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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之道  第九十二回 姜伯约计献掘子军 贾文和临终托邓艾
作者:司马 时间:2023-08-17 15:00 字数:16979 字

第九十二回姜伯约计献掘子军贾文和临终托邓艾却说姜维于筵席之中,谓众人曰:“吾以忠义而待韩氏父子,而老贼韩德视吾如草芥,如此相负,大丈夫誓有报之!”张合大喜曰:“计可速发!”维曰:“天水城池虽然坚厚,然西北之地,土虚乏水,地下轻浮。吾家世居天水,深知虚实,天水南城之下,根基最浅,若使掘子军挖掘,不过十日,城根可坏而人得入。”马超等闻言,尽皆称善。超曰:“既如此,明日便起大军去夺天水,若得此处,则西向而略羌地,凉州一境尽为国家有也!”众皆称是,于是商议留马岱、庞德守冀城;张合、马超、李严、姜维引三万人马去取天水。

次日张合、马超等离了冀城,往天水进发,离城十里扎下营寨。姜维谓超等曰:“诸公可轮流引军,佯在西门、北门攻打;吾自引掘子军五百,去南门挖掘地道,待挖透时,当夜行事,以举火呐喊为号!”张合曰:“如此最善。君宜仔细。”维应诺了,自出营帐,点五百精悍力大之兵,各取斧凿铲锨,密投南门外潜行而来,度好地脉,便施挖掘。

城中韩德父子闻张合等兵临城下,安敢怠慢。五人日夜分班上城防护,倚仗城池高峻,十分难下。张合、马超、李严一日三班攻打,只在西门、北门用兵,韩氏父子不知有诈,只是尽驱兵民上城。

一连十日,攻城不下,城中尽皆疲惫。姜维等尽力挖掘,十日乃透。这日深夜,维先命人约会张合军马取城,再教众军尽皆吃得饱了,弃了铲锨挖掘之物,各持军器并硫磺茅草引火之物,趁月潜入,就城中四处放火,一城皆惊。维亲引百人直入城下,斩关落锁,放下吊桥,迎张合、马超等大军入城,城里城外,一片呐喊。

却说韩德父子等方在衙内歇宿,正当韩琼巡城,突报城中火起。琼急来告韩德时,又报贼已入城。韩德大惊曰:“如何变做忒地!莫非从天而降?”急教诸子引军上马,出衙看时,城中一片火海,魏兵四散溃走,德等喝止不住。火光中但见马超驱马挺枪,直取韩德而来。韩瑛、韩琼、韩琪急忙抵住,超独战三将二十余合,怒喝一声,枪挑韩琪下马,那边韩瑶见折了幼弟,急欲报仇,挺戟来取马超,不防斜刺里撞出张合,拦腰一刀砍做两段。韩德悲愤交集,举斧来战张合,五将便在府衙门前战做一团。斗不及十余合,城外喊声又振,却是李严后军杀至,姜维亦引步军赶至。韩德见大势已去,急大呼二子退兵。韩瑛、韩琼虚晃一枪,随父拨马便走。不期马超见追之不及,去腰间解下流星铜锤,照定韩瑛脑后一锤飞掷而去,把个后脑打个粉碎,坠马而死。那边韩德见一夜连折三子,急痛攻心,愤懑填膺,大叫一声,口吐鲜血,跌落马下,李严士卒齐上绑缚了。韩琼本已逃脱,见兄弟皆亡而其父被擒,长叹一声,乱军群中正遇姜维,琼滚鞍下马,束手谓维曰:“事穷矣。此功送与伯约。”坦然受缚。

张合命赶散残军,收拢降卒,出榜安民,一面安排庆功筵席,使人往方博处报捷。一时大军尽皆入城安顿。张合命押上韩德父子,合问二人曰:“今复有何言?”韩德默然不语。合怒命斩之。韩琼含泪谓父曰:“今日一门尽绝矣。地下可以相聚。”姜维见之,又动故旧之情,为之告免,深求张合。合正踟躇,李严密谓合曰:“雍州司马懿,与曹魏多有心病,今放归二韩,正可掣肘司马仲达,使其内乱;又,姜伯约乃圣上心爱之人,何不一发送个人情,岂不为美?”合释然,曰:“此论甚善。”厉声谓二韩曰:“若非伯约求告,定斩不饶。今日放汝父子归去,若他日沙场再逢,断不容情!”韩德恨声曰:“贼匹夫!何不速杀吾父子!直放虎归山时,杀吾三子之仇,必有报之!”合放声大笑曰:“吾岂惧汝!”命军人送韩德父子出城,自与姜维等庆功不提。

取城未及月,方博旨意乃下。先道皇后李巧昔日生子今满五岁总角之贺,博以此子为乱世美玉,赐名瑜,又因生于南京建业,故乳名石头,因立为皇太子,举国同庆,大赦天下;马超、张合、李严等皆有擢赏,又以姜维大功,封扶风将军,北原亭侯,加禄五千石。又有旨意命马超、马岱、庞德西取凉州、武威;张合、姜维镇抚秦川,李严总守天水。

张合等众将接了旨意,各去行事。马超连结羌人起兵,西出狄道,过金城,直入西凉旧地。锦马超威名所至,莫不望风而降,不及二月,凉州、武威皆定。超上表献捷,博加超为凉州牧。张合、姜维亦治秦川一境,军屯皆齐,自此西凉平定。

却说韩德、韩琼父子败归长安,径来见司马懿。懿怒曰:“辱师败将!竟将喏大凉州,等闲失了,去吾半壁疆界!尚有何面目见吾?”便教帐下推出斩首。司马师、司马昭急出劝曰:“大人息怒。韩将军虽有罪,然一门三子没于王事,忠烈可佳;且是圣上钟爱之人,可容戴罪立功。”懿怒稍止,便问失利情由,德面惭,为一一备述。司马懿长叹曰:“人言方博心深似海,今果然也。以不封张合为饵,反间吾君臣将帅,亏他如何想来!”有兵监都尉郭淮曰:“今马超、张合皆出略地,独李严镇守秦、凉,都督何不乘隙取之?”司马懿摇首曰:“此计未善。李严文武兼备,天水急切难下;且有孔明、张飞之辈于汉中虎视眈眈,吾若出长安,无人可当诸葛,宜静观之,不可妄动。”于是教韩德上表奏闻请罪,自此西北战事宁定,天下初安。

