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背对着双墨,所以她看不清那中年男子的表情,但能清楚的听到他的语气,字字音重,底气十足。
“血玉!”
若雨和碎风,听到那人的名字,有些惊讶。
这人和丞相不是生死之交的好友吗?怎么会在此出现,难道,计划有变?
碎风与若雨对视了会儿,便飞向那男子来时的船,离去。
玄没好意的看着这男子。又是丞相的计谋?
双墨朝那人笑了笑“多谢。”
那人摇摇头,偷笑了会儿“恩人,你认不出我啦?嘿嘿。我,馒头!”
“馒头?”双墨尴尬的笑了笑。她哪认识什么馒头,还包子呢!大概是小左的旧相识吧。
馒头用河里的水撒了些在脸上,又在脸上摸摸搓搓的。像是搓了一层皮下来,脸上的皮一块一块的掉进水里,没一下子,他脸到是干净了很多。
“现在认得了不?”他甩甩脸上的水滴,站起身,面对着双墨。
“你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如果,这人是小左的旧相识,那自己应该假装认识才对,这一看,感觉又没那么老了,年轻了几十岁似的,那是一张惊艳的脸,不是女子的那种娇艳,他笑着,那种笑容可能把人迷失。
他到是没在意双墨这一问,感觉理所当然。
“恩人,你换了身打扮我到也难认了呢,也难怪你认不出我,不过你是恩人,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嘿嘿。你肯定不记得了,当年你到沉央众城,杀了那众城恶少,可算是救了我们众城不少老百姓,那时,我娘亲就是被那恶少给呜呼哎哉了的。”馒头在自己衣服上撕了块布给双墨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双墨点点头。没想到小左还是个惩奸除恶英雄,还不错,不算是完全的冷血杀手。
“女人,你不是说,你刚到这个朝代?”
玄,跑到双墨跟前,咬着她的裤角。他怎么会在这里?姓候的到底有什么阴谋?还叫什么馒头,取假名也取个好听点的啊。
“等下再跟你说,你先乖乖的给我呆着。”双墨蹲下,抓起玄的两只前爪。
馒头很有兴趣的看着玄,并同双墨一起蹲下,将玄抱了起来,用自己鼻子和玄的鼻子相互碰触,磨擦。看上去很亲昵!
“我可没有龙阳癖。”玄,很不爽的把头别向一边。
这把双墨逗笑出了声。
“好可爱哟。”馒头冲着双墨甜笑。眼眯成了线,两小酒窝深深下陷,很幸福的样子。
玄看双墨小脸红红的,一怒之下,在馒头的手上狠狠咬了口逃出了他的手心。这女人,搞什么?一个小屁男孩就脸红成这样?更何况,这个人。
“呀!”馒头立即松开手,看着血渗出来,却还是在笑“看样子,这猫挺淘气的。”
双墨不好意思的拉过馒头的手,将其冲洗,又瞪了眼在一旁偷笑的玄。
“都流血了还笑得出来呀?”
馒头只是淡淡的笑着,没有说话。
“这猫的嘴可毒了。”双墨从包里拿了条巧克力出来递给馒头“我请你吃巧克力,别生这猫的气了哈。”
“给什么都可以,这东西怎么能给?”玄冲双墨大叫。
双墨朝玄,扁扁嘴,没理他。
“这……东西能吃吗?”馒头打开包装袋,闻了闻。
“死东西,你不吃就给我。”
玄正想上前去夺,馒头就突然站了起来。随后双墨也跟着站起来,根本无视玄的存在。
“呵呵,难道我还给你下毒不成呀?”
馒头一听愣了会,随即舔了舔,笑出声。“很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叫什么?”
“巧克力!”
馒头似懂非懂的应了声。
“哦,对了,馒头,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双墨似乎觉得有点怪,但怪在哪里却说不上来。
“我是过来探亲的,在沉央,唯一的娘亲也在两年前给恶少害死了,只留下在明央做商的叔伯,所以想过来看看,但是听大家说,我那叔伯早就不知所踪,也就只好再回沉央,又刚好碰上恩人。”馒头讲的一本正经。
双墨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坐在船头,没有作答。她可以肯定,这个馒头在说慌,小左在三年前就死了,杀那恶少又是在小左生前,他娘亲又怎么可能两年前才死?慌话都不会编,太假了吧。
馒头看双墨没有反问,也没再多说什么。
这女人真的不记得自己了,古叶痕声真的那么利害?居然能够让人复活,可惜,复活之后也只能是一个普通人,但为什么总觉得她变了,彻头彻尾的变了。这次就算是还她一个人情好了,毕竟曾取过她的性命。从此,和她互不相欠。
玄静静的趴在双墨边上,看着这一身白衣的男子。
为什么要救自己?这对那人而言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他不正是应该来抓自己的吗,难道,这女人,和他有过去?
馒头拿起船桨,当起了船夫。
河水很平静,被太阳照得温温的,偶风微风抚过。
双墨习惯了安静,也只喜欢这样的安静。
夕阳落在双墨脸上,给嫩白的脸上添了些玫瑰色。
船已经靠岸。
“多谢你啦,馒头,耽误了你的时间,真不好意思。”双墨抱着玄,跳下船。
馒头笑着摇摇头“没事,只是,不知恩人,现在是去哪?”
双墨笑而不答。那人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恩人,在下先走啦,告辞!”馒头形式的笑了会儿,又上了船。
“慢走,不送!”
双墨应了声便带着玄,向城镇走去。
虽然不知那人到底是谁,但至少救了自己,映像也不会太差,只是不能过多的相信,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小左怎么样了,没有了小左她要再遇到什么,怎么办。
她们进了凌城,找了家凌城最中心的客栈住下。
“之前那个馒头说什么沉央,明央的,我都听不懂,只知道是个地名,那么底是什么呀?”
