去寻修罗殿?那是云斯口中百万年前的事,不复存在了,你这样去寻,与大海捞针何异?”白御风开口,他实在觉得一切荒谬之极,五百万年前的事,如今如何寻去?
“御风,我觉得一切都紧紧地把我牵连在一起,我想见邪修,我想找到邪修,我也不知心里那股渴望从何而来,但是,我觉得,他一直在等我”流云突然变得哀怨,梦中迷糊间,经常有人唤她,她无法忘记那梦中挥之不去,牵肠挂肚的声音:归来,归来……
可是,她并不是玄舞,邪修爱玄舞,为什么她会心痛,对邪修怜惜至深?心疼,蔓延全身。
“我陪你去,如今妖邪初现,你手揭乾坤之印,那些妖邪定会寻上你,以后,你会被危险包围,那些妖邪,只有我能镇住”秦云斯冠玉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细长丹凤眼,紧瞅着流云。
入夜,一抹纤纤身影飞出西域皇宫,流云旋身落地,她可不想带上一个长得比女人还美的秦云斯在身边,徒增麻烦,不被那些公子哥儿烦死,也被眼光杀死,所以半夜,趁众人熟睡后,偷偷离开皇宫。
当流云没走几步,看到前面一棵树下一抹颀长紫色身影,不会吧?她长大嘴巴,果然,秦云斯一张骄傲的脸,双手环胸,背着圣灵剑倚在树下,向流云瞥了一眼,眼神中早料到流云会偷跑一样,且不管她是不是师傅所说的那个人,但目前为止,只有她一个见过乾坤之印,任何有可能的,他都不会放过,所以他一定要护在她身边,直到乾坤之印再现。
“你?”流云轻轻摇头,也罢,有人爱充当护花使者,她何必拒绝,免费的保镖啊!
秦云斯看见流云摇头,不禁得意一笑,这一笑,像花儿灿烂,恍若间,流云像看到一朵紫色的花,在月夜散发光芒,妖娆无比,流云脸上面纱轻摆,惊艳声从面纱主人口中发出。
隔壁树上一声口哨声,跃落一人,白御风正对秦云斯惊世一笑吹口哨,“啧啧,秦兄真是糟蹋了一张花容月貌,这样的美人,为何是男儿身啊?”白御风装作捶胸顿足,夸张表情引得流云失笑。
“滚,俗不可耐!”秦云斯脸上青筋乍现,气得咬牙切齿,一张美颜因为怒气而扭曲。
“好了,别闹了,御风,你为什么会在这?”白御风呶了呶嘴“这得问你拉,你为什么在这?”他反问,流云一阵哑言。
“我早猜到你会半夜偷跑,所以一早在这等你拉,如果不是这样,还看不到“美人”回眸一笑呢!”白御风别有深意地说,旁边的美颜已经扭曲得有几分狰狞,一双丹凤眼喷发出两道火焰,像要把白御风凌迟处死,流云面对二人,无言以对,感慨万端,且由他们去吧,三人在月下迈步向前,西域皇宫处传来咆哮如雷的声音“可恶,你们三个混蛋,竟然偷跑,我白叮当发誓,天涯海角,一定要把你们翻出来……”震耳欲聋的声,三人身上微微一缩。
“玄舞,玄舞…醒来醒来,我苦苦等待五百万年,玄舞,该回来我身边了…”睡梦中,那声音飘进流云梦乡,仿佛恒久时代,压抑着深沉思念,带有哀凉的悲伤。
玄舞,玄舞……
流云惊醒,身后衣衫湿透,脸上变得冰凉,她望向窗外,无限失落,像无边思念蔓延,解不开的相思之愁,像前世种下的因果,徜徉在一条没有尽头的河流,山川海脉,永无止境。
秦云斯说若要寻到真相,必先寻到他师傅,他师傅隐居飘渺之空,三人急赶了几天的路,飘缈之空要经过阴魂出没的封印魔地,听说里面藏了数十种妖怪,位于九鹤山上,一路需要十多天路程。
三人经过山脚,看到远方一茶馆,走过去要了一壶茶,路上饥渴不已,店主是一名朴实老翁,老翁把茶捧到桌上,继而又去努力洗刷盆中的碗,流云甚觉好奇,此处极少人路过,老翁洗刷的碗却这么多,难道,那满满一盆碗,是老翁一人喝茶剩下的?
“老伯,这些碗是你一人喝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碗洗?”流云好奇地问。
“嘘……年轻人,别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老伯头也不抬,又径自洗着盆中的碗,山下刮起一阵阴风,冷飕飕的,让人身打寒颤,老翁猛地抬头,头上银须闪光,嘴边胡子也泛着银光,他把碗从水中端上来,整齐排好,这时,桌上的碗竟一只只凌空飞起,明明无人,茶壶径自飞到碗上,把茶斟满,流云和白御风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秦云斯食指及中指一合,凌空画出几道符咒,茶馆里的茶碗飞落地上,一阵慌乱,似有人四散逃跑,不一会时间,茶馆内一片狼藉。
“老伯,何以一段时间,妖孽这么猖獗?”秦云斯问着银发老翁。
“哎,公子何必?他们只是些可怜的游魂野鬼,无藏身之处,近来不知为何,多了许多游魂,全都枉死,无法投胎,只能四处游荡,只是偶尔到茶馆讨杯茶喝,并无害人之意,公子今日以符咒将他们打伤,他们已有部分魂飞魄散,哎,这天下不太平哟!可怜他们做鬼也是无家可归……”老翁心生怜惜。
“为什么会这样?”秦云斯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