黄帝六年,中华国主方博驾幸荆州,招集天下臣属、外镇守将廷议。荆襄陆逊、汉中诸葛亮、汝南徐庶、徐州鲁肃、国公庞统、关羽及各藩重臣在列。博问北伐之计。孔明曰:“汉末至今,天下乱起黄巾,诸侯纷争,四五十年矣。民生凋蔽,万姓流离,我主奉天承运,海内归心,三分天下已有其二,正宜安休养而行王道,与民安息,候贼之变而动。若再兴兵戈,纵有侥胜,所失者必大,伏惟圣裁。”庞统亦曰:“丞相之言是也。吾今占地虽广,多为南方户稀地薄之处,且累经大战,江东一处,已不足为天下养,若再勉力兴兵,恐军力、民力尽皆不支。望圣上查之。”徐庶闻言,深然之,出奏曰:“二公之言极当。吾皇欲与曹氏争天下,北可让魏人居地利,陛下可占人和而待天时,则四海归一可期!”陆逊、鲁肃等并皆附议。博曰:“既诸卿家皆做此议,即今日起,大兴文事。诸镇各回藩地,用心政务,广行军屯,与魏相峙,无旨意不得兴兵。”群臣高声唱喏。又封凌统、严峻为太子少傅,指点太子文武事,太傅张昭、尚书令张紘、太仆顾雍署理天下政务,南方自此太平无事。

却说魏主曹丕,累欲兴兵南征,争奈方博驾下众将如宛城赵云、淮南张辽等辈将江山守得铁桶也似,全然无隙,不得造次。两国由是得安。黄帝八年,魏太尉贾诩病危,魏主诏报倾天下医之,犹然不治。是夜弥留,数请于曹丕,魏主乃行。

行至府邸,直入榻前。丕持贾诩之手泣曰:“太尉从容安养,定见霍然。”诩叹曰:“时哉命也,不能复活矣。”言讫咳血不止。丕大泣曰:“太尉此言,痛煞朕也!昔日登位,多仗太尉匡扶,今一旦相弃,天地失色矣!”诩强笑曰:“陛下不须如此,诩受两代国恩,天高地厚,临终亦将有报于陛下。”丕止泪曰:“太尉百年归后,朕于何人定天下耶?”诩曰:“大司马陈子文、大将军曹子孝及子丹、文烈、司徒蒋济、散骑常侍钟会,此等数人,皆社稷之臣,可以天下之事托之。臣更荐一人,简拔以遗陛下。此人有神鬼莫测之能,翻天覆地之智,更兼年幼正当青春,堪足以后世托之,真吾魏国家邦之福也!”丕大喜问曰:“果有此人乎?卿可速言之。”诩曰:“此人乃颖川典农功曹邓艾邓士载也。”丕惑然曰:“未索听闻。”诩曰:“此人之才,十倍于诩。因有口吃之疾,屈于小吏。陛下苟以任之,久后必为匡扶社稷之臣,宜速拔之征辟入朝。”丕颔首曰:“但是太尉所荐,无所不信。太傅之子散骑常侍钟会,太尉以为此人若何?”诩曰:“当世俊彦也!堪足大用,惟陛下查之。”丕又问曰:“吾欲南顾,当先取何处?”诩曰:“此非臣能知。今天下相持之势已成,静观易安,妄动难保,陛下亦宜待乾坤之变,顺天时而行。”曹丕还欲再问时,诩已昏厥。是夜,卒于府中。一生韬略过人,机智诡变,举世无双。

自此天下初定,两国相持,欲知如何发展,后事如何,请看《一统三国。后传》。

一统后传之血战台海第一章顽劣太子

第一章顽劣太子黄帝十一年。

庄严肃穆的建业皇宫东院的一个小房间里,门缝中飘出来本不应在此出现的袅袅清烟。

“哇,好了,着了着了,取水来……支锅支锅,笨!那个铁盔便是锅,拿过来!”年仅十二岁的太子方瑜压低声音叫嚷着,一边伸手敲着旁边一个少年的头:“我父皇说你爷爷是天下最聪明的人,怎么你这么笨!”被敲打的少年皮肤白皙,文弱清雅,正是诸葛亮的长房嫡孙诸葛尚——他一边捂着头,一边奋力吹火,可惜那火就是不旺,还弄的满屋浓烟。

屋里象军士野战一般生了堆火,把地砖熏的漆黑,火上吊着一个铁盔,盔里盛着一汪子水,里面搁着三根硕大的人参。火堆旁围着五个少年,除了方瑜和诸葛尚以外,还有关羽的孙子关兴的儿子关统、陆逊的长子陆抗、凌统的儿子凌烈。

“太子殿下,这……这能吃吗?”凌烈年纪最小,也最老实,眼巴巴的看着三根硬邦邦的人参疑惑的问道。

“切,你懂什么!这可是好东西!这个可是高句丽的蛮子进贡给魏国皇帝曹睿,曹睿又孝敬我父皇的绝世珍品!满朝文武,父皇只给了老太傅张子布和我的皇伯父鲁国公,那个陆绩……”说着一指陆抗道:“就是他的叔爷爷,若不是一向体弱,又是陆伯言大都督的叔父的话,还轮不到赐给他呢!要不我费那么大劲让小统和抗抗偷回来……嘿嘿,现在归我们享用了,嘻嘻!”

陆抗疑惑的问道:“太子哥哥,我听说人参这东西是大人吃的,我们吃了好象不好!”

“什么大人小人!我是太子,我还不是大人!讨打!”

“哎哟!太子你又打人,说好了不能敲脑袋!”

“贼将休走!吾乃方博之子,看某家传锤法厉害!”

方瑜拿着从乐坊偷来的击罄小锤,满屋子追着陆抗打闹,众少年呵呵大笑,拍手取乐。

正闹着呢,突然房门吱哑一声开了。一个中年儒生面若寒霜,站在门口。众少年一看,除了方瑜,个个低下头去,齐声叫道:“少傅大人!”来者正是方博为方瑜和入宫伴读的这群小公爷指定的老师太子少傅当今学者严峻。

严峻冲着方瑜微施一礼,口称:“太子殿下。”方瑜做贼心虚,悄悄侧过身子挡住身后的火堆。严峻顿足道:“殿下不必遮掩了,臣就是看见宫内房屋中居然飘出烟来,这才来一看究竟的!铁盔里煮着何物?”

“呃……没什么,我们肚子饿了,膳房的东西不好吃……这个,这个……这个是熏肉,对……煮熏肉!”

