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的食不知味,每天的望空期盼,就是想要知道双墨的消息。只是想要知道,她过的好,还是不好。他坚信,她活着。不知原因,只是,这样的感觉很强烈。她没事,她活着。
“我说,哥……”
“不是都让你叫我皇兄了吗?”蓝崎玄的话气很平谈,没有责怪的意思,仅仅是很简单的讲诉。“再过些日子,快了吧。”
他明白,蓝崎玄是打心眼儿疼自己这个失而复得的弟弟。其实他想要的很简单,但蓝崎玄或者老爹都给不起。那就是普普通通的过着老百姓的日子,可以和兄弟一起去河边铺鱼,晒太阳,没事儿了,哼哼歌提着大桶大桶的鱼箱子,里面装满了鱼,走在回家的路上。
想到这,他自嘲的笑了笑。能够有家人,已经很不错了,还在想什么狗屁东西呢?
“我说,是快了,皇……啊呀,还是让我叫哥吧,哥,再过两个月就是过年了。”碎风依旧坐在哪儿,笑嘻嘻的。“有什么打算呢?”
“我会带她来,一起过年!”蓝崎玄的声音很冷,甚至比此时的冬季还要冷。是啊,能不冷吗?他的心已经不在他自己身上了,他拿什么来暖和自己?
碎风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不懂,不过,他也不需要懂。
官国和海国的战争维持的并不久,一个月后。他们便暂时休战了,当然,那只是暂时而已。海国的帝王,实则只是一个空壳吧?有名无实摆了。但,相信吧,他有那个能力管好一个国家。他仅仅是因为没有那个心思。
而,如今……
“赤月,是本王太放纵你了,是不是?”候正一身白色宽松的睡袍斜靠在床榻上,悠闲的品着茶水,一点也看不出他在生气。是的,很平静。平静到有一丝冷厉。
“哎,帝王,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赤月半真半假的望着候正,此时的他,没有什么好怕的,只是一个纸老虎而已。他能做什么?呵呵,每天除了吃喝玩乐,还会什么?
候正,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茶水,微微抬眸,勾了勾唇。“怎么?赤月,这是准备帮本王打这天下咯?派出的兵马太多,想让本王不知,也难,不是吗?”
他也担心,双墨还好吗?派出去的人,都回报说是,没有消息。那日,是谁从中作梗?不自觉的多看了两眼赤月。那也是一个多月前,听说了官国,有一位女将指挥打仗,这段时间每每胜仗。她,应该有这个能奈吧?
“臣,可没有特意让帝王不知啊。臣,可是上了奏折的。”赤月,很无奈的弯了弯腰,陪笑着。“如不信,帝王,大可去翻查。”
“难道,本王批了?”
“正是。”
屁都不会信!
候正似笑非笑的瞟了眼赤月又端起茶水抿一口。“赤月,你喜欢这个皇位吗?”
“帝王,这话……”赤月挑了挑眉,最后改嘴。“臣,不敢。”
“是吗?不像不敢的样子啊。”候正动了动身子,已经坐了起来。原本就宽松的睡袍就在此时,或许是因为肌肤的美好而滑落。露出了性感的锁骨及健硕的胸膛。
一个男子竟然可以拥有那么细嫩的肌肤,不禁让人怔了又怔。
至少,赤月是愣住了。是因为小时候的种种吧,以至于现在的他,性取向方面有些偏差。从小到大,他从未碰过一个女人。除了,男人!他不相信自己是个好男风的人。自从前任帝王病重不再找他寻乐开始,他便找过许多女子,却,没有一个能让他尽兴。就算是此时,也一样,他不相信。记得以前和前任帝王在床上做运动时,都会觉得,恶心。可是,他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了……
“赤月?”
被候正富有磁性的声音拉回了现实。自己这是怎么了?努力晃了晃脑袋。突然觉得,心跳的很快。不行,得快些离开这里。“帝王,臣,在听呢。只是,突然想起家中似乎有些急事,或许要先行一步。”
“还有什么重要的事,会比和本王在一起,来的更为重要呢?”候正的眼是妖媚的,一个轻微的注视,便会让人难以忘怀。
赤月蹙了蹙眉,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等暧昧的话像是对情人说的吧。可是,自己也没听说候正是个好男风的人啊。
“不说话?”候正怎么会不知道,赤月好男风这件事儿?呵呵,赤月,如果是你让双墨落崖的话,他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放了你呢?不管是佐双墨,还是佐墨墨,此时来说,都不会是他想要伤害的人。
“臣,做那么多,只是想问,帝王是叫朝海正,还是叫候正。”编吧,编吧,快点让自己走才是。不然那赤裸裸的挑逗,他可受不了。回去一定要好好的找个男宠解放一下自己。
候正呆愣了会儿,笑道。“朝海正。”
朝海是海国的皇姓。是父皇赐给自己的。虽然,他是个可笑的男人,一点也不值得自己去崇拜。可是,那个男人,死前的话,让自己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些年的生活。
“是吗?可是,自从帝王上任后,可做过对得起,‘朝海’这个姓的事吗?”在此时,看上去是不是很像一个忠臣,在劝说他的王呢?呵呵,自己也觉得可笑,怎么?就乱了呢。
候正定定的望着红脸的赤月,心里暗笑。都是个已经和那个男人做过好几次的人了,怎么还像个纯情小男孩的样子?害羞?这个词真的一点了不适合赤月。
“那,赤月认为,怎么做,才对得起,‘朝海’这个姓呢?”候正一步步的走向赤月,一点点的向他逼近。
赤月,则一而再的向后退。一不小心的,碰到了什么,就当他以为要歪倒落地时,被拥入了候正的怀里。
他身上有种清香,很好闻,淡淡的。一闻像是会上瘾一般。
“赤月,怎么那么不小心呀?”候正笑得皎洁。他会不知道海国从多的大臣对他,只是面服心不服,而他们真正听从的,就是这个正靠他怀中红脸的赤月吗?
