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凡死了,在喷出一口带黑色的血后,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苏茉儿的尖叫声再一次响彻在太子府的上空,惊悚。
轩辕泽一夜未眠,他不知如何向七叔交代,纵使这个堂弟千错万错,可让白发人送黑发人,终归是罪过。
霄汉再一次在洛儿眼中看到了恐惧,如上次雨帆走时的恐惧,他厌恶这个人,这个人如恶魔般,带给任何人恐惧与不安的气息,可是现在,他已经死了,死于那枝发簪之下,水中莲一时兴起调置的毒药,无药可解,其霸道甚至胜过桃花劫。
霓洛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袖,像苏茉儿一样,紧紧地缩在一团,反复地擦拭着自己手上的血痕,仿佛那血痕永远擦拭不去。
默默地坐了过去,霄汉将洛儿紧紧地搂在怀里,就如那一晚,紧紧地抓着她不安的双手,一夜无眠,轩辕泽命人堵了后花园的门,增设了侍卫,可是这道后门,当年也曾救过自己一命。
轩辕泽命人去仙雾山庄请回了星子海,曾经的帝王,在看到独子的尸首时悲痛欲绝,一度昏厥了过去,可醒后,却镇定得令人担忧。
按王室之礼,轩辕泽命人厚葬了星落凡,一连数日,绵绵秋雨不断,在这个夏季,霓洛遭遇了人生的众多,与七少间,与霄汉间,与星落凡间,只是,皆无缘。
齐天阁在初秋一个金黄的晨间来到皇宫,送上了灵云东海大粒的珍珠,在看到洛儿时,取出了另一个精巧的木椟,一粒黑色的的珍珠,光彩夺目。
“纳兰特意命我带与你,说有时间,也该去探望师傅了,”齐天阁笑道,带着初秋乍寒还暖的气息。
“是啊,洛儿,可想去看望一下先生,”轩辕泽问道,他猜测得到洛儿的心思,这里,有着想忘记的回忆,有着不再想再次面对的东西,只是,苦了霄汉。
霄汉看到洛儿点了点头,他甚至有着预感,预感到洛儿将永远地离开他了,就像数月年离开七少一样,明明地在眼前,可霄汉却感觉得到那一天一天在无形中拉开的距离,手难牵。
霓洛终究在秋日一个暖暖的晨间出发了,临上马车前,看到了霄汉的身影,深邃的目光,有着迷离与伤感,只是,自己却无力地抚平他的伤。
出了星陌城,齐天阁将马换成了几匹骆驼,准备了充足的水和大箱大箱的草药,并将若干个白纱的头巾塞进了洛儿的包裹里,“沙漠风沙大,上一次纳兰去,整整吐了一大盆的沙子。”
依了齐天阁,洛儿取头巾蒙了整个头颈,跨坐于骆驼之上,听着齐天阁絮絮叨叨地讲着沙漠的可怕与惊险,只是透过白绫的纱,却是碧落云收尽,天涯雪霁时,连续起伏的沙丘如大海中的波浪般,平静而浩瀚,何来危险?
日落的时候,洛儿看到了那一轮如火般的太阳,脚下凸起于地面的沙丘,与蓝天、夕阳融为一体,看上去烟波浩渺,如画如梦,却是难得一见到的美景,可远远地,却听到有人的惊叫声。
齐天阁差了随行的向导增前去问询一番,就见向导一路小跑着过来,“公子,那边有人被毒蝎子咬了,公子带了这么多的药,有没有能救他一命的?”
翻身下来,齐天阁看到了那个躺在沙堆里抱着腿直叫唤的人,粗粗地号了脉,齐天阁掀起了那人的外袍,腿上,一个不起点的小伤口中,正冒着红黑的毒血。
“公子救命,他日到了灵云,我金家必有重谢,”那人断断续续地说到。
“你姓金?”齐天阁问道,打回灵云时,齐家不曾为难过金家的老幼,可于齐家,金家永远是仇人。
“在下金沧月,坐不改姓,行不改名,”金沧月依旧抱着腿,却看到齐天阁冷着脸起身离去。
“二叔,这天下还没有你解不了的毒吗?”洛儿看到齐天阁回来,脸色凝重。
“洛儿你还小,有些人不知底细,还是不要去管的好,”齐天阁懒懒地回复道。
“二叔,那洛儿去试试,先生也曾教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洛儿不想再看着有人在眼前死去,”想起雨帆,想起星落凡,于已,那将是一辈子的痛与梦魇。
沙漠毒蝎,其毒至寒,若毒素倾体,命将休矣!洛儿命向导抓紧了金沧月的腿,狠狠地一刀剜了下去,就听金沧月一声惨叫,伤口流出的血液已慢慢变成鲜红色,洒了药粉,洛儿撕下内袍的一角,紧紧地缠绕了伤口。
“多谢姑姑救命之恩,”金沧月的额上冒着冷汗。
“举手之劳,只是公子为何一人在此?”洛儿起身问道。
“随行本有一小厮,去前方找水问路去了,却迟迟不见归来,”金沧月挣扎着扶了骆驼站了起来。
“公子要不跟我们一起吧,一路上也有个照应,”向导插了话进来,多一个人就多一绽银子的收成。
“也好,只是我要等小厮回来,明日若能赶上各位,再相约同行,”金沧月有着隐隐地着急。
“那公子多保重,这是几株草药,嚼碎了敷于伤口,不至于疼痛难忍,”洛儿折身去车上取了几株药与一袋囊水,交与金沧月。
“多谢姑娘,在下金沧月,敢问姑娘芳名,他日好登门拜访以敬谢意。”
“他日若有缘,还会再见,公子保重,”霓洛转身离去,落日的余辉已将整片沙漠染成金黄,有卷卷的风沙袭来,远远的,有着漫天黄沙的飞舞,天色开始昏暗,阴霾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