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翠阁,柳烟姑娘……七个字,在我心底打了个转,咬了咬下唇,再一次扫了眼那翠绿色的几个秀挺大字,我还是走进了眼前的朱红大门。
我别无选择,因为小元子被宁王送到了柳烟姑娘这里照顾,这个决定大概谁也没有料到,谁也不知道宁王在想什么,他明明知道小元子和我之间的关系的。
我唯一能想到的原因是,宁王,在恼怒于我对他的疏离,虽然他的为人一点都不像是那种小鸡肚肠的男人,但除此外,我想破头也想不出将小元子交给柳烟姑娘照顾的原因。
扫得很干净的院落,没有积得很深的雪,有竹,有其它因为是冬天所以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树,咦?还有几颗怒放得正灿烂的腊梅……观察到这里我笑了,一个喜欢梅花的女子,也许会好说话,起码应是个知书达礼的姑娘,那她应该不介意我经常到这里来看小元子吧。
这样想着的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跟上前面带路的丫环,脑中开始勾勒那个柳烟姑娘的样子。
说到柳烟姑娘的模样,当我询问起小玩子和石副将时,两个人都支支吾吾,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我也就懒得问了。
片刻功夫,思索间就到了一间雅厅,我在一张弯背的红木椅上落了座,轻触了触膝盖,呵呵,薛神医的医术真是了得,这段路走得没半点不适,但我已养成走完路后抚抚膝盖的习惯了,也难怪没人能看得出我的膝盖其实已经好了。
“小姐,您请在这里稍坐一会,奴婢去请柳姑娘出来。”丫环轻轻的对我躬了一下,眼睛里有我看不明白的神色,似怨,似屈,似怒,弄得我有些怔忡了。
这个丫环认识我吗?可就算认识我,对我的态度为何如此复杂难明?我在心底暗思,眼睛却开始打量起这间小小的雅厅。
布置得很素雅,精致的地方,四面墙都挂了一幅画,似是绸子的质地,看得出分别描画的是四季,半人高的蓝花白瓷瓶左右各摆放了只,上面绘的好似是游玩的场景,正前面的案上有个绿竹编制的小四方笔篓,里面插着一些细长的卷轴,文房四宝一一俱全,看到这里我不禁对这个柳烟姑娘好奇起来,开始幻想自己是否遇到了那种烟花之地奇女子,想我对那样的女子们通常是佩服得紧,而且这样的布置我很喜欢,干净,简洁,雅致,换我布置也定会布置成这样的。
这地方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寻常风尘女子的脂粉窝,一点那种气息都没有,弥漫的全是一股书卷味,看这些来想那姑娘的性情,想必是个清雅,傲气的可人儿,是断然不会进宁王府做小的那种心高女子,也难怪宁王单独赐了她一座院子居住。我抿了一口香茶想。
轻盈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我抬眼向珠帘的方向望去,猝不及防地,手中正端着的香茶撒了自己满手……
心,开始重重的往下坠,坠到底时,隐隐作痛。
宁王……你,你这又是何苦呢……小元子被送到这里,小玩子和石副将的支支吾吾,柳烟姑娘贴身丫环的眼神,这里的布置……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丫环惊呼着用自己的袖摆擦拭掉贴在我手背上的几片香茶叶及原本有些烫口现已冷却的茶水。
我的嘴张了张,颓然坐回红木椅,愣愣的看着一个穿着浅绿色衫裙的姑娘摸索着四周向我走过来。
“小姐,这边。”将我的手擦拭干净后的丫环转身去扶她的女主人,柳烟姑娘。
“柳烟姑娘,打,打扰了。”这句开场白说得连我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无力而涩口。
“伍姑娘,吓到了吧,我这双眼睛怪吓人的,你莫怕。”柳烟姑娘的语气软而柔,仿佛还带着淡淡的清香,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吃的那种直接用白糖加上桂花精打出来的棉花糖,入口即溶,很是香甜。
“柳烟姑娘,我这模样才叫吓人呢,不信你问问你身边的丫环,让她给你说说我的头发是不是更吓人,呵呵。”我压平了情绪,整了整乱乱的纷绪,淡笑着说。
柳烟姑娘听后,浅笑着摇摇头,一双白如脂玉的纤纤细手向我的脸伸过来,她身后的丫环欲制止,被我眼神示意退了回去。
这样的动作我很熟悉,曾经同是眼睛看不见的爱莎做过,我想她大概是想摸摸我的头发,究竟是否达到吓人的程度。
柳烟姑娘“率真”的性格让我莞尔,她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眼瞎的毛病,而且不让丫环转述我的头发如何如何,而是要自己摸,丝毫没有顾忌我与她之间的身份,和地位。
她,和当初的我真的很像,很像……不但是容貌像,而且连性格都像……可惜,我的性格已经变了,或者说心态变了,我已经习惯去做一个不“率真”的人。
柳烟姑娘摸完我的头发,手下滑,欲摸索我的脸,被她的贴身丫环急急的拉了回去,“小姐,伍姑娘身份尊贵,您可别总摸人家啊。”
我正欲出口说我不介意时,那个丫环向我拼命递眼色,还急得跺脚,手又是指我的脸,又指柳烟姑娘的脸。
我恍然大悟,心下难过,看着柳烟姑娘的心情,多了些愧疚之意。
柳烟姑娘想必是不知道我与她的容貌几乎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一点,似乎包括宁王在内的人,都瞒着她。
她,是一个让人不忍伤害的女子。
“伍姑娘,伍姑娘?”
