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着肩上的血液,无声地哭了,为那巫师簇的自相残杀,为那巫师簇日夜哀号的灵魂,在无人知晓的黑暗角落里,她,哭得无助且痛心。
雪山上,流云终日寻找,邪修躲进这座雪山后,再也没露过踪迹,罗刹国内,纷纷传出玉面修罗变成了妖怪的传言,人心沸腾,更有人将祭司府摧毁,玉面修罗变成了妖怪,祭司变成了妖怪!天天都会有人这样传扬。
祭司坛被一班疯狂的人敲碎,他们说,变成妖怪的祭司,不配去参奉至高的神灵,整个罗刹国,一片纷乱,自从听了昆仑神的话后,流云不断地追寻邪修下落。
流云在白茫茫的雪山上不停寻找,前面三棵怪异的树吸引住她的眼光,同样大小,同样高度,树叶像三叶戟,青绿得如吸入无数精华,长得比一般植物茁壮,她走过去细细观测一会后,伸出手轻轻抚摸。
长在雪地的三棵树,像长了灵性般,慢慢移动起来,她一脸惊骇,半晌,树身移开,一条幽径毕直呈现眼前,流云疑惑地走进去,幽径两边,长满杂草,绿油油的一片,像一片原野,雪山上,竟能长出绿油的植物?
她快步向前奔去,穿过那片草地,前面出现一座村庄,村内凌乱不堪,像经过一场恶战与厮杀,荒凉无比,数里内,不见人迹。何以雪山上隐藏一条这样斑斓的村庄?流云逐家逐户搜寻,所有的房子全空荡荡。
村庄末端,有一块吸引人的空地,空地两边挂满诡谲面具,她快步走过去,那些面具像新雕刻出来的一样,颜色鲜明如新。流云好奇的摸了下中间那具黑色充满霸气的面具,一阵诡异之光闪过,面具后面,出现一个幽黑的洞口。
流云在黑暗中摸索着,里面静谧如无物,手指间摸到的尽是些雕刻在墙上的细纹,深深浅浅,一行接一行,里面应该有机关!流云暗想着,凭她过去的经验,可以感觉到机关就在某一个角落。
摸索了半盏茶的功夫,她终于轰隆一声打开机关,流云推开石壁,昏暗光线里,有双清澈的眼睛默默注视着她,“什么人?”流云开口,石室将她的声音压得暗沉。
“玄舞?!”黑暗中的人惊呼,流云的心“砰”一声,这声音疲倦不堪,却是熟悉不过,“千瓦?是不是你?我是玄舞!”流云朝前面摸索着,“该死的,这里怎么这么黑?”
千瓦在黑暗中微笑着,说:“你会觉得黑,是因为你没用心看,平静下心情,你便会觉得这里其实一点也不暗的”千瓦压抑住激动,平静地对流云说着,渐渐地,她可以看见流云在向她一步步走近。
“是么?”流云闻言,深深呼吸,她将所有集中力放在眼睛里,很快地,果然觉得石室光亮了许多,依稀间,可以看见千瓦灰色衣衫的身影,她卷缩着,坐在角落里。
当流云摸到千瓦手是的锁铐时,心一下子像被一阵凛冽的风刮过,“为什么会这样?谁把你关在这的?”莫名的怒火,窜过她的全身,“千瓦,是不是巫灵做的?”流云坐到千瓦身边,在千瓦失踪之前,已经跟她说过关于巫灵鹤师簇的事。
“是我害了你……”流云歉意地开口,“千瓦,你当初为什么不选择离开呢?”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千瓦执意不肯离开巫师簇,离开巫师簇,就可以彻底地摆脱巫灵的摆布了。
“你不会明白的!”千瓦苦涩地说,眼中露出痛楚,她舍弃不下秦云斯,却又放不底师簇,被巫灵禁锢的巫师灵魂,不断向她求救,那种永不见天日,日夜被折磨的滋味……想着想着,她素雅的脸,被泪水掩盖。
流云轻轻叹息,道:“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她扶着千瓦,走出那幽深的黑洞,二人朝着村庄,一路折返,那满目的狼藉,教人心疼,千瓦一步一步走在往日熟悉的路上,曾经,那屋里是热闹的,这片村庄是的人是快乐无忧的,自从巫灵出现后,一切便变了。
一阵阴风吹过,地上扬起飘浮物,千瓦脸上一阵紧张,“黑暗巫师的气息!玄舞,快走”二人拼命奔跑,空气中传来阴阳怪气的笑声,“你们逃得掉么?哈哈……”一抹黑影,像会飞的蝙蝠,一下挡在二人面前。
是她?!流云暗惊,相遇过两次的老婆婆。“她是黑暗巫师,拥有巫师簇最邪恶的幻术”千瓦开口,黑暗巫师的脸此刻变得异常突兀,眼眶紫黑,脸皮灰白,像从坟里钻出来的僵尸。