休战后的官国。
双墨一身水色的长裙,坐在特地命人做好了的秋千上,荡荡悠悠的,很惬意,谁说秋千只能秋天玩?瞧,人家双墨冬天还不是照样荡。
那个秋千很简单,只是两根麻绳和一块板,还有木板上的软垫,那个软垫是明澄一定要放的,说是天气冷了。而秋千所在的位置就是双墨住的厢房门外小院内,那棵树很大很粗,就连它的一根枝干也有一个成人的大腿粗,那也是明澄命人从外头寻来,再移植在这儿的。
“墨儿,别冻着了。”明澄的声音突然响起,不禁让双墨打了个冷颤。
这些天明澄的表示那是个相当的明显。还不知道的,那就真的是头猪了。
双墨干笑两声,望着拿着白色绒毛球的风衣一步步走近的白发男子。“不会啦,我身体好的很。”
他依旧一身黄紫的龙袍,高贵,霸气!再加上那一缕白发,更显得,有些虚无,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大神,他不应该属于凡间一般。他五官精制,特别是那双眼。似乎随随便便一个交汇就会让人触目惊心。
为什么,这么一个绝色的男子。在民间走过了三年,却没有被人看上呢?就是因为那一头的白发?所有的人都避而远之?其实,他的白发,很美。
“披上!”在双墨发呆之际,白色的风衣已经披在了她的身上。
双墨很哥儿们的拍了拍明澄的肩,大笑两声后道。“好兄弟。”
这是在强调吧!她为什么要那么强调?没有必要。真的。
明澄勾了勾唇,他笑了。他明白,这样的强调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佐双墨自己说的。她是在说给她自己听。她,终于有些动容了。
“再过一个月就是年节,你们那里的人,是怎么过的呢?”明澄走至秋千一侧,轻推绑着秋千的麻绳,带动着丝丝暖风。
在冬季里,那样的暖风,让双墨觉得舒适。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会做很多很多的好菜。然后……有得放假!”其实,也没什么。对于双墨来说,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这件事,一辈子也不可能会有了。每每过年,只有她和妈妈。既然只有两个人,又何必做太多的好菜呢?
明澄挑了挑眉。“放假?”
“就是,每个人都可以休息,至少那一天,所有的人都可以在家里和家人吃饭。”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也有很多人过年那天也回不到家中,比如,当护士的。呵,自然双墨是没说啦,毕竟古代哪里来的护士啊?
“哦,墨儿喜欢过年吗?”
双墨苦笑了会儿。还是点了点头。“嗯。”
如果有佐念湘,这个爹在,会更好一些吧。
这时,天空莫明的飘起了雪花,开始只有一点点,随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如鹅毛般。白色象征纯洁,是不被污染的。白色大片的雪花,那是对这世界的圣典。每一片雪花都是天使白色羽翼的掉落。那不是死亡,是重生。因为,它们都是在冬天时褪去这一年的脏污,而在每年的三月洗去尘埃,重新长出羽翼。代表新的一年,新的气象。
为什么是三月洗去尘埃?因为……你们有听过一句话吗?女人的脾气就如三月的天?呵呵,三月的天,是阴晴不变的,是最常见的雨季。
双墨欣喜的站起身,立于雪地上,望着雪花的掉落。她很兴奋,从来就没有见过那么大的雪。这是第一次。
“哇,雪,好漂亮!”
“嗯,很漂亮。”明澄答非所问摆了。看着此时的双墨像一个仙子,在接受雪的洗礼。她欢快的雪中旋转,时不时发出清脆如铃般的笑声。他,看得入神了。
而在,央朝皇宫内。
蓝崎玄一身明黄,立于窗前。望着纷纷落下的白色。是在等待,还是期待?是时候行动了。他不可能放任双墨在外面漂泊那么久,真的很久了,两个多月了吧。墨儿,你是该回到他身边了。
“我说,哥,你怎么那么喜欢站在窗户边啊?关啦关啦,冷!”碎风随性惯了,蓝崎玄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还有谁敢管他?
“地上,就不冷了?”蓝崎玄面无表情。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此时的他,看上去像一个石像。不过庆幸,他会吃饭,会走路,会说话。
碎风挑了挑眉毛,笑了笑,转移话题。“今年的雪,蛮大的。”
“嗯。”
“今年的第一场雪吧。”
“嗯。”
“看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了。”
“嗯。”蓝崎玄淡然的望着眼前的雪景,眼,深了深。此时的她,和谁在一起呢?这一年的第一场雪,她没有和自己一起过。
人,派出去那么久了,不可能还没有消息。肯定有人动了手脚。不论是谁,休想再从他身边将她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