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莲也将一株六魂紫绛草放到了月秋白和容若兮的坟墓之上,就静静地看着那紫色边缘的草在凉风里微微地舞着。
“都是我这个老婆子耽搁了,如果当年好好地研习了天下之毒,找到六魂紫绛草应该不难,可是我这个老婆子还是晚了,”水中莲喃喃自语道,全然不顾轩辕泽一脸的诧异,他也查到了轩王和轩王妃死于一杯毒酒,然后丧生于火海,可是今天才知道,那酒里有“五魄散”,就像今日皇宫里呈给自己的茶水。
怕连累何逍遥,水中莲和轩辕泽住进了客栈里,可是第二日的午后,轩辕泽还是在客栈对面的茶坊里见到了何逍遥,一脸盈盈的笑。
“何兄久在宫里,可曾知道“五魄散”?”轩辕泽命令茶童捧上的,仍是仙雾山庄的红茶,在冬日里暖暖的午后,透着醇厚干温。
“名字听上去应该是毒药,宫里什么没有,续命的丹石,落胎的红花,哪个宫里没出现过,不过这“五魄散”还是头一回听说,”何逍遥捧着茶杯,摇了摇头。
“本公主到是听说过一回,”门口的厚帘子被茶童掀起,月皎皎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长公主为何今日光临茶舍?”何逍遥略微吃惊,不但马上站了起来,让出了上首的位置。
“刚从宫里出来,那位好像正在气头上,也不知道是谁惹怒了龙颜,正拿崔公公出气呢,怕引火烧身,不敢久坐,只得来此讨杯茶喝。”月皎皎也不推让,由着跟着的婢女解下了绛紫色的披风,便坐了下来。
“长公主刚才说知道这“五魄散”?”轩辕泽向月皎皎微微行了一礼,问到。
“我娘是先皇的许贵妃,曾生下二皇子,好不容易拉扯到五岁,还是被一碗莲子羹结束了小小的性命,太医也查到了,那莲子羹里就有这“五魄散”,只要少许的粉末,落在任何食物里,只要一口,便能取人性命。而此毒无色,有着淡淡的花香,食下后人便如熟睡了一般,无任何知觉,我娘说开始还以为二皇子只是玩累了,睡着了,可是自午膳后睡到黄昏日落,还不见醒,差了人看时,才发现手脚早已冰凉。”月皎皎顿了顿,看到了轩辕泽同情的眼光。
“太医说“五魄散”毒性很霸道,在人的面上看不到任何的迹象,但是中毒后全身会起紫色的斑点,然后皮肤慢慢溃烂,溃烂的地方会流出有毒的脓液,此脓液人沾人亡,鸟沾鸟死。若中毒后一个时辰内不服下解药,便无回天之术。”月皎皎淡淡地说完,好奇地看着轩辕泽。“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那长公主可曾知道这毒的解药?”轩辕泽很不忍心听到这样的事情,想象着一个五岁的孩童死于非命,于心不忍。
“下毒之人定有解毒之药,可是当年却查不出是谁下的毒,最后只能让做莲子羹和送莲子羹的两名宫女做了替罪羊,可是谁都知道,这下毒的定是另有其人。所以娘生下我后,一切的饮食起居都要亲自过问,可能我是女子吧,要不然也活不了这么久。深宫里的事事非非,宫外人是难以想象的啊。”月皎皎品了一口红茶,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长公主可认得这个?”轩辕泽从怀里取出那株六魂紫绛草,水中莲放在轩王墓茔上的那一株。
月皎皎接过看了两眼,抬眼看着轩辕泽,“这是何物?本公主刚才在宫里,在皇上的手上也看到了这个!”月皎胶很是惊讶,她记得月明辉看到她来时,将手上的那株草藏于了袖中。
细长的芊芊之茎,紫色边缘的窄窄之叶,已枯萎的黄色的小小的花朵,何物,让大皇兄如此的失神,如此的大动干戈?
“六魂紫绛草,正解五魄散之毒,”轩辕泽淡淡地说到,“轩王曾将一小瓶五魄散交于水师傅,求她找出解毒的良方,可师傅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了这六魂紫绛草。昨日在皇陵,师傅说终于有脸来见轩王了,可是还是晚了。”
一片沉默。
“那五哥定是知道了大皇兄要用“五魄散”来取其性命,对不对?”月皎皎打破了沉默,站了起来,一脸的悲痛和愤怒。
“昨日在宫里,皇上准备给我和师傅的茶水里就有这毒,而我们都没喝,师傅当着皇上的面摔碎了茶壶,也取出了这六魂紫绛草……”
“所以他才会发疯对不对,他的阴谋被发现了,所以他才会牵怒于崔公公,才会摔了宫里所有的东西!”月皎皎打断了轩辕泽的话,带着恨意,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我娘说当年她也暗暗地查过,查到端莲子羹的那名宫女半路上曾遇到了崔公公,还说了两句话。那宫女说他看到崔公公有东西掉了,便将手中的汤煲搁在了一旁的石桌上,替他拾了起来。那汤煲,也就那个时候落入了视线之外。这样看来,当年也是他干的,他连一个五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可他那时有多大,他只比二哥大五岁,也不过才十岁?一个十岁的太子爷,便开始了在宫里生杀肆虐!”月皎皎咬着牙齿,恨恨地说着,看得何逍遥心里一阵阵的恶寒。
“他还真不配当大哥,真不配坐在那把椅子上!”月皎皎冷笑一声,狠狠地折断了手中的六魂紫绛草,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