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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救美
作者:鳄鱼先生 时间:2023-08-17 18:00 字数:5123 字

淮南的古驿道上,两名骑士一前一后,策马奔驰,身后扬起一片尘风。此二人正是陆易姚和许洋,两人一路南下,终点站是东晋的都城建康。

“老陆,停下来歇会儿吧,我和马儿都快不行了!”许洋扯着沙哑的嗓子乞求道。

行在前方的陆易姚叹了口气,引马拐到驿道一旁的草地上,说道:“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今晚恐怕赶不到驿站了。”

“赶不上就拉倒,第一天我们不也是在野外露营的吗?”许洋牵着马扶着背缓缓走过来,“我可不像你,本少爷我是第一次骑马,还一骑便是三天,晃得身体都散架了。”

陆易姚何尝不感到辛苦,只不过不发牢骚而已,便点头道:“我们先歇会再继续赶路。”

许洋马上乐得四肢摊开躺在草地上,目光似投向遥远的天际,自言自语的说:“看来我们与在寿阳见到的那辆大马车无缘了。”

陆易姚正坐在一边拿着地图研究路线,闻言讶道:“你怎么还念念不忘呀。”

许洋一下子侧过身,望着陆易姚道:“难道你就一点不好奇吗?”

只可惜陆易姚根本没有听见这个问题,他拿着地图站起来,向四面八方眺望了一番,道:“去建康的路可能不止一条,山那边还有个旧驿道,是条近路。”

许洋一脸疑惑的表情道:“那又如何?”

“就是我们可以提前一两天到建康。”陆易姚继续解释道:“根据地图上的标示和沿路的观察,我推测旧驿道的北段可能因为打仗而废弃了,但南段却是好的,如果我们能够设法穿过东南方几十里外两山之间的谷地,就能到达旧驿道。”

“山谷间可有路?”许洋问了个关键问题。

陆易姚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地图道:“只要这张我花高价买的地图没有骗人的话,应该有条百姓走的山路。”

许洋奇道:“看不出你比我还急着到建康?”

陆易姚已经翻身上马,不答反问:“你可知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许洋摇摇头,也牵来自己的马。

陆易姚扬鞭一挥,大笑道:“我只想痛痛快快泡个热水澡而已!”

“正是!”许洋会意的一笑,不禁怀念起以前家中的大浴缸。

天色转黯,已届日落西山的时分,两个人牵马沿着谷中小径一路向东行,令人惊喜的是路旁伴着一条清澈的小溪,陆易姚马上提议晚上就在东边的谷口露营,这样第二天早上可以让马儿喝饱了水再上路。

“老陆,你猜建康是不是真如刘裕所说般车水马龙、喧嚣繁华,而乌衣巷中的高门大族天天过着诗酒风liu、钟鸣鼎食的潇洒日子,秦淮河两岸则布满了水榭歌台、雕栏画楼,美女云集?”许洋突然问道。

陆易姚苦笑道:“我既没去过古代的建康城,也无缘现代的南京城,你说我能告诉你什么。”

“那你干吗一定要去建康呢?肯定不是像我一样是因为好奇吧,你这个人做什么事都有特定的目的。”许洋道出心中疑问。

“让我先问你个问题,”陆易姚不急不缓的道:“你以前为什么要从老家跑到北京去打工呢?”

见到许洋眼中闪过恍然大悟的目光,他继续道:“我们两个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任何能回到未来的办法,所以为今之计只有接受现实,在这个时代好好的生活下去,这样也许有一天,当我们一觉醒来,发现又回到了自家的床上。”

“没错!”许洋拍腿大声应和,“要混当然去大城市混了,以咱俩的英明神武和超卓智慧,再加上拥有古人无法比拟的见识,没准能混个出人头地,名垂千史呢。”

许洋说得是眉飞色舞,陆易姚听得却是头痛不已,他一脸严肃的道:“我可要警告你,管好你的嘴巴,注意你的行为举止,我们尽量不要扰乱历史,否则可能再无回去的可能。”

许洋还是首次见识陆易姚如此严厉的神情,不禁一怔,突然捂着肚子大笑道:“老陆,才几句玩笑话,你不至于就怒发冲冠了吧!”

陆易姚这才发现自己的假发髻不知道何时松动了,和小冠一起垂到了脑后。他不得不停下来重新扶正“义髻”系好小冠,叹道:“我最羡慕你的地方就是那头长发了。”

许洋此时已经跑到溪边喝水,闻言哈哈一笑道:“这头发还是我当年玩乐队的时候蓄的,已经有三年了。”

夜幕徐徐降临,谷口已隐约可见,陆易姚觉得这块地方环境不错,而且溪边散落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岩石,可以用来抵挡寒冷的夜风,便道:“趁着还有点光,待我骑马到前面探探路,如果能看到驿道,我们今晚就在这里扎营休息,明日天亮再启程。”

许洋笑着伸出手,指向身边的几块大石道:“何劳将军出马,不如让我这小卒爬上去望望风,也许什么都一目了然了。”说完便手脚并用,三下两下爬到最高的石头上,举目四处张望。