我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想得有些恍惚失神。
“你,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一时忘形,所以冒犯了你,柳烟在这里给你赔罪了。”柳烟姑娘起身就要向我行礼。
我回神,赶紧起身托住她,不让她的腰弯下去,将她按回了椅子上。
“柳烟姑娘,我是想事情想得入了神,与你无关,你不必过多自责。”停了停,我又说:“今日我来,是想看看小元子,他在这里要是添了什么麻烦,我这个做姐姐的先向柳烟姑娘道不是了。”虽然明知道柳烟姑娘看不见,但我还是起身向她行了个礼。
“小元子在我这里挺好,玉如都说那孩子乖得很,就是有些怕人,宁王他倒是不怕,还挺亲近呢。”柳烟姑娘说到宁王两个字时,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就像三月的桃花红。
柳烟姑娘……是爱着宁王的,想着我在心底笑了。我想,有一天,宁王会真正爱上这个“率真”的姑娘的,而不是像对待一个影子去爱……
“伍姑娘,您尝尝这些小姐亲手制作的小点心,奴婢去将小元子带过来。”玉如丫环现在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感激,对我的态度也热情了许多。
“嗯,那就有劳玉如姑娘了。”我略微含首而笑,这个玉如,让我开始想念起对我同样尽心尽力的晴儿了。
“伍姑娘一定是个漂亮人儿。”柳烟姑娘的手不知何时覆上了我的手说。
此时,我正在吞咽一小块小点心,一听之下,哽住了,赶紧抽回自己的手去端茶。
“柳烟姑娘的眼睛是天生看不见的么?”我顺了口气问,转移话题。
柳烟姑娘似是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幽幽的说:“不是天生的,我这双眼睛原是好的,是被人毒瞎的。”说完,她的脸色黯淡了下去。
我想我转了一个不该转的话题,我以为她那样坦然的面对自己眼瞎的问题,是因为天生的,以她的性情,自是不会怨天,但却没想到反而是一段伤心事。
“柳烟姑娘,我有一个神医朋友,医术甚是了得,死人都能医成活的,不如,我请他帮你看看?”我极力弥补自己的过错。
柳烟姑娘的脸色是喜了一下,又回复于平淡,“有劳伍姑娘了,我这眼睛怕是治不好了,我中的是蛮疆国的至毒,无药可解,更何况又过了这么多年。”
“看看无妨,像柳烟姑娘这样的可人儿,上天不会待薄的。”我说着在心里寻思如何逼迫那个薛神医用“心”诊治柳烟姑娘。
柳烟姑娘笑着点了点头,这时,玉如带着小元子来了,我起身去牵小元子,小元子却躲开我,向柳烟姑娘直直的扑过去,柳烟姑娘温柔的抚mo着他的头。
臭小子,等你病好了,我一定要征讨我的面子问题!我尴尬的坐回红木椅。
玉如丫环“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她捂了捂嘴对我说:“伍姑娘,您可别为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您往后多来看看他,他自然会亲您。”
“呵呵,说得是,说得是。”我看着面色红润,精神很好的小元子,笑着答。
会自己主动去找人了,有好转啊,以前都非得人家去近乎他不可。我扫了眼在柳烟姑娘身边不停蹭着小脑袋的小元子想。
“伍姑娘可真的要常来吗?”柳烟姑娘摸索着喂了小元子一块点心后问。
“就怕柳烟姑娘会嫌我吃的点心太多了。”我笑答,又解决完一块莲子糕。
柳烟姑娘的手艺真不错,比宁王府的那个做甜点的师傅手艺好多了。我开始在想是否每天过来看小元子,顺便吃小点心。
冬天,我很喜欢吃这种点心糕,储存点热量,每天不吃点,就觉得少了什么。
“宁王也很喜欢吃小姐做的点心。”玉如又端了一碟出来,摆放好,转向柳烟姑娘,“小姐,幸好你今儿个做得多了,不然等会宁王过来,可就没得吃了,全进了伍姑娘的肚子了。”
宁王要过来!我心下一惊。