“太子啊!殿下!”说着说着,严峻就跪下了,“老臣忝为帝王师,有话不得不直言。老……”

“好,停!停停停!”方瑜一脸不堪折磨的怪像,苦着脸道:“老师要教训我们,请到东院偏殿,待我们更衣后便去。此处烟火缭绕,不是说话的地方。”严峻道:“正当如此。老臣偏殿相候。”说着倒退着向后离去。

严峻一走,诸葛尚他们几个才站起来。关统扁扁嘴几乎要哭了,道:“太子哥哥!都是你!若是教我爷爷知道我偷了御赐的人参,又在宫中动明火,非打死我不可!”旁边凌烈想起父亲的严厉,也是一哆嗦。

“我怎么知道嘛!”方瑜叫起撞天屈来,“我哪知道老师的鼻子那么灵,连这么偏的地方也能找到……唉,又要听他训,无非是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言;夫圣君子之道,在乎修身,规行矩步,自有定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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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言;夫圣君子之道,在乎修身,规行矩步,自有定制……”严峻背对众小,慷慨激昂的念着第一千零一遍的台词,后面方瑜挤眉弄眼,跟着他的口型学,一字不差,众少年都是憋不住笑。

严峻说完一堆道理后转身道:“殿下贵为太子,一身一行当为天下效,是所谓儒之大者也。安能不行儒子真义……”

“唉,好了师傅。纵然我们学得如同孔夫子一样,那又如何,孔子也不是完人。”

“啊!”严峻的脸色比死了亲人还难看,“这,这……这怎生是好!殿下怎能污辱先圣大贤,这……这是谁教你的!”

“切!这还用有人教!你听着——‘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安得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

“这……一派胡言!”

“怎么是胡言。那时周朝天子在位,乃是天下正统,儒家既讲忠义,孔夫子就该效力周朝,匡扶盛世礼乐,可是他却奔波半生,到处投靠不忠王室的诸侯求官做。结果人家诸侯还都不理他,这样的官迷,怎堪为万世师表?”

“你!这……这等污辱先圣、大逆不道的言语是谁教你的!此人当诛九族!”严峻气的满脸通红,声嘶力竭的说道。

“大胆!严峻你好大的胆子!给我跪下!”方瑜突然发怒大吼道。众少年没想到他敢面斥师傅,还让他跪下,都是吓了一跳。

严峻做梦也没想到十二岁的太子居然会突然发威,而且威风凛凛,不逊乃父,两腿一个不听使唤,急忙跪倒在地,说道:“臣有罪,臣是说杀编造这大逆之言的人,不是对太子无礼……”

“大胆!你可知道这诗是谁教我的?是我母后!你要叛君弑后,诛杀我母后九族吗?!你好大的胆子!”

“啊!臣……臣不知……臣……”严峻吓的汗入雨下,不知应对。

“哼,谅你也不敢有心为之。别臣不臣的了。在这跪一柱香,然后自去吧。众卿家,我们走。”说着,方瑜一脸严肃,摆起殿堂步,领着众少年出了偏殿。走出百步,看看左右无人,方瑜大叫一声,带头欢呼起来。

“太子哥哥,你可真是威风!少傅大人被你训斥的满头大汗!你真了不起!”凌烈充满崇拜的说道。

“那有什么,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叫我们再抄《四书》,烦死人了!”方瑜开心的笑道:“哦!走!我们回去看看我们的人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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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使人慵懒。

方博刚刚处理完政事,回到寝宫正与李巧说些闲话,人报太傅张昭求见。方博连忙命人请入,询问何事。

张昭道:“老臣昨奉圣命整点江东六郡八十一州渔税表议,现特来复旨。”

方博闻言,略略有些不满,拂然道:“以子布先生之能,今日早朝时何不整明报来,延迟至今?渔业乃江东边民之本,渔税早定,渔民之心早安,先生岂能不知。”

张昭苦笑道:“本是昨夜早早便拟好了预备今早请旨圣裁的,不料……不料,唉,不提也罢。”

方博怪道:“此处并无外人,老太傅何不直言?”

“是……”张昭道:“老臣昨日午后整理完廷议,去用过了午膳,回来平阳殿时,却见内中不见了这份渔税的表拟。老臣一想,能自由出入平阳殿又会顺手拿走这常人无用之物的人,宫中只有一人而已。”

“这……”方博登时明白过来,气得一拍桌子,道:“又是这个逆子!他什么时候才能长进!”

张昭苦笑道:“陛下明鉴。老臣追了殿下几间宫院,才抢回表拟,已经撕碎不堪用,只得命署吏再行呈报,所以耽误至此。望陛下赎罪。”

方博听罢,又气又愧,看着七十多岁的老张昭须发皆白的样子,想象他被顽童逗的满世界跑的窘态,连忙道歉道:“朕教子无方,得罪老先生了。来日定教逆子负荆。”

“呵呵,”张昭笑道:“不妨事。太子殿下青春正好,活力四射,孩子嘛……顽皮是有的。”

“太傅休如此说,娇纵了他。”方博正说着呢,突然一个黄门慌张的跑来说道:“启禀皇上。侍中陆绩大人的病不好了,他家奴求见皇上呢。”

“快宣!”

说着,一个峨冠男子快步入内,满面泪痕,见了方博跪下就是几个响头。方博一看楞了,这哪是什么家奴啊,分明是陆绩的长子陆宏啊,这是怎么话说的。

方博刚要询问,陆宏哭道:“求皇上念在江东陆家一族赤胆忠心,我家伯言兄弟为皇上屡立奇功的份上,饶了家父吧!情愿纳还官印,隐居乡里泉下,求陛下天恩啊!家父一直对陛下忠心耿耿,苍天可鉴啊!”

“这……胡言乱语!陆绩不是生病至危吗?怎么叫朕饶他,朕何曾不饶他了?不是才赐的高丽参令他好生调养吗?这是从何说起。”

陆宏接着哭道:“臣父不过是风寒之疾,本来已见霍然,只因前日皇上赐下人参,家父心念天恩,浓浓的煎了来喝了两碗之后,当夜腹痛如绞,呼痛一夜,今日已是奄奄一息了。臣等命医者看视,医者道参汤之中有剧毒,取人参药渣来看时,毒在参中。臣父不知何罪失爱于陛下,竟至赐鸩毒死,求皇上明示。”

“啊!竟有此事?”方博顿时心乱如麻,倘若人参之毒是他人所下,可能牵涉到一场政治阴谋,更可能是魏国奸细所为。更可怕的是,敌人的目标显然不是无足轻重的陆绩,背后必有玄机!想到此处,方博果断的说道:“人参之毒朕实不知,速命宫廷医者为陆卿解毒。朕必彻查此事!太傅,朕前日所赐人参你还未服用吧?”