双墨,进一房就支走了店小二,靠坐在床边。
“我还没问呢,你们怎么认识的?”玄不耐烦的跳到双墨边上。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认识的,我只是跟这里一个人长的很像,她叫佐墨墨,我叫佐双墨。但是她在三年前就死了,就那么简单。”双墨干脆脱了鞋子躺在床上“好累啊,是要好好睡个饱觉了。”
“笑面?”玄,不解的趴在双墨耳边。
“你也知道她呀,看来她的名声真的不容小虚呀。”
“她没死啊,只是听说因为一次任务失败便藏了起来。”
“你只是听说,而我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真是的,信不信由你。”双墨无奈的合了合眼。“现在,我是在用她的身份活在这个世上,算了,都已经这样了,说说这个什么央吧。”
玄往包包里钻了钻,叼出一块巧克力,舔了舔。
“央朝有四个央,分别是明央,沉央,妖央,灵央,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明央凌城,而这四央的都由皇室统治,而皇室则在灵央京城。”
双墨转了个身,不巧碰到手臂上的伤口,血渗出了用于包扎的布。她忍着疼痛,只是咬咬下唇,不吭声。
玄抬起头,刚好看到伤口。这女人怎么那么喜欢,死撑?
“去叫店小二拿些草药过来呀。”
双墨点点头,咬着牙叫了声“小二,拿些止血的草药。”
店小二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放下备好的草药,又轻轻的走出门外关好门。
是个不错的服务员。双墨偷笑着。
“休息下吧。”玄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你脱下衣服,我帮你上药。”
“自己上药就可以了。”双墨嘻笑道。
玄,跳下床,又爬上桌子,语气很淡定但也很有威信。
“叫你躺着就躺着。”
双墨傻笑两下就脱下一只袖子,露出伤口。
玄,看着双墨手臂上那白皙光滑的皮肤上被匕首划过的痕迹,有丝丝痛心。
他叼着草药将那五六厘米长的伤痕覆盖。双墨咬着被子忍着疼痛。直到伤口完全被覆盖,她已经痛的大汗淋漓。
玄,趴在双墨耳边,声音轻轻的,柔柔的。
“你是可以把我交出去的。”
双墨无力的笑了会儿。“要交的话,早就在森林就把你给交出去了。”
“为什么要救我?对你没有一点好处,而且我还是个身份不明的人,不!是猫。”
“一,从你跟着我开始,你就是我的伙伴。二,你的身份,等到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三,不要认为自己是猫,猫的身体不会跟你一辈子的。”
她说的话很轻,很轻。不论玄是谁,她只知道,他仅仅是她的伙伴而以,等找到琴音道人,她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他眼眶有些红,但泪水算是止住了。
“不要说话了,休息下吧。”玄,语气变得温和“真正要追杀我的是丞相,他甚至训练了一批杀手,想要造反!我必需去找琴音道人,天下间,只有他能将我恢复真身。”
“那些人都是丞相身边的人?”双墨开始有些好奇。
那碎风也是丞相身边的人吗?那个曾向自己讨教歌曲,有说有笑谈了一晚的人也是丞相身边的人吗?也是他训练的杀手?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玄应了声“之前一男一女是丞相一手栽培的,共有四个,碎风,若雨,狂雷,血电!”
“嗯!”双墨轻轻应了声,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双墨闭眼沉思着。
黑直的长发散落在她肩膀,浓密的睫毛颤动着,俏皮的小鼻子不断重复着吸气呼气,粉色的双唇,微微张开,露出两颗洁白如奶的牙齿。
玄,看着她有些晃神,猛的甩甩头,希望让自己清醒些。
“快点休息,等伤养好了,我们去找琴音道人。”
双墨点点头。
夜色已渐渐侵袭凌城。
他们都不愿睁开眼,那就这样,让他们安静的睡会儿。
————妖央,艳城
一座若大的宅子里,某间屋内门窗都封闭着,透不进半点阳光风气。
“血玉?他今天可一直跟我在一起呐。”一中年男子坐在太子椅上,安然的品着手中的香茶,轻轻张着嘴,吐出一句平淡话,而这一句平淡的话,对在堂下的碎风和若雨而言犹如晴天霹雳。
“是碎风无能,不能辩出真伪。”碎风突然单腿跪下低着头,有些不堪。
若雨也随之跪下,很是慌张“不是碎风,是若雨,是若雨没能及时分辩。”
“别跪了,以前还没给我跪够?”
话说得很平稳,很自然,却在碎风耳边,觉得些有讽刺!
她们乖乖的站了起来,不敢作声。
“那你们可知道保护蓝崎玄那两个男子的姓名,是何许人也?”静静的走到碎风跟前。
“碎风,不知!”碎风抬头正视那人。眼里没有回避的意思。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谎,十几年前就被捡来,从小被严格训练,一个真正的只为丞相一个人卖命的杀手,如今竟然会骗丞相,但他不后悔,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丞相是个什么样的人。
丞相像是很满意的点点头,便叫碎风先下去。
碎风走出门外轻轻的关上门。
“丞相,不要啦!你好坏哟。”是若雨的声音,娇滴滴的。
“不要?哈哈,我知道你喜欢碎风,那又怎么样?也不想想你是谁的人。”
他说的话,每个字都让若雨的心犹如针扎。自从七岁那年被丞相买来,便成了他可以随意玩弄的玩偶,当时甚至想过一死了知。可是,碎风告诉她。这样死,太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