“好了好了,玉如,我不吃了总成了吧,我回了,改天再来,你记得提醒柳烟姑娘多做些,喂我这个点心桶。”我说着站起身,拂了拂衣裙上被沾到的小许点心粉,“柳烟姑娘,改日再来拜访,小元子就麻烦柳烟姑娘费心了。”
“玉如这个丫头,真是的。”柳烟姑娘急急的站起身,“伍姑娘,她不是这个意思,你要不嫌弃,就在这边吃饭了再回吧。”
“柳烟姑娘,你别怪玉如,我是还有点事要去巫字当铺,去晚了,我怕人家当铺关门了。”我眼神示意玉如阻止柳烟姑娘起身留我,我想她大概也不希望宁王来的时候,我这个大灯泡留在这里吧,不然,她何必似无意的将宁王要来的事情说出来呢。
“小姐,伍姑娘肯定会常来看小元子和你的,你这会别留她了,瞧她急的,那事情说不准挺重要的。”玉如扶住了柳烟姑娘说。
“那,那就不留了,伍姑娘可真的要常来。”柳烟姑娘牵着小元子的手跟着我摸索着走了几步。
“嗯,常来,常来的。”我笑着迈出了雅厅,快步的向院门处走去。
走出翠烟阁的朱红大门,我转身,仰头,再次看了看那几个秀挺的大字,又低头看了看先前被茶水烫得有些红的手背。
手背,干干净净,红印已消退,回复了白皙,看不出被烫过的痕迹,摸了摸,不再隐隐的痛了。我微笑着离开了烟翠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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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前,我偷偷摸摸的去了趟巫字当铺,安排了一些事,同时也得知了一些事……
耿巫卫他们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风大哥他们给救了出来,大家安然无恙,定王的调包也给他搅黄了,一切,似乎都向好的方向发展,但是……关于波恩伊斯,胖老头难得传回的一次消息里说,他要将波恩伊斯逐出师门,他不要一个死人做他的徒弟云云,不多的话,全是赌气的成份居多,在我读来触目惊心,我想起了那根白头发……
波恩伊斯,求你,我求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让你的生命,在你的心中变得不再重要,我宁愿你,忘记我……站在清冷的月色下,我心痛如刀绞的向上苍祈祷。
“你要走了?”低沉,略微暗哑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是宁王。
我没有转身,仍然保持着望月的姿势,轻轻的回了声,“嗯。”
“我不会允许我的女人因为另一个男人离开我的身边。”宁王的双手从身后紧扣住了我的双肩,手劲使得让我感觉他可以轻易的捏碎那双掌下的肉和骨头。
允许……是啊,没有未来帝王的允许,我似乎很难在这片土地上找到容身之所。
我低头,旋了个身,迫使那双铁钳松开,站定了脚,抬头,仰视那张隐藏在阴影中的脸,淡淡的说:“宁王,你的女人叫上官芸菲。”
“你的心,何时学会了残忍。”宁王说着走出阴影,轮廓分明的五官寒气森森,“你认为在我宁王心中的女人是谁?”铁钳再次拢上了我的双肩,重重的,拉近我和他之间的距离。
我依然保持着淡定自若的样子,努力的压抑下对那双寒气盯人的黑眸产生的恐惧,说:“宁王应该很清楚我心中的人是谁。”
伍霓裳,这场对峙你不能输,输了你就见不到波恩伊斯了,一定不可以输!
“本王会要了他的命。”宁王紧缩的黑眸中全是狂爆的怒气在翻滚。
我笑,右手缓缓的抚上了宁王的佩刀,说:“宁王,你愿意在此刻为了我死么?”说完,我抽出了佩刀,白亮的刀刃在清冷的月光下微微抖动。
这句话我说得很绝,如果不是早知道宁王是帝王星的话,以宁王为我所做的事情,我不敢赌这句话,但因为知道了,所以我开始默默的等待着胜利。
宁王黑眸中的狂怒渐渐消失不见,随之涌上的是一抹自嘲,讥讽。
在自嘲他所做的一切不被我放在心上?在讥讽我对他真情的无视?不,不会的!
想着我握住佩刀的掌心开始冒冷汗,心底在狂喊,不可能,不可能,在我安排了陈巫卫和张巫卫全力对他支持银子,在我安排了巫神卫们偷偷袭击了西番里亚国后,他的胜利在望,他在凤天朝的声势如日中天,他不可能放弃这些的,这,这不可能!