张昭答道:“尚在府中。”

“好,速命人取来,朕要亲自查验。来人,宣皇兄鲁国公关云长入见。”

方博正在与张昭商议此事呢,门外一阵脚步,严峻亦步亦趋,踉跄而入。方博心中诧异,这严峻素来端方严肃,平时走路眼睛都不带左右看的,怎么今天这么失礼。

严峻冲到方博面前才想起没有通报,惶恐的跪下道:“陛下!臣有负圣恩!死罪死罪啊!求陛下赐臣一死,臣无颜以对陛下。”

方博一听烦闷非常,大声问道:“卿等都是怎么了?陆绩说朕要杀他,你又要朕赐死,朕成了擅杀大臣的昏暴之君了吗?有事就快快奏来!”

严峻急忙一五一十的将如何看见太子等人在宫中动用明火,如何跟他论争,如何命他罚跪等等说了一通,哭道:“陛下!臣有负陛下,不堪为太子师,复有辱圣贤,自甘请死!求陛下成全。”

一番话气的方博七窍生烟,转身就冲李巧吼了一句:“我平时忙,孩子你是怎么教的?居然罚老师跪,这……荒唐透顶!来人来人!”

“陛下……”几个黄门和侍卫一齐上前。

“给我,不是,给……给朕……给朕把那个逆子绑来!”

“领旨。”

几个侍卫刚要去,突然听见门外人声鼎沸,一齐高喊起来。

“走水啦,走水啦,祝融爷爷下凡啦,快救火啊……”

方博一听,急忙问道:“值日黄门何在?宫内何处失火?”

一个小黄门急忙跑出去问了,又跑进来回报:“回禀皇上,东宫偏院一座旧屋失火。已经有几拨人救火去了。”

“哎呀!”严峻顿足道:“是臣禀报晚了!正是太子玩火的那屋子失火。陛下,太子等必还在火场,可速着人找寻太子要紧!”

方博气的脸都紫了,大吼道:“这等顽劣逆子,烧死最好!”隔了几秒又觉得不妥,冲着门外大吼道:“给我统统都去,把那逆子给绑回来,绑回来见朕!”

一统后传之血战台海第二章流放太子

昭阳殿。

大火已经扑灭。方博即位以来一直厉行简朴,宫中不用宦官,只有李巧一个妃后,宫里连大小黄门官加宫娥也不过二十来人,所以灭火之时人手明显不足,以至于东院的这把火波及几间偏殿,烧成了一片瓦砾。

陆抗、诸葛尚、关统、凌烈等一班小鬼均知大祸临头,个个低着头。关统偷偷看了看闻讯赶来的爷爷关羽,吓的直发抖;凌烈自从见到父亲凌统之后就没停过眼泪;至于陆抗倒是比较镇定,不住打量着叔叔陆宏。只有方瑜这个混世小魔君,还是嬉皮笑脸,一脸不在乎的憨笑着。

方博沉着脸,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瞪着这个从出生就没少让他头疼的儿子。

“荆国公庞统——见——驾!”黄门官在门口高声道。

庞统入内,行了礼,道:“臣闻讯而来,原以为是魏国奸人纵火,适才方知乃太子失手所致,真不幸之幸也。”

方博闻言,更加郁闷,道:“真是有劳先生了。先生为国署理多少军机政务,还要为此事劳心,朕之过也。”说着,转向方瑜怒喝道:“逆子!还不跪下!”方瑜对父亲还是一向敬畏的,见方博发怒,只得不情愿的跪了,却不肯低头,两眼古溜溜的转着,左顾右盼。

庞统对侍立一旁的凌统说道:“凌将军。适才统在火场拾得头盔一件,依稀认得乃是将军之物,不知为何……”凌统一听,满面羞惭,头盔披挂乃是武将脸面,莫名其妙得被一帮小孩当作了煮水的汤釜,毕竟不是光彩的事。他指着儿子凌烈吼道:“畜生!你偷我的头盔干什么去了?”

凌烈素来胆小,一见父亲如此声色俱厉,吓得哇的一声便哭,急忙跪下道:“父亲息怒。是……是太子哥哥要我偷个头盔来煮人参的,不关孩儿的事!”凌统一见儿子如此熊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是一个耳光,喝道:“兔崽子!你还敢攀扯太子!”啪的一声响,凌烈脸上多了一个掌印,这下哭的更是大声了。

旁边方瑜看见凌烈挨打,大声喝道:“凌统!你给我住手!这可是君前应对,不是在你家,你怎么敢在我父皇面前打人!要教儿子回家去!他是你亲生儿子,他若是兔子,你是什么?”几句话把凌统都说傻了,又不敢顶撞太子,一想自己确实君前失仪,连忙向方博跪下赔罪。

这把方博气的,可是又说不出儿子说得有什么不对,只得怒道:“畜……逆子!还不住口!”方博心想他说得也对,我若是骂他畜生,那我成什么了?刚想发作两句,一下子回过味来了,指着方瑜问道:“煮人参?你哪里来的人参!”

方瑜一看知道瞒不过了,老老实实向父皇磕了一个头,道:“是儿臣之罪。儿臣前日在平阳殿见老太傅将父皇赐的高丽人参放在一个匣子里跟奏章搁在一起,儿子一时好奇,就拿走了人参,想与兄弟们尝尝是何滋味。因想着一根人参不够几个人吃的,于是逼着陆抗去偷来陆绩大人的人参,又让关统偷了大皇伯的人参,用凌烈偷回来的铁盔在宫中煮参汤……没想到闹到这步田地……”

“什么!陆绩的人参也是你偷的!那……那你让陆抗放了什么匣子里去,以至于陆绩吃了中毒!”

“回……回禀父皇。儿臣从前在宫中掘土玩,见那茱萸花的花根于人参十分相似,因怕陆大人和大皇伯他们发现,便教抗抗和关统取出人参后往盛参的锦盒里放入了洗净的茱萸花根……”

“啊……”方博急忙转向陆宏道:“卿可速回府告知医者,你父亲中的乃是茱萸花根之毒,让他们速速对症下药……老太傅、大哥,你们快快命从人回府,交代那御赐的人参有毒,别让府上人误服了。”

“啊……父皇,都说茱萸花可以入药,怎么花根有毒吗?儿臣实在不……”

“住口住口住口!我……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顽劣不堪的儿子!我问你,你怎敢目无师长,羞辱你的老师严峻先生!”

