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明山一带,相对于外面的风雨大作,山洞里却是一番醉人的宁静与温馨。
融融的火光摇曳,激情过后的两人都□着身体,裹着一条毯子相拥依靠洞壁,一起遥望着外头的电闪雷鸣。
远天爆裂出一链闪电,在漆黑的夜空中分外清晰。过了一阵,才有闷雷的遥响滚过来,在风雨之中悠悠回荡。
“真美……”楚青偎依在展昭的胸口,遥望着外面喃喃自语。
展昭微笑着低下头看她,觉得楚青那迷望着外头的样子呆呆的很有趣,整齐而细密的睫毛被温暖的火光晕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很迷人很可爱。
“不怕了?”
楚青又搂紧了他一点,依旧望着洞外的电闪雷鸣,唔了一声:“有你在,我就不怕。”
这句话让展昭觉得很舒心,他轻轻地捋着楚青披散下来的长发,一丝丝的极柔软极光滑,散在手心里的感觉很温柔,很舒服。
这个女人,是他的女人,从此以后他们的生命连在一起,丝丝缠绕,彼此渗透,不可分离。
这想法让他的心变得愈加柔软,于是微笑起来,低头在她的发顶亲了亲。楚青嘤咛了一声,埋首钻进他怀里就不动了,安静地嗅着他的气息。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她喃喃道。
“哦?是么?”展昭笑起来,“什么味道?”
“说不清,”她仔细想了想,有些费力地组织语言,“就像是……春天的阳光。”
“春天的阳光?”展昭失笑,“这是怎个说法?”
“温柔、温暖、温馨、舒坦,嗯……然后……”她认真地想着该如何形容,忽然看见展昭看着自己的双眼含着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意。
她忽然醒悟过来,又羞又恼:“你笑我?我不说了!”言罢头一低又钻进他怀里。
展昭抱着她呵呵地笑,无意中被挠了一下腰,让他不禁颤了颤。这细微的反应立刻被楚青察觉了,她仰起头,带着“抓到你尾巴”的得意神情,戏谑又好奇地看着他:“你怕痒?”
“没有。”出于直觉,展昭觉得不能承认。
“我们家乡有句话,怕痒的男人怕娘子。”楚青斜睨着他,嘴角勾起一丝坏笑,“你确定你真的不怕痒?”
有这前提在,展昭更加抱定了打死不承认的态度坚决否认:“我不怕痒。”
楚青笑嘻嘻地看着他:“我不信。让我试试看?”说着作势哈了哈手,就在在他腰间轻挠起来。
展昭憋着脸,绷着身子一动不动,强自忍耐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开,索性顺势抱起她,哈哈大笑地滚做一团,最后一翻身将她压住,在她颈间狠狠地亲上一口,满意地看着那里浮现起一抹红色的吻痕,这才笑道:“我们家乡说的是:怕痒的男人疼娘子,不是怕。你看我就不怕。”
楚青咯咯地笑,扭动着灵蛇一样的身子:“那什么才算是疼?”
“适才不就让你很‘疼’了吗?”展昭也学着楚青那样坏笑起来,“莫非……还要我再‘疼’你一次?”
“不要!呵呵不要啦!很痒啊!唔唔唔……”
……
两人又是好一阵温存才渐渐平静下来,却仍然不愿睡,便相拥着听洞外的风雨动静。
“雨开始小了。”楚青轻声道。
展昭点点头,将她搂紧了一些,道:“天亮之后我们就回去。”
“有点舍不得。”楚青喃喃道,语气依恋。
展昭笑了笑,下颌顶着她的发顶摩挲着,柔声道:“戴上这金镯子,你我已然是夫妻了。回去之后我便向大人说明此事。我们夫妻也自可大方一处了。”
“我刚才就想问你,”楚青抬起头,露出腕子上金光灿烂的镯子笑道,“这镯子是怎回事?那时候……”她说到这里禁不住红了脸,顿了顿,细如蚊呐道,“怎还记得给我戴上这镯子?”
