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基地休息了一天。第二天
一大早,A国组织了二十个人,加上B国那边的另外十五个人,把食物、水、汽油、炸药装了满满的15辆
越野车后,便带着我们三个人浩浩荡荡地往沙漠深处前进了。约翰的腿包扎过了,虽然瘸着一条腿,也执意
跟着我们一起走。我们在沙漠里赶了整整三天两夜,才在第三天深夜里到达地图上画着的那片区域——沙
漠之眼。我们一行人下了车,才走了十几部,黄娟让我们停下来,抬头望了一眼夜空中那轮圆得像个蛋黄
的月亮,说道:“在这里打开盒子吧,它能够召唤出黑龙,只有这样,沙漠之眼也才会跟着出现。”刀疤
男把手里的黑盒子递给铃儿,铃儿接过去,深吸了一口气,才把上面的宝石一颗颗旋转开来,从她手指的动
作来看,我才明白要打开黑盒子就必须把握好每颗宝石的旋转角度和力度。宝石旋转开来后,铃儿连忙把
它递回给刀疤男,然后跑回到我身边紧紧抓住我手臂,眼睛却恐惧地看着刀疤男手中的黑盒子,仿佛那盒子
就会吃人似的。“灾难很快就会到来的……”我听见铃儿低低地自言自语着。我们都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着
他手里的黑盒子。就着月光,刀疤男小心翼翼地掀开黑盒子的盖子,还来不及看清里面有什么东西,“啊”
地大叫一声,将盒子狠狠摔在沙里,倒在地上剧烈地抽搐着,双目圆睁,嘴巴大张,却再说不出话来,没有
吐白沫也没有流血,双手还不停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就像是被一个鬼魂死死掐住似的!所有人都被这诡异
的一幕吓呆了,铃儿更是吓哭了起来。天突然打起了响雷,闪电照亮了沙漠,一阵狂风吹来卷起一片沙尘,
我们都急忙闭上眼睛,捂住口鼻趴在地上。等那阵狂风过了之后,我们才敢睁开眼睛去看刚刚发生的一切。风是小了,但是依旧电闪雷鸣,可是月亮却还好好地挂在我们头上!这个时候,我们走近躺在地上一动不
动的刀疤男,才发现他已经死了,脸色发紫,双目暴睁着。没想到他就这么离奇地死了,别说是拿到黄金,
他甚至连自己死的都不知道!“看!”约翰用手指着不远处被刀疤男丢在沙里的黑盒子,那盒子正发出微
弱的黄色的光芒,我定睛看着那里,才发现盒子下面的沙子竟然流动了起来,似乎形成一个涡旋的形状!盒
子被绞进了流沙中消失不见了,可是那黄色的光却越来越强烈,流光闪动,一小堆金光闪闪的金属在沙子中
露头了出来,若隐若现!“是黄金!”黄娟欣喜地叫了一声,待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些A国人和B国人早
就蜂拥地跑过去了。可就在这时,一个响雷劈到我们身边,强光刺得我们眼睛睁不开,只听到耳边“嗷”地
一声巨响,像极了某种动物的叫声!“黑龙!”慌乱中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我忍着扑面而来的风沙微微睁
开眼,就看到千米之外有一个庞然大物!是一头黑色的西方龙!它张开着巨大的双翼,晃动着像条蟒蛇的大
尾巴,龇牙咧嘴地一步步向我们走来!那沉重的脚步落到地面上,震得沙子都飞了起来。“快射它!”在
场的外国人都从极度震惊中醒悟过来,连忙瞄准黑龙用枪扫射。“砰!砰砰!”枪林弹雨中,黑龙居然若
无其事地继续迈步向我们走来!子弹打到它的鳞甲上,“铛铛”直响,丝毫也阻止不了它前进的速度。它发
出的叫声震得我耳膜都痛了,我都怀疑耳朵是不是就此聋了。“轰!”他们跑回车上,搬出炸弹开始炸它
,扔得好像就是不用花钱买的。巨大的爆炸力让沙子直射开来,和烈火浓烟一起遮盖住了天空。这炸弹对黑
龙倒是有点威力,它被震得嗷嗷直叫,估计身上多少也受伤流血了吧。等到他们把车上炸弹炸得差不多的
时候,黑龙已经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我目测了下距离,心里暗道,好险啊,黑龙离我们只有五十米远了
,说不定只要再多一步,它就能把我们所有人都踩成肉泥。那堆露出沙面上来的黄金现在已经开始慢慢下
沉了,流沙的漩涡正缓缓地旋转着。那些外国人看黑龙已经没了威胁,就下车拿了准备好的工具,大着胆子
跑到漩涡旁,想把那些黄金从漩涡中捞上来,能捞多少是多少。“黄娟!”我急忙喊了跟着跑过去的黄娟
一声。黄娟身子一顿,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必须找到我爷爷的遗骨!”便跑过去了。我也要跟着过去
,铃儿死死地拉住我,“表哥,别过去,太危险了!”“我……”我才想挣开表妹,就听见身后“嗷”地一
声,急忙回过头去,只见黑龙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大蟒蛇尾巴一扫,黄娟和半数的外国人都被扫进了漩涡
中,然后黑龙也跟着倒在漩涡里,轰隆一声,压在那些被扫进漩涡中的外国人上面。我哭着跑过去,拖住
黄娟的双臂想把她从黑龙身下拉出来。我看见她口里不断有鲜血涌出来,“快来帮忙啊!”我向身后的人咆
哮道。约翰和铃儿最先跑过来帮忙推黑龙,接着那剩下的几个人也跟着推了起来。可一切只是徒劳无功,
黑龙的重量让漩涡下沉旋转的速度变得快了起来,不到五分钟,黄娟他们已经都快被淹没在沙子里了,仅剩
一个脑袋还在外面,黑龙也快被掩盖了三分之一的身体。“不用再费力气了,能和爷爷死在一块我很欣慰
……还有,对不起……”黄娟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喉咙都哑了。约翰和铃儿在背后拉起我,“表哥快走啊,
再不走我们也要陷下去了……”我知道她说的对不起,是指劝我到撒哈拉沙漠这件事。“不关你的事,我不
怪你……”我哭着大声喊道,视线模糊了,却还是拼命睁大眼看她微笑的脸。她的笑脸渐渐在流沙中消失…
…回到村里后的一个月,我和铃儿结了婚,村里的人都说我走了狗屎运,娶了这么漂亮的老婆。我们对撒
哈拉之行都决口不提,老妈问起此事我们也只是搪塞过去。后来有次约翰打电话过来,说他已经从那个组织
退了出来,我问他那个寻找黄金的计划还是否在继续,他笑道:“只要人的贪念在,你觉得会有停止的一天
吗?”我笑了笑,不说话。我有时候会去三叔的老屋,坐在那里一个人静静地想,如果我没有答应黄娟去
撒哈拉,是否后来的悲剧就可以避免了呢?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样一个特别的女人,曾经在某个夏天
和我出生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