方瑜脖子一拧,高声道:“儿与严少傅论辩并没有错。严少傅教书只会墨守成规,死抱着圣人的经典不放,他教的那些,两年前儿便全会了。儿既为太子,要学万人敌的本事,不想学那些老调常谈。”

“胡说!严峻乃当世大儒,天下学士谁不敬服,你一个顽童懂得什么?你怎敢非议圣贤!”

“父皇自己不是也常说,尽信书不如无书吗?孔子本来就不见得有什么了不起。他一心求官且不说,明明垂涎南风的美色,还跟弟子们说什么‘天厌之,天厌之’——虚伪!儿臣最气的便是他以五大罪屈杀少正卯,那五条罪摸棱两可,似有还无,根本无中生有,要儿奉这种人为圣贤,学他的道理,儿心不甘!”

“你,太子啊!”严峻听了这话,真是青天霹雳,如丧考妣,仰天哭道:“太子失德啊!国家将倾也!”

方博看着严峻这样,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连忙叫左右将严先生扶下去,一边问道:“你还有理了!这些鬼门道都是谁教你的?”

方瑜满脸堆笑,磕了一个头道:“谢父皇夸奖。是儿臣自己想的。父皇常说,学而不思则罔,孩儿时刻铭记在心!”

“……你,你要气死朕啊!”方博真是又气又好笑,他可知道这孩子打蛇随棒上的本事,只要给了他半分笑脸,可就再也严肃不起来了。方博决心必须打击一下这鬼灵精的气焰,否则更不好管了。他正色道:“你这逆子!你顶撞师长,污辱圣贤;盗取御赐人参,在宫中私用明火,酿成火灾;将有毒的根茎调换给大臣服食……每一条,都是不可赦的大罪!你想想,要是你大皇伯和老太傅也吃了你给的毒人参,吃出个好歹来,以他们的岁数,可怎么好啊!逆子!你可知罪!”

“儿臣……儿臣知罪了。”方瑜一边说着,一边朝庞统和关羽挤眉弄眼打暗号,那意思是说,大伯父哟我的庞伯伯,你们快去请我母后来啊!父皇要罚我啦!

庞统和关羽素来溺爱这个小鬼头,只是此时实在没什么理由抽身去请李巧,只好装聋作哑。

方博沉声道:“既然知罪,你可认罚?”

“认罚认罚。”方瑜抬起头高声道:“只是孩儿还有一个请求!万事只是孩儿一人的罪。不关陆抗、关统、凌烈他们的事!儿臣一人做事一人当,求父皇莫要处罚他们,还请父皇下一道旨意,命凌将军、陆大人他们回府后不能打凌烈和陆抗他们。”

方博一听乐了,你说这孩子混吧,大义上还挺讲究,还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他刚想说点什么,陆抗不干了,高声道:“陛下!罪臣陆抗,甘愿与太子一同受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关统也高声道:“请陛下重罚我等,饶了太子吧!”诸葛尚道:“这……这事虽然我没有什么参加,可是我也喝参汤了,也该罚我。”旁边急坏了凌烈,他偷眼看了看父亲凌统,心里实在是怕的要命,犹豫了半天,小脖子一梗,硬着头皮道:“皇……皇上,臣,臣也愿意……愿意有难同当!”

“这……”方博这下可真是哭笑不得,真是家务事气杀英雄汉,方博这一辈子,刀山火海也没这么犯难过。他只得问庞统道:“先生新拟刑律,依先生之见,当如何处置?”庞统一听心里直乐,心说皇上啊,我的主公哟,你也有没招的时候啊!处罚儿子问刑律,这不是瞎胡闹嘛!想了半天,庞统灵机一动,笑道:“若论在宫中私用明火,以毒物暗害大臣,当是死罪……不过……太子年幼,且有不知情之义,可以宽刑,应予以流放。”

“啊!”方博原本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问出这么一句来,心说庞统啊你个丑八怪,你这不是给我找事儿嘛!我要真给儿子发配了,我那仙女老婆还不跟我动刀子呀!急忙暗示着问道:“果须如此?”

庞统肃然道:“必须如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陛下法令之不行,何以治天下?”

方博一听心说好嘛,庞统这是跟我飙上了,他为什么一定要流放太子呢?多年的君臣默契使方博打量了庞统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方博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笑道:“既然如此,朕准士元先生所议,至于流放何处,朕明日宣诏。”说着舒展了一下道:“今日大家都累坏了,且去歇息吧!太子自去偏殿跪香思过,无诏不得擅离!”说着,便教摆驾回宫。关羽、陆宏、凌统等也领着各家的孩子回去了。庞统似笑非笑,扬长而去。

却说消息传开,急坏了皇后李巧。连忙去偏殿看过了儿子,送去一堆好吃的,又回来准备找方博给孩子求情。不料方博早料到李巧要来,早早的躲到关羽家去了。急得李巧诅咒了庞统不知千万遍,正生闷气呢,宫女来报,说荆国公庞统宫外候见。李巧一听,好啊,这个凤雏他还敢来!

“宣!”

庞统小心翼翼得走进宫来,叩头行礼。

“庞统,你干什么来啦!”

庞统一听笑了,这语气不善啊。连忙回答道:“特来解皇后心中疑惑。”

“疑惑?”李巧气得都要哭了,“我有什么疑惑。我和皇上漂泊半生,只有这点骨血,你们还千方百计要赶他出宫。明日流放了,可怜太子才十二岁,就没了亲娘疼爱,你们这起楠木脑袋的大臣,读律例读得都傻了!小孩子顽皮嘛,动什么刑律啊!还要发配,没听说还有发配太子的!”

庞统笑道:“非也非也。统一片苦心,皇上已经明白了,可是娘娘却还不知啊!”

“快快说来!说不通,饶你不得!”