展昭笑道:“这是皇上赐的,说将来我若有了中意的女子要娶她为妻,便将这镯子与她戴上,这就算是皇上赐婚。是以为你戴上镯子的那一刻,你已是展夫人了。”
楚青摸着腕子上的金镯子,想起那时情形便羞得脸色通红,又埋首进他怀里。
展昭含笑着将她搂紧了一些,顿了顿,道:“青,我同你商量个事。”
楚青从他怀里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你说?”
展昭搂着她,抚摸着她光洁的长发,柔声道:“你我虽已做了夫妻,仍当补个婚事告天地父母为是。但此时不宜大操大办,回去以后仪式从简可好?”
他知道但凡女子,对这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都极其看重,期望可以尽所能嫁得风风光光,但开封府素来崇尚清廉勤俭,加之又有陈州受灾在前,若在此时风光婚事,尽管他展昭家境殷实有此财力,开封府也难保不受人诟病。是以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从简的好。
他对楚青说这些的时候,也担心她或者有其他意见,所以他抱着商量的态度,在她面前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等待楚青的回应。
“嗯。”楚青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听你的。”她顿了顿,搂着展昭的脖颈,面带娇羞地补充道,“我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很开心了。其他的事,都不要紧。”
这句话情真意切,让展昭的温柔从心底满溢了出来,他欣慰地笑了笑,禁不住在她额头亲一口,又将她搂进怀里。
他现在真觉得自己很幸福,幸福得有些轻飘飘,在这火光摇曳的温暖的山洞里,更觉得像在做梦。
如果是做梦,这梦也太美了,美得不想醒来。
“等此案了了,我就带你回乡祭祖,再领你拜见一下我师父。”展昭抚摸着楚青的长发,柔声道,“说起来,也数年未有他们的消息,春妮如今都该长成大姑娘了。”
“对了,你我成亲这等大事,自然也当告知岳父知晓,只是岳父如今云游四海,你可知如何才能找到他老人家么?”
楚青一时怔住了。她和楚瑜都是穿越千年而来,当初为了能在开封府落下脚,这才编了一套半真半假的身世隐瞒自己的来历。这么久以来,姐弟俩都几乎忘了此事,而今展昭这一提,楚青却顿时不知如何回答。
今时不同以往,她真的不想对展昭欺瞒什么,但一想到自己和弟弟的真实来历,又禁不住一阵阵担忧。
作为一个千年之前的人,展昭能接受这样的真相么?他知道了以后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自己?他会不会因此而心存芥蒂?会不会因此给两人之间的关系造成伤害,最后导致他离开自己?
楚青一时心乱如麻,她从未像如今这般烦恼自己穿越人的身份,也从未像如今这般纠结于自己隐瞒来历的行为。从小到大她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惶恐,因为害怕失去某个人而如此惶恐,以至分寸大乱。
展昭搂着楚青,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迟疑与紧张,却不知是为了什么:“青,怎么了?”
楚青下意识地摇摇头,心里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烦躁,
“青,究竟怎么了?”展昭有些担心。
楚青咬着唇,思索了一阵,还是摇摇头,试图将脑中挥之不去的烦躁甩开。
先等一等,再等一等吧,先回去跟楚瑜商量一下。
他们同是男人,又是这么好的朋友,或许楚瑜会知道该怎么办。
这件事,她必须很小心,尽可能地,找出最好的办法来解决。
想到这里,她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便勉强一笑,岔开话题:“紫河车这案子,你怎么看?”
展昭叹道:“而今所有证据全都指向庞昱。若无新证据可证明游风冉与杨树潇乃是紫河车主谋,只怕庞昱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
楚青伏在他怀中,皱了眉头凝望着跳跃的火光,忽然从身边零落了一地的衣服里摸出那个精致的香囊,挂在眼前凝神沉思了一阵,道:“我想到一个法子或许可行,不过,有些冒险。”
“哦?”展昭一喜,“说来听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