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楚青安静地坐在床边，任展昭从她身后轻轻地为她宽衣，随着衣衫一件件褪去，被晕染在衣衫上的血印从外到内，也一个比一个大而鲜艳。

到最后一件衣衫被褪下，映入眼帘的，是楚青光洁丰盈的肌肤上，横亘着一条被鲜血染透了血红的绷带，浓艳的血色沿着绷带向两旁延伸扩散，鲜艳而刺眼。

展昭被眼前这一幕灼得心痛，咬着牙剪开绷带，轻轻地试了试，果然看见那伤口上的血肉已和绷带粘连在一处，轻轻一扯，就会扯下一块来。

那种疼痛，岂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够承担的？

展昭拿着绷带不忍下手，却又不敢放弃。

如果不拆去，就无法上药，也无法清洗伤口。

楚青似乎察觉到了丈夫的迟疑，偏了头冲他微微一笑：“拆吧，没关系。一点小伤而已。”

“小伤？”展昭苦笑，“伤口虽小，也险些要了你的命。”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那时候在船上，楚青为了他奋力挣扎，竟然想要跳船。一想起此事他便是一阵后怕：“青儿，切记下回再不可如此鲁莽，”

楚青知道丈夫在说自己什么，不由吐了吐舌头，笑道：“知道了。”

展昭一叹，却并不准备结束话题。绷带一定要撕的，而只有趁她不注意时猛然撕下，才不会令她疼得太厉害。

“青，”展昭一面将湿热的手巾捂在她伤口上，令凝血一点一点溶解，一面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花蝴蝶是怎样掳走你的？为何我们竟是半点觉察不到？”

楚青苦笑道：“我也不知，我只知道自己一觉醒来就在他的地方了。他的手段还真是……啊！！”

绷带乍被撕下，果然连下一块血肉，楚青疼得一颤，倒抽了一口凉气，又随即安静下来。

“很疼？”展昭柔声问。

楚青咬着唇，将疼出的眼泪咽回去，摇摇头，笑道：“没事。”

昏黄摇曳的灯光下，可见她的伤口果然又裂开了，新的血不断渗出伤口，又在上面凝结，在灯光下形成血汪汪的一块。绷带在附近留下丝丝痕迹，乍一看上去，真是血肉模糊。

这景象触目惊心，看得展昭心尖儿一阵阵抽疼。

近三寸长的金簪，几乎尽根没入她的体内，若当时再稍稍往右一点就是直接刺入心脉，连救都不必救了。

当时你怎么就那么傻，想也不想就替我挡下来呢？

你就想着护我周全，可曾想过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又该怎么办？

展昭深吸一口气，努力收回心绪，小心翼翼地为楚青清洗着伤口，换下来的手巾一块块丢进水盆里，将一汪清水渐渐染成一汪血红。

他一言不发地重新为楚青抹上金疮药，那种冰凉渗入伤口，迅速缓解了她的疼痛，让楚青舒服地哼了一声，紧绷的身躯渐渐放松下来。

绷带一层层重又覆上伤口，展昭心无旁骛，包扎得极仔细，既不会太紧又不会过松，端的是恰到好处。

之后，他顺势靠上前，轻轻地搂住她的腰，将下颌靠在她的肩头，就那样抱着她在怀中，一言不发。

尽管两人已有肌肤之亲，但楚青似乎还是有些不习惯，身子略略绷了一下，又很快放松下来，同样轻轻地往后靠，微微昂首，让他的下颌靠在颈窝。

他的手很温暖，轻轻地覆在自己的肌肤上，漾起一阵暖流，向四周渐渐扩散，然后在她尽情地享受温暖时，又温柔地游向另一处。

楚青舒服地哼了一声，深深地靠在他怀里，昂起头，任他的吻一点点落在肩头、脖颈，细听他温柔的喘息间，与他耳鬓厮磨。

两人鬓角的发根交缠摩擦，沙沙作响，迷情而醉人。

展昭细碎地吻着她的耳垂，温柔而小心地将她放倒在床上，她后颈处细碎的茸发纤柔温暖，轻轻地抚摸着，微痒的触感从指尖流到心尖，引起一阵颤动。

楚青静静地卧在床上，背对着他，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从后颈沿着脊梁慢慢地划过，停留在伤口附近，在那轻柔地划了一圈，掌心轻轻地按在伤口上。

一阵微微的疼痛过后，是一股暖心的温度，透过他的手心渗进伤口，顺着血脉流进心里。

楚青一动不动，静静地享受着这样的温暖。她甚至能感觉到伤口的血肉在这样的温度下渐渐苏醒又渐渐沉醉，仿佛跳着舞一样，温柔地愈合着，居然感觉不到疼痛。

她能听到他宽衣解带的声音，能听到衣袍落地时小小的闷响，能听到他深长而温柔的喘息。然后又重新感到他的指尖，轻柔地为自己一件件褪去衣裳，最后露出整个身体。

尽管不是第一次了，但楚青依旧有些紧张，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光洁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像蜡一样闪着光，起伏的线条如沙丘般迷人，被他的指尖轻轻一碰，那之下的肌肤就是微微一颤，泛起一阵酥麻沿着神经线迅速流进大脑。

楚青禁不住呻吟了一声，又羞涩地咬住了唇，将呻吟闷在喉咙里，随着他的触抚，肌肤渐渐地泛起一层薄薄的粉红，神经变得更加脆弱而敏感，一点点触摸，都激起她一阵颤栗。

房间里灯火暗了，她感觉到那个温暖的身躯靠过来，轻轻地搂住了自己。脊梁就紧贴着他宽阔而火热的胸膛，肌肤相亲的一刹那，她颤了一下，似乎连灵魂都要被他的火热融化，醉了醉了，陷入沉迷。

不可抗拒，也不想抗拒。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隔膜地亲密接触，肢体交缠间，索求更多的肌肤相亲。身体在这接触中逐渐融合，每一处细胞都在竞相开放，贪婪地迎接着对方的气息。

爱是那么奇妙。爆发时如狂风暴雨，温柔时又如春风化泪。展昭深深地搂着楚青，呼吸间尽是她的芳香，温暖而醉人。两人沉醉着知觉，一切都自然而然，润物无声，直到他忽然感受到了那温暖而紧致的包围，全身一颤，仿佛过了一道电流一阵紧一阵的酥麻，忍不住放松地呻吟了一声，恍惚间似有所觉。

但很快又再次沉沦，怀中搂着她娇小的身躯，感受着她微微的颤栗。楚青的肌肤细腻柔软，微凉芳香，身体里却温暖湿润，春意融融，醉人的滋味让他一再彷徨，不舍离去。

展昭轻轻搂着她的身体，柔软的唇细碎地吻过她的肩头、耳垂、颈窝，每一下都带来她微微的颤栗，他能感觉到楚青的身体正像一朵花那样，一瓣一瓣地开放，开放给他，娇羞媚煞，细弱的花蕊在他面前怯怯颤抖，欲拒还迎。

展昭忍不住一触，情潮就在这一瞬间满溢而出，温柔地包裹了两人的知觉，淹没了他的呼吸。

朦胧间他只听到楚青娇吟了一声，自己也一阵颤栗，舒畅地醉倒在这浓郁的温柔里。

“你真美……”他深深地搂着楚青，周身还沉浸在这暖洋洋的春意中，在她耳边沉醉的喃喃自语，“你真美……”

真想就这样一辈子，永远都不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