庞统正色道:“娘娘。太子天资聪明,活泼机变,人所共见。只是久居深宫,倍受多方溺爱,不知人间疾苦,不识人生艰难,极易沾染娇骄二气。储君一身系天下之未来,我中华上国,所须的乃是一位心忧万民,才能卓越的太子,而不是一位诸般小聪明的顽童。所谓读万卷书不若行万里路,太子只有深入民间军旅,体味民生百态,亲历江湖阵仗,方能磨砺其心志,壮健其筋骨体肤,这便是统为太子所谋划之修身大计,名为流放,实为巡狩修行。”

“哦……好……好象还有点道理。”李巧想起自己刚才的态度,有点不好意思。

庞统微笑道:“皇后一片慈母胸怀,令人感动。其实娘娘不必为太子担忧。皇上已知庞统之意。所谓流放太子,不过是命太子去外藩大将处长见识,学本事,熟悉军旅政务而已。以臣之见,无非是那几个去处。一个是汉中翼德公和诸葛丞相处;一个是宛城赵子龙或者汝南张文远处……纵然是徐州高顺或者西凉马超处,他们侍奉太子,也将无不尽心竭力,娘娘大可不必担忧。孩子长大,总要离开父母出外历练,才能习学一技之长,以为安身立命的根本,如今南北对峙之势,已过十年,如今我国兵精粮足,陛下近年已多有起兵一统天下之心,太子身在外藩,正好建功立业,这也是陛下爱惜幼子之心啊。”

李巧听罢,一万分的不好意思,施礼道:“爱子心切,出言无状,先生海涵。”

庞统急忙还礼道:“不敢不敢。折煞微臣了。如此,臣先告退。”

“先生用过了茶去。”

“不敢劳动皇后。”庞统说着,倒退着出去了。

李巧思来想去,自己也觉好笑,便命宫女伺候安置了。

欲知太子方瑜究竟流放何处,请看明日更新。

一统后传之血战台海第三章远放夷州

却说皇后李巧一大早起来就叫人去问太子的事,回报说太子随皇上上朝去了,说是要在朝上说太子放外藩的事。李巧一个早上坐立难安,不停的叫人去朝上打听放到哪一军州去了。好容易挨到了中午,凤阳殿门口一阵乱,守在门口的宫女往里便喊:“回来了回来了,娘娘!让去朝上打听的小红回来了!”

李巧一听,立马起身往门外走,正迎上宫女小红气喘吁吁的往里进,一见皇后,忙跪下行礼。

李巧急道:“哎呀,还行什么礼啊!赶紧说,皇上让太子放到哪儿了?”

小红站起来道:“放……唉,咳咳……”

“哎呀,急死人了,来人,水水,给小红弄杯水!放到哪儿了?是汉中张二爷那里吗?”

“唔唔……”小红一边喝水一边摇头。

“那……那是宛城骠骑赵子龙那里?”

小红还是摇头。

“那定是汝南张文远了,恩!文远那里最好……”

“不……不是啊娘娘!”小红总算能腾出嘴来说话了。

“也不是?那到底是……啊!总不成把我儿放到西凉马超那个西北荒州去吧!这怎么成!”

“不是不是,娘娘,”小红急道:“也不是西凉。”

“啊!你快说啊究竟是哪里?”

“回禀娘娘。皇上今日下诏,改夷州为台湾岛,设郡牧守,命温侯吕布老将军为台湾第一任郡守,太子远放台湾,带罪理政。”

……

一代天骄的中华帝国皇上方博是抹着墙根回的宫。两个小黄门开道,小心翼翼的往门里探了探,回过头对方博小声说道:“皇……上,娘娘不在。”

“哦!”方博喜上眉梢,蹑手蹑脚的进了宫门,刚想往后殿走。突听两下里一声梆子响,金鼓齐鸣,斜刺里拥出无数宫女,敲锣打鼓,口中大喝道:“恭迎陛下回宫!”吓的方博猛一机灵,单脚点地一个金鸡独立,左掌运虎爪之姿,右手起鹤嘴之势,大喝一声:“护驾!”

“皇上真不愧天下第一勇者之名,好俊的虎鹤双形啊!”说话之人眉梢带肃杀之气,唇畔有切齿之恨,笑颜如花,杀气腾腾,正是皇后李巧。

“呃……我……朕……那什么……随便练练……呃,尔等退下,朕与皇后有事商议。”众宫女、黄门掩嘴窃笑,你推我我捅你,相随着退了下去。李巧一见没人了,转身就往里走,方博急忙喊道:“皇后啊,我的娘娘,有话好好说嘛,别走,别走,你这是去哪儿啊?”

李巧回眸嗔道:“我回我师傅的飞船上去,我要问问他们,怎么千挑万挑给我挑了你这么无情无义的丈夫,害了自己不说,还害了孩子!”

“啊!”方博张大了嘴道:“飞船?就是那个一分钟等于这里一年的地方?我的天哪!娘娘容禀啊,我这里还有下情呢。”

“下情?儿子淘气做错点事,你就给发配到那么个南夷蛮荒的地方去了,你怎么不听你儿子的下情?从此后天各一方,孩子这么小,要想见娘一面都不成,可怎么好啊!”说着说着,李巧就抹起泪儿来了。

方博一看李巧较起真儿来了,叹了口气,正正经经的说道:“你以为我就不心疼儿子?我这是为了他好。瑜儿已经十二岁了,一个孩子有没有出息就看这几年。这孩子天资确实聪明,可是太过顽劣淘气。天下说话就要打仗了,我哪有时间慢慢调教他?把他放给诸葛丞相或者赵子龙他们吧,可他们也马上要备战出征了。我的儿子,将来一定得是天下有数得勇士!普天之下,论武艺除了我之外只有一个人配教他的,你说那人是谁?”

“吕布?”

“是啊!呵呵。吕布经营南海这么多年,当年的乖戾性子早该磨平了,论武艺,他不在我之下,论心境,台湾不用打仗,他有的是时间教瑜儿。”

“可是……”

“这是最好的安排了。你不是一直希望孩子不要面对残酷的乱世吗?台湾四季如春,是少有的桃源胜境啊!让瑜儿面向大海去陶冶一下男子汉的心胸吧!我相信我们的儿子,不会让我失望的!”

李巧怔怔的看着神采飞扬的丈夫,突然就莫名的歉疚起来了。多少年来,这个男人永远是自己坚实的依靠,永远默不作声的把所有困难为所有人考虑过了,还能若无其事——这个男人的肩膀,真如山一般的伟岸,无时不刻的包容着自己永远长不大的心。

“好吧,”李巧小鸟依人的站起来挽住了丈夫道:“不过,我还得去见见师傅们?”

“啊!?”

“呵呵,放心吧,是把师傅们招进宫来作客,让他们照顾一下我们的孩子,送他件趁手的兵器马匹什么的……”

“你……师傅?女娲星人……来我们这里?他们下面是蛇的身子是吧……这个,行动方便吗?”

“方——子——渊!你是找打啊你!”