宁王的右手,向我手中的佩刀伸过来,我后退,摇着头后退,下唇已被我咬得浓浓的腥咸味在嘴中漫延。
“宁王!”脆生生的娇喝让我机械式的转头循声望去。
挺着圆滚肚子的上官芸菲,独自一人站在雪地里浑身颤抖。
她,来多久了?我手中的佩刀,滑了手,陷进了雪地里。
“回去。”宁王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什么也听不出来,轮廓分明的脸,因为他身形的移动,又隐在了阴影中。
我直愣愣的盯着眼前宽宽的后背,有些失神。
“宁王……”上官芸菲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当你知道那个女人的死讯后,醉生梦死的把我当成她的替身,哈哈,替身,一个心死了的人将一个活人当成一个死人的替身,而那个替身却心欢不已,在心里庆幸自己成为那个替身。”
“回房去。”宁王的后背绷得很紧,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讽刺的是,死了的人居然回来了,然后你的心活了,活了又怎样!哈哈,活了又怎样!那个女人的心不是为了你跳动的!不是为了你!你知道吗!你懂吗!只有我的心,我的,我的才是为了你跳动!不,不,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在为你有力的跳动,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宁王,你看到了吗!”上官芸菲的声音变得又尖又细,听着让人无比的悲凄。
敢面对这时候的宁王,我想,为了留住自己心爱的人,她用生命在赌,两条生命,一条是她的,一条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我向左移了几步,向前,慢慢的靠近已是泪水满面的上官芸菲,宁王在我身后没有移动,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第一次,我在上官芸菲面前感觉自己无法抬头,面对爱情,她远比我勇敢而无悔。我为我曾经认为她对宁王的爱不单纯而感到羞愧。
“对不起。”我扶住了身体快软瘫在地的上官芸菲,真心的说。
除了这三个字,对她,我无法言语其它,因为在我拔出佩刀,证明出宁王的心的那一刻起,这个女人已经因为我伤得体无完肤,所以,任何想安慰,想弥补的话,都已变得苍白无力。
“不用你好心!”上官芸菲大力的推开我,尖而硬的指甲划过我薄嫩的脸颊,右边脸麻木的一热,我感觉到有液体痒痒的,热热的滑下。
惨白的雪地上,开了一朵,两朵,三朵……
毁容了?我呆呆的抬手,紧紧抚住伤口的位置,阻止液体的继续流淌,指尖敏感的感觉到皮肤裂开得不轻。
这回薛大美容师又有机会表现了。我又想,低头去找丝绢,打算先紧急处理一下伤口。
“啪”的一声,震耳的响声过后,一条高大的黑影站到了我的身前。
我几乎是愤怒的甩开了那双欲抚上我脸颊的大手,抬眼急急的向上官芸菲望去,她,已躺卧在地。
“不要!”我惊慌失措的跑向她,眼中的血印越扩越大……
那迅速扩张的血印,我知道,孩子……是保不住了,但至少要保住她,她赌输了一条命……不,不可以,我背负不了两条人命……
“救她!”我慌乱的拽住宁王的胳膊,想将他高大的身躯扯近上官芸菲,让他抱起她。“救她,她不可以死,宁王,她是你的妻子,你不要让我有理由彻底的忘掉你!!”最后一句我吼得竭斯底里,吼得那一刻我的心,紧缩成一团,吼得我脸颊上的血又再次流淌,滴在了雪地里,和上官芸菲的混在了一起。
宁王的嘴唇,冰凉的印在了我脸颊的伤口上,“为什么,我带给你的总是流血的伤口……”他的吻,转而印在了我的右肩上,那个他曾经射入一箭的位置。
隔着厚厚的衣裳,我也能感觉到宁王传过来的,绝望的,痛苦的炙烈……
我抓住了宁王厚实的手掌,将它按在了上官芸菲泪水满布的脸上,“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宁王,以后,你会发现,忘记我,你得到的会更多。”
宁王沉默的抱起了上官芸菲,“我不是想得到更多,而是不想你彻底的忘掉我。”
轰的一声,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静王,康王,宁王,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如果我同样无法回应你们的情,请不要遇见我……
波恩伊斯,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让我回应你的情……
我是你的命运,这也是上天注定的,波恩伊斯,你听到了吗……如果你因为离得太远,听不到,我马上就会去找你,找到你后,我会紧紧的贴在你耳边告诉你,我是你的命运,是属于你的……
命运是不会被分开的……我想着,摊开自己的手掌,看着手上的掌纹,看着那根长长的生命线,开始笑,自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