“藏匿得这么隐秘,你也能找得到,我还真是小觊你了!”黑暗巫师冷笑盯着流云,她挥出手中黑色的权杖,直向流云冲去,流云抽出流云剑,挡在权杖上,黑暗权杖在黑暗巫师的挥发下,产生无穷力量,流云一下被击倒在地。
“凡人的武器,怎抵得了黑暗权杖的力量?真是无知!”黑暗巫师得意地说着,她一步步逼近地上的流云,这时,在那条幽径尽头,一抹巨大银影仿如从天而降,银影挥动翅膀,一下将黑暗巫师抛离数丈。
“邪修…”流云惊喜欢呼,“黑暗权杖能有多大的力量?我倒想试试”邪修一脸冷峻,怒视着躺在地上的黑暗巫师,不屑,傲慢,是他此时的写照。从流云上雪山寻他那一刻开始,他便一直跟在流云背后,只是他一直不敢现身,要不是黑暗巫师打伤她,他会一直隐藏,不暴露自己。
黑暗巫师脸带恐慌,“祭司邪修?你为什么擅闯巫师部落,我们一向互不相干”邪修瞥了她一眼,问:“巫师部落我就不能进来?那你早些天,为何闯入祭司部落?”黑暗巫师顿时语塞,她还以为自己潜进祭司部落无人知晓,怎么邪修会发现?既然他发现了,为何不阻止?
“滚吧,你胆敢再伤害她,我将你黑暗巫师的领域夷为平地!”邪修用冷如寒冰的眼神,扫了眼黑暗巫师,命令她滚,黑暗巫师勉强撑住颤抖的身子,她手中权杖往地面一划,向隐蔽的林间飞去,眨眼功夫,便消失无形。
看着黑暗巫师消失,邪修转身便走,流云急追上前,“邪修,你还要躲到何时?”邪修背对她,声音低沉且压抑,“你也看见的,我是一个怪物,人人耻笑的怪物,我有什么资格站在你的身边?别站太近了,我怕会吓到你”耽且自卑的心态,教流云心痛不已。
如果自己没有因为风默而去伤害他,他又怎会变得如此,风默的死,是她的过错,邪修的自卑,也是她的过错,自己才是那个最不可饶恕的人,“邪修,你不是怪物,你听我说,你真的不是怪物!”她跑到邪修身后,邪修觉察到她的步近,张开翅膀向外面飞去,“不要跑,邪修……”流云拼命地追到幽径尽头,邪修却是失去影踪。
“回来,回来……”流云喃喃朝远方喊着,只剩悠悠的风,在回应,她一下跌坐地上,千瓦缓缓走近她,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那感情的漩涡,陷了进去后,谁还能抽身?
二人回到舞翎苑时,千瓦的脸色十分苍白,流云解开她的衣衫,发现她肩上的伤口开始腐烂,上面像穿了一个洞,周围变成紫黑色,看得流云深吸口气,“千瓦,为什么会这样?”
“黑暗巫师在上面施了咒,我一旦离开雪山,伤口便会逐渐腐烂,一寸寸地,身上会体无完肤”淡淡的口气,却似在流云心口砸了块巨石,“那该怎么办?”
“黑暗巫师身上的血,才可以解除……”
“什么?!她身上的血?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么?”流云皱眉,什么名贵的药材都好找,但黑暗巫师神出鬼没,寻她已是不易,况且还要得到她身上的血,这实在是一味难求的药。
“我去找她!”房外的秦云斯推门而进,千瓦乍见秦云斯,漠然地垂低头,在她心里,已经有了隔膜,流云见状,退出房间,让他们二人独自去解决这些纠葛。
夜深人静,星光黯淡,连树上的鸟儿也尽数栖息,一抹人影,悄悄走近千瓦床沿,望着那张熟睡的容颜,沉稳的呼吸,来人扬起藏在背后的匕首,银光在房内闪动了一下,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睛,一双看穿灵魂的眼睛,直直望着来人。
来人被惊吓一跳,手在半空停顿,千瓦不惊不慌的模样,“我知你是谁,你这又是何必?爱,真的很大魔力”那样的平静,那样的祥和,来人愣住,阴沉地说:“你知我是谁,那你还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
千瓦回望她,说:“难道说,我不回来你就可以得到他的心?我离开这么多天,可见,他心中并没有你”
白叮当呆呆看着千瓦的眼晴,她似看到自己那颗丑陋,被妒火烧得扭曲的灵魂,“你不该回来的,不该,不该……”她像着魔般,倒映在千瓦瞳孔中的自己,全身蔓延着旺盛的火,烧毁了自己的本性。“你不回来,他便会爱我,他一定会爱上我的!”白叮当似哭又似笑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