“哎呀……看我虎鹤双……无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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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送太子出行的队伍惊动了整个都城建业。百姓们一日之内,把各位王公将军包括皇上、皇后等大人物看了个遍。为了显示皇家的严明法治,太子象征性的带上了一个木枷,表示是流放而不是郊游。由鲁国公关羽开道,皇上、皇后、甘宁、凌统等几十位将军护送,太子方瑜大概是历史上最风光的流放犯人了。

大队人马出了东城,东郊的水港上早停好了大楼船,护太子驾的押送官下船见了驾,分别的时候就到了。皇后李巧是早哭成了水人儿,关羽、庞统、孙凉等人对太子也是多有慰勉。方瑜倒是兴高采烈的跟母后告了别,两眼不住的望着父亲。

方博也觉得有几分鼻酸,顺手拎过儿子的脖子,悄悄的说道:“小子!什么时候也别忘了,你是我的儿子!”方瑜一听乐了,当着大家的面大声道:“知道了!父皇,您也是,什么时候也别忘了您是我的父皇!”

众人一齐放声大笑。方瑜三步并两步上了大船,向众人招手道:“父皇、母后、众家叔伯,我走了!”顿了顿,突然很严肃的喊道:“父皇!你们莫把天下的贼人杀光了,留一半与孩儿杀杀!”

……

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黄帝十一年秋,是年,太子方瑜十二岁;飞将吕布六十二岁;吕雯铃十一岁。命运的车轮已经开始转动,任何人都无法让它停止……

海船已经行驶了三天。

一直到许多年后,方瑜也无法忘记他少年时第一次出海时内心的震撼。大海是属于男儿的世界,那些若舞银蛇般的波光,咆哮怒吼的惊涛,在方瑜的眼中是如此的庄严和伟大。他突然意识到,海那头和海这头的广大土地,都是父皇统治的地方,那一刻,少年太子的心中充满了骄傲和对父亲的无限崇敬。

“太子,风浪太大,请进船楼中吧。”随驾的官员必恭必敬的说道。

“哎呀,走开走开,挡着我了。”方瑜一把扒拉开这个官员,刚想往海里看去时,突然海上平白响起一声惊雷般的怒啸,一个惊天骇浪卷起一个硕大的旋涡!

“保护太子!”几个官兵挺枪向前,就要把方瑜往舱里拉。正乱着的时候,突然旋涡中又是一声怒啸,所有人都撕心裂肺的惊呼起来。旋涡中心竟然涌出一条八丈长的银色巨龙!四爪腾空,龙鳞灿灿,吓得船上官兵四散惊走。

太子方瑜居然丝毫没有觉得害怕,戟指那条白龙大骂道:“孽畜!休要吓人,本太子不怕你!”谁知那白龙居然口吐人言,是一个老者的声音,说道:“呵呵,方瑜,我奉龙王的号令特来吃你,你若是害怕,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便饶你。”

“哈哈哈!”方瑜兴奋的手中出汗,喝道:“本太子爷出世以来还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你个带角的泥鳅,有鳞的蚯蚓,小爷爷怕了你不是好汉。”

“吼!——”巨龙高声怒吼,飞扑而下,突然在方瑜头上停住幻做一股水气,只听得丁零当啷几声响,落下几样东西。方瑜只道必死,刚把眼睛一闭,再张开时,巨龙已经不见,正要去查看落下的几件东西,突然听见海中一声惊嘶,一团火炭般的东西从海中直跃上船。众人战战兢兢一起看时,吓的魂飞魄散,居然是一匹赤红色的骏马!只见那马通体火炭般红,并无一根杂毛,身长一丈,高有八尺,虎腹龙颈,更喜鞍辔俱全。方瑜望甲板上看时,那白龙化做几样东西,龙鳞化做一身金盔金甲,龙爪化做一张弓和一柄流星锤,龙身化做一柄双天画戟!寻常的方天画戟,只是枪尖上带个月牙,这柄戟,是枪杆左右各一个月牙,戟面宽阔,锋锐无比,有名的唤作“双天龙戟”。

方瑜上前一把拎起龙戟,略觉有些沉重,喜不自胜。正把玩时,天边传来那老者的声音——

“龙戟神马世间稀,传教少年知天机。一统山河真命主,拯彻苍生救乱离!”

方瑜一点福至心灵,急忙跪下望空叩拜道:“神仙爷爷!多谢了!”

“哈哈哈哈……好孩儿,很好很好……”转瞬无声,海上立时又风平浪静。

众官兵这才胆战心惊的战起来,你掐掐我,我捏捏你,方知不是做梦。再一看太子,正倚着戟牵着马在那儿傻笑呢。众人彼此相望了一眼,一起跪下喊道:“千岁千岁千千岁!”这辈子从来没喊的这么虔诚过,那当然,是神迹啊!神仙都说了,太子是一统山河的真命主啊!

……

离海船百里外的海岛上。一个鹤发仙颜的老者和一个美貌的少妇立于横礁之上。礁石旁边,一只硕大无朋的仙鹤正在悠闲的梳理着羽毛。

“呵呵,巧儿这里谢过师傅了。”那少妇正是皇后李巧。

老者呵呵一笑道:“不谢不谢,你这孩儿着实讨人欢喜。算是师公送他的见面礼吧!”

“那条龙是什么做的?好生吓人!”

“呵呵,一些水分子而已。把武器和马匹隔在带空气的固态水箱里,再把水箱做的象龙一样就行了。那匹马可是改过了基因的,跟当年给方博的那匹白马一样,能活八十年。”

“啊!那二师傅他们呢?”

“他们啊!早就到台湾等着照顾你的宝贝儿子了。”

……

海船漫行,不知日月。

在经过了漫长的航行之后,台湾,也就是当时的夷州,遥遥在望。方瑜自幼就曾听说过父皇当年在虎牢关下双锤会妖戟,大战五百合的故事;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位飞将吕布才能和父亲打成平手,方瑜一想到马上能见到这位比大皇伯关羽还要厉害的勇士,心里就激动不已。

船靠岸了。

长时间没有踏足陆地使方瑜非常的不适应。他一边打量着这个小岛一边纳闷:怎么会连一个迎接的人都没有呢。他翻身上了火龙驹,向远处眺望,远远的果然看见一群人向这里走来。没有想象中的仪仗和军队,更没有什么飞将,迎头的一个老汉,穿着简单的青布衫,身后跟着一个犹有风韵的中年妇人,妇人的手上,牵着缰绳,绳后的马上,居然很神气的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女孩,鞍上还横着一杆跟她的身材极不和谐的长枪。

方瑜被这队奇特的队伍吸引住了,他提起龙戟问道:“你们是这个岛上的吗?快叫吕布来见我!”

“哪里来的毛孩子!吕布的名字是你叫的吗?”

