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阁连夜快马加鞭回了白云城皇宫,突然冒出的金沧月和那一幅画作,让他有着太多的疑问,因而洛儿在第二日晨起之后,便看到了候在外间的婢女小婵。
“二小姐,小王爷让奴婢转告二小姐,小王爷有事情先回皇城了,吩咐奴婢这几日陪二小姐到处游玩一番,不知今日二小姐想去哪里,奴婢好去准备车马。”
街市依旧热闹,小婵不厌其烦地介绍着一家一家林立的店铺,行至中午时,一个小厮从一间茶楼跑了下来,拦住二人的去路,“月小姐,我家公子请您上去喝杯茶,”定睛望去,是金府昨日送茶的小厮,顺着小厮的指向,洛儿看到了二楼的窗口前,金沧月撑窗而立的笑脸。
“月小姐请坐,你我就是有缘,喧嚣闹市也能不期而遇,”金沧月很客气地为洛儿斟满一杯茶,“此地远处大漠之巅,不知月小姐不远千里前来,为何事。”
“来看望几位长辈,”洛儿端杯浅尝一口。
“熙攘人群之中,沧月一眼便看到了月小姐,如林中一枝百合,如百鸟中一只凤凰,月小姐以后出门,最好戴上面纱,不然以月小姐的倾城之颜,引起一番纷争也不为过,”金沧月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淡淡地向四周扫视了一眼。
洛儿感觉得到四周看来的目光,在这灵云,如洛儿这般异域的女子着实不多见,何况又是一美貌如花的女子,金沧月的话,也只能淡然地笑笑,默默地低头品着茶。
“没有人告诉月小姐吗,此一番浅笑如春风拂面,一颔首的风情足以令任何一男子热血沸腾,”金沧月的赞扬有着大胆的直白。
“灵云国度的人,都是如此的直接吗,那金公子,今日谢公子的盛情款待,”洛儿微微有着恼怒,如果前一句话是无心的,那一句话便是刻意的,甚至于一向大胆的七少,可曾如此直白的唐突过自己?
白底满绣墨色牡丹的襦裙荡过几排桌椅,二楼的楼梯口,两个身背长剑的年轻人便一左一右地挡在了眼前,“姑娘别走啊,陪我哥儿俩喝上一杯?”
“你们别乱来啊,我家小姐可是你们能欺负的!”小婵将洛儿挡在了自己身后。
“小婵,我们走,不理他们,”洛儿绕过小婵,提裙而下,淡淡的一挥手,就见两个年轻人唇边邪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水中莲的失魂七花散,一柱香的功夫后自会解去,只是无色无味无形。
“小姐,他们怎么了?”小婵追上来,一脸的惊愕。
“没什么,只是他们一时半会动弹不了,过一会儿就没事了,”洛儿苦笑,听闻灵云奇帮异派比比皆是,来之前稍带了一点,可没想到这么快便派上了用场。
“二小姐好厉害,会定身的法术,”小婵惊讶的叫到。
“月小姐好身手,在下原以为还会有英雄救美的机会,可没想到月小姐不但医术高,毒术也好,”依旧是金沧月,阴魂不散般飘然至眼前。
“金公子过奖了,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比起金公子来无影去无踪,可就差远了,”洛儿瞥了一眼金沧月的鞋,墨底缎面,竟然一尘不染。
“月小姐可给茶楼的管事留下了麻烦,想必月小姐刚至灵国,不曾知晓御剑山庄的名头,刚才二位便是剑庄的两位弟子,唐突佳人该当受罚,只是茶楼管事现正忐忑不安中,在下已留下银两,若御剑山庄寻了来,在下自会出面处理,这几日,月小姐还是少出门的好,”话音落,金沧月的身影已飘至远处。
“小婵可知道御剑山庄?”洛儿想起,刚才甚至来不及向金沧月致声谢意,原以为是一纨绔子弟游手好闲,没想到也是一细心之人。
“二小姐,这御剑山庄来头可不小,立派已百年了,在这黄云城,连府衙老爷都要给三分面子的,二小姐刚才好可怕,”小婵拍着自己的胸口,方才英勇护主的勇气现在却荡然无存。
金沧月依旧回到了茶楼的窗前,远远地看着二人离去,两位御剑山庄弟子已被人抬至了雅间,一动不动地歪靠在椅子上。
“三侯爷,你留下银两就好了,这几日也出去躲躲风头吧,剑庄来人,我老头儿应付就行了,大不了就一把老骨头给他们算了,”茶楼的管事是一位白发的长者,灵云百年来沧桑变化,世道的艰难,可比金沧月多明白几分。
“奇叔,我金沧月此番回来,就不再当那缩头乌龟,一缩十年,此次我就要夺回原本属于金家的一切,让爹看看,到底谁才是金家真正的主人!”
“三侯爷,此话不可乱说,江山易主,风云变换,这灵云的天迟早是要变的,二侯爷还要是小心行事才对,也不枉圣君临终前的托付啊。”
“爹,他留下了什么?他把江山留给了二哥,他把最好的城池留给了五弟,他把无数的金银留给了四妹,在他的眼里,何曾有过我这个儿子!”金沧月似是气愤填膺。
洛儿在楼梯下静静地听着,她折了回来,她想起了自己身上的银票,自己动手伤的人,何曾要他人去善后?可打听到管事的行踪,却听到了金沧月沧桑的身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