陆易姚刚要上马,见状便快步走到岩石下,仰头问道:“怎么样?”许洋先点点头,又猛地摇摇头,面色凝重地望着东南方的树林上空,沉思不语。

“怎么了?”陆易姚随即也攀上岩石,循着许洋的目光望去,只见远方驿道旁的树林上空陆续有受惊的鸟儿冲出林梢,脸上顿时也变了颜色,低声道:“定是受了什么大规模地惊扰。”

四周很静,两个人均侧耳倾听,除了风声和飞鸟的惊鸣声,再没有其他特别的响动。

这个发现让他们觉得林中危机四伏,哪还敢在这里扎营枕眠。陆易姚天生小心谨慎,而许洋则胆大心细,两人当机立断地拉着马进入林中藏好。

“一群野兽,或者是一群人,刚才离我们至少一两公里”陆易姚推断道。

许洋已经恢复了一贯轻松洒脱的本色,摸着头轻声问道:“哪一种更好一些呢?”

陆易姚想了想,沉声道:“野兽比较危险,尤其是成群结队捕食的狼群,即使我们现在逃离树林,也未必能避过他们灵敏的嗅觉,或者我们可以出林休息,点篝火轮流守夜,但是也有不怕火的野兽。如果是人的话,只要他们不是一群山贼劫匪,我们就应该没事,即使不幸中彩,也可以设法躲避。”。

他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幸好我们发现的早,能即时应对。”

“老陆,你可有听见野兽的吼叫声?”许洋问道。

陆易姚摇摇头,讶然地看着已经在磨拳擦掌的许洋,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紧接着道:“野兽捕食的时候会潜行,听不到叫声很正常。”

许洋双目一亮,沉声道:“总之是军情第一了!我这就出去再瞧一眼。”说完,也不等陆易姚的回应,飞快地奔出他们藏身的地点。

陆易姚一个人在林中等着,闭着眼睛又将所有可能性与相应的对策想了一遍。过了许久,都没有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也未见许洋回来,心里越来越担心,想到这个家伙一向胆大妄为,兼且爱惹事生非,这会儿一定是自作主张深入“敌”后去了。

正当他犹豫着是坚守阵地还是出去寻找时,一道身影像幽灵般闪进林中,迅速地来到他面前。来者正是许洋,此君一脸兴奋,气喘吁吁的道:“不虚此行!”

陆易姚连忙问道:“探到什么?”

“情况紧急,赶快多拿些布将马蹄包上,路上我再详细解释。”许洋催促道。

陆易姚见他虽紧张却不慌张,便不再多问,依言行事。

许洋领路,二人二马穿过树林,奔往东北方向的驿道,马蹄隔着软布,踏在地上只发出很小的声音,即使在寂静的夜里,也不虞被一里以外的人听到。

顷刻间他们已经出了树林,却不上驿道,只是贴着林子外侧沿驿道向北疾驰。

“果然是人。”许洋终于开口解释,“且是帮恶人,足有二百人,从南边过来,现埋伏在距溪谷一公里左右的密林中,藏得极其隐蔽,人人不是手持长弓就是刀剑。”

陆易姚未料到是这种情况,不由动容道:“他们准备袭击谁?”

许洋侧头望向陆易姚,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问道:“你猜呢?”

“正是我们要去通知的对象。”陆易姚笑着答道,实际上他现在根本没有闲情去猜谜语,只想赶快知道所有情况,以决定自己要不要陪着许洋去发疯。

许洋双眼闪现出异彩,声音微颤,有些紧张的道:“据我猜测正是我们在寿阳酒楼上看到的那辆由大队人马护送的马车……恩,马车里面的人。”

陆易姚听得心里也是一惊,目光投向许洋,后者接着道:“整个情况是这样的,我出林子后便爬上石头,根据惊鸟的痕迹判断出对方推进到距溪谷大约一公里处就不再前进,而后隐约见该处闪现一两处火光,于是肯定是人群而非野兽。我当即决定趁着夜色偷偷潜过去看个究竟,因此得知那帮蒙面恶徒的阴谋。他们对马车和队伍的形容,与我们在寿阳所见的非常吻合。”

许洋不紧不慢地将情报道来,神情颇为兴奋,似乎不是在说一件像杀人放火这般严重的事情。

“火光是怎么回事?”陆易姚冷静的问道。

“火光只闪现了很短的时间,有可能是部署藏身地点时照明的火把,但更有可能是用来指引归队的侦骑己方现在的位置。因为我正是远远看到那侦察兵,遂跟踪他到营地,听其报告目标已经在一个时辰的路程之内,没有任何异常。

陆易姚不由得对许洋刮目相看,奇道:“你竟然没有被他们发现?”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好歹也是个小混混,且耳聪目明,身手灵活,更别提看了那么多小说,打了这么多游戏,现在终于能一显身手。”许洋越说越得意,别过头瞥了眼陆易姚,笑道:“虽然你以前是什么CEO,大老板,但在古代混,你老兄可能就不灵光了。”

陆易姚没有露出任何不悦之色,只是淡淡的说:“你怎知我不如你?”