一统后传之血战台海第四章有女如斯

怒气冲冲的说出这句话的,是那个看似娇弱的女孩。方瑜自幼长在深宫,被人逢迎惯了,对他来说,直呼一个臣子的名讳有什么大不了的。方瑜一撇道:“不叫吕布叫什么?你一个小妹妹,懂得什么?”

没想到那丫头也是个被人宠坏的主儿,听了这话,粉面含霜,娇叱道:“你还敢坐在马上跟我们说话?给我下来!”皓腕一翻,挺枪当胸刺来。旁边那老者、美妇大吃一惊,老者急忙叫道:“铃儿,不可!”

那女孩年纪虽小,枪法却是好的惊人,枪到平胸,突然改刺为荡,枪杆一甩,改了个角度用枪面向方瑜左肩击来,要将方瑜打下马去。方瑜也是自幼跟父亲和凌统习武,少年人又极是好强,一见这女孩枪法精妙,大为猎喜。抬戟一竖,将枪杆拦了出去,反手一戟刺去,和那女孩战在一处。

要知方瑜自小贵为太子,倍受溺爱,方博武艺虽高,可是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手把手教儿子学武;凌统更是性子粗豪,不善教导。更兼平日与方瑜对练的无非是宫中宿卫,人人只是哄着小太子高兴,当真打起来,谁敢拿刀去砍他的御头?谁敢拿枪去刺他的龙体?所以自然是次次大获全胜,方瑜年纪虽小,却常以为自己的武艺已经相当了得。哪知这女孩却是名师传授,习武的时间比方瑜长的多不说,所受训练也极为严格。两人一动手,高下立判。方瑜人小力弱,本来那神兵龙戟就用的极不趁手,那女孩却显然对戟这种武器极为熟悉,枪法灵动,招招都打在长戟最不能着力之处,十个回合下来,方瑜连戟都抬不起来,有力使不出来,急的连连怒喝。那女孩却是绕指柔克百炼钢,一杆枪使得如蛟似龙,再战三四个回合,女孩一枪压下龙戟,反手一枪纂,娇叱一声:“下去!”

方博当胸挨了一下,望马下便倒,幸亏身手灵活,大戟在地上一拄,手在马臀上一撑,一个鹞子翻身,双脚着地登登登连退几步站定,总算没有狼狈摔倒。方瑜长这么大几时受过这等挫折,顿时涨红了脸,不知说什么好。那女孩舞个枪花,立马停枪,樱唇微微一翘,极是不屑。

旁边那美妇慌忙斥责道:“玲玲!不得无礼!快给我下来。”女孩赢了一阵,非但得不到父母表扬,反倒被责备,十分不悦,嘟起了嘴望向父亲,看到老父也示意她下来,一万个心不甘情不愿,倚住了枪,分腿下马。

那老者急忙上前一步,行了个君臣大礼,道:“臣夷州守牧吕布,参见太子。”

“啊!你就是吕布……呃,吕布伯伯?我刚才不知道是你,失礼了!”方瑜连忙还礼,心说这个吕布怎么是这样啊!他不是应该骑着赤兔马,提着妖戟,威风凛凛吗?真是虚有其名。

“臣妇貂禅,拜见太子!”傍边那美貌中年妇人,正是貂禅。原来吕布有个正室严氏,生有一子一女,早早夭折了,严氏也中年染了痨病逝去。吕布来到夷州后早将貂禅扶正,到五十多岁上,居然老蚌生珠,又得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此女既然脱胎于貂禅,自然极为美丽,更兼自幼好武,极受父母珍爱——便是刚才枪打方瑜下马的小女孩,闺名雯铃。

方瑜一见貂禅,想起一事,急忙倚住龙戟上前纳头便拜,口称道:“貂禅婶婶!”貂禅慌了手脚,急忙来扶,道:“太子不可!臣妇怎么当得起这么大礼。”

方瑜也不理会,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说道:“父皇临别有言,见到婶婶,便代他给婶婶磕三个头。父皇说,这三个头是为天下人磕的,父皇说婶婶当年为了天下得百姓做了很了不起的事!”

貂禅闻言,身躯微微一震,心神激荡,忍不住想道:“原来他这么多年来也不曾忘了我……当年,在义父司徒王允府上,我才只是个十五的女孩……他一看到我就向我磕头,说天下苍生的命运都在我的手上……其实我哪管得到什么天下苍生,只是他求我去,我就去了……”看着眼前的方瑜,依稀就是当年王允座上神采飞扬的那个青年,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纵有美人如玉,可怜红颜已老,那万里关山之外的人,容颜依旧否?貂禅收拢心神,还礼道:“皇上圣躬安好!皇……皇后安好。”

方瑜急忙点头道:“我父皇母后都好。”旁边吕布一把扯着极不情愿的吕雯铃,喝道:“没规矩!快给太子见礼!”一面对方瑜道:“小女雯铃,粗鄙娇宠惯了,太子莫怪。”方瑜谦让了几句,心里更觉不舒服,心说:“什么人间吕布,天下第一勇士,怎么跟宫里那些见了我就发抖的人一个德行,还不如他女儿有骨气。”

吕雯铃听父亲说自己,十分不乐意,斜着小脑袋看了方瑜一眼,道:“太子哥哥,我娘说你父亲是天下第一了不起的英雄,对不对?”

方瑜一听有人谈论父亲,一挺胸豪气万丈,大声道:“那当然!普天下谁又比的上我父皇!”

“哼!依我看,你父亲就比不上我父亲!”

“你……你胡说!”方瑜这个气啊:什么,说我父皇比不上这个小老头!

“就是!”吕雯铃双手一叉蛮腰,得意的说道:“你是你父亲教的,我是我父亲教的,你的武艺却连我一个小姑娘都敌不过,你说,我父亲是不是比你父亲棒!”

“你!我父皇哪有时间教我武艺,他要治理国家!”

“哼!你就是有人教,也打不过我!不信,你让我父亲教你几天,看你能赢我吗?”

方瑜哪受得了这么激他,望向吕布道:“吕伯伯,我父皇来得时候可是叫你教我武艺的啊!”吕布恭恭敬敬的答道:“臣遵旨。请殿下歇马下榻再别做商议。”

方瑜听了气鼓鼓得冲着吕雯铃说道:“你等着,不要几天,我就能打赢你!”

吕雯铃扮个鬼脸道:“切,我们打个赌!一个月内,你要是打不过我怎么办?”

方瑜是无论如何不肯熊包的,大声道:“赌就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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