两人似有心一较高低,均快马加鞭,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已经隐隐听到前方传来的车马声。

车队见前方突然冒出两骑,立刻停下,摆出戒备的姿态。陆易姚和许洋马上摊开双手,以示没有恶意。只见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将领带着三五个士兵驱马来到队伍前方,朗声喝道:“来者何人?”

许洋微微一笑,答道:“自是你们的贵人,我两兄弟有要紧的事情禀报。请问阁下又是何人?”

那将领面有不悦,冷然道:“本人曾仲,乃兖州刺史郗昙之大人的家将,请二位说明来意。”

陆易姚见其神态虽倨傲,但语气坦荡,遂不怀疑对方身份,双手抱拳道:“在下陆易姚,另一位姓许名洋,我们”哪知话刚说了一半,便硬生生被许洋打断。

“此事关系重大,请唤你们家主人出来见面,大家一起商榷。”许洋话虽是对着曾仲说的,双眼却紧紧盯着那辆马车。

陆易姚忙用手臂碰了碰许洋,暗示他在这紧要关头务要胡闹,耳边果然传来曾仲的怒斥:“休得无理,我家小姐岂是你说见便见的,这里一切由我负责。”

许洋倒也不生气,以戏谑的口吻道:“可是那帮匪徒要杀的是你家小姐,而非曾大人你呀!”

曾仲先是一怔,旋又露出不信的神情。陆易姚见状哪敢再犹豫,赶快将所知情况详细道出,只说得对方面色越来越沉重。

“何人如此大胆,敢冒犯郗大人,又为何要对小姐下毒手?”曾仲目光茫然,忧心忡忡的继续道:“那确实是个伏击的好地方,该段驿道非常狭窄,又年久失修,凹凸不平,我们大队人马不得不拉开缓慢行进。对方肯定是要利用地形优势,趁着夜黑,骤然发动袭击,杀车队个措手不及,最糟糕的是敌方多达二百人,而我们还要护着小姐,情况对我们非常不利。”

许洋摇了摇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道:“非也,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即知道敌人具体伏击的地点,我们何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反过来伏击对方。”

“最好先来个诱敌之策,我们分为两队行动。大队人马依旧照原定路线,装作无防备地走向对方埋伏地点,另组一小队士兵,挑选最能攻善射,长于突击之人先一步潜行往敌人身后埋伏。待大队人马快要进入敌方攻击范围内时,突然从旁袭击敌人。要知道敌人那时候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栈道上,哪料得到自己已成了别人的猎物,突然遭到袭击,一时间必然大乱,这时大队人马可上来一起夹击敌人。”陆易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将计策徐徐道来。

曾仲一直默默的听着,最后点头道:“只好如此。”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许洋问道。

“我们有兵将72人,再加奴婢从人25名,而婢仆中大约有一半可勉强上阵。”曾仲答道,“我可挑选15名最棒的士兵组成突击队。”

“对方如果发现人数不对,会否警觉?”问话的是曾仲身边的一员副将张宏元。

陆易姚早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好整以暇的道:“对方的攻击目标是马车,兼且车队人数又少不了太多,在夜色掩护下未必能令人察觉。最重要的是,就算敌人发现不对劲,也已经晚了,我们的突击队会拿捏好时机,在最佳时刻发动突袭。”

曾仲在旁边听得频频点头,显然是同意陆易姚的分析。

许洋忽然在一边拍手问道:“各位可知今夜刮的是什么风?”他也不待人回答,接着道:“正是西北风,我们既然会在敌人的上风口突袭,干脆再放把火,让他们体会一下烟熏火燎的滋味。”

“又是条好计策!”陆易姚立刻赞道。

曾仲沉思了片刻,才开口道:“在这种情况下,火攻比较难控制,一个不好只会提早暴露我们的伏兵。幸运的是,我们这趟携带了一些火yao弹,投向敌人定能造成混乱,弥补我们突击队人数的不足。”

“一切既定,让我们赶快行动,否则只会让久候的敌人生疑。”陆易姚催道。

“最后一件事情,小姐当然不能坐在车中等着挨打。”许洋心里一直惦念着佳人,目光流连在车厢上,笑嘻嘻的道:“我们是否应先请小姐下车,妥当安置。”

曾仲的眼中闪过厌恶之色,然后平静的道:“这方面本将自有安排,不劳阁下费心。许兄请立刻挑些趁手兵器,等张副将选好突击队员后,立即上路。”

陆易姚笑瞅着碰了钉子的许洋,拍着他的肩膀道:“我会跟随大队行动,替你看着你的美眉,保证她一根毛发也不会少。”

许洋还能说什么呢,心里暗暗叹气,转身便准备去选武器,却听见陆易姚低沉的声音在背后轻轻响起:“小洋,万事小心,记得我们还要去建康闯天下。”

许洋顿觉心头一暖,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颤,